張傲秋聽了心頭一嘆,跟花倩笑接觸這麼長時間,也知道她性子固擰,真決定的事情,這些丫鬟肯定攔不住,不由語氣轉柔道:“你們不要哭,這不關你們的事。”
說完轉身對花連城問道:“讓你準備的流動溫水池準備好了嗎?”
花連城一聽,連忙點頭道:“已經準備好了。”
張傲秋點點頭,對花連城道:“讓她們都下去吧。”
待到丫鬟都退出去後,張傲秋看着夜無霜道:“霜兒,我要立即替花城主逼毒,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夜無霜知道張傲秋說的是什麼,不由轉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躺在牀上一臉蒼白的花倩笑,輕輕點了點頭。
張傲秋接着吩咐道:“阿漓,你現在立即回去知會師父,讓他也做好準備,同時將我的金針帶過來。”
阿漓“嗯”了一聲,知道救人如救火,立即轉身小跑離開。
夜無霜小心抱起花倩笑,花連城一見急忙在前帶路,彎彎繞繞走了一盞茶功夫纔到達溫水池。
這裡是城主府內院一個偏僻角落,一看周圍環境就知道是長期無人打掃,現在正是戰時,人手本就不夠,自然沒有閒工夫來管這些了。
不過勝在幽靜,無人打攪,也算是鬧中取靜,只是對於花連城來說,估計也是無奈之舉。
這地雖然荒廢,但巧妙的是,由於城主府此處靠近後面的望星涯,因此只需搭設一些剖開的竹筒,即可引入山中活泉水。
在這空地中間,人工挖了一個水池,水池上搭設了一間木屋,上方有叮咚的泉水流入一個鍋爐,然後進入水池,在水池裡溢出的水,又順着地勢流出後面的山崖。
花連城指了指那木屋也不說話,直接上去開始生火燒水。
由於給花倩笑治病情況特殊,這件事只限於這幾個人知道,所以生火燒水的事也只有花連城自己動手了。
夜無霜將花倩笑小心地放在屋內的躺椅上,張傲秋則直接盤膝開始調息,以便將自己狀態調整到最巔峰狀態。
夜無霜看張傲秋如此謹慎,知道這次問題複雜了,也不敢打攪,蹲在一旁試着水溫。
一頓飯功夫後,水池內泉水溫度正好,夜無霜招呼花連城一聲,讓他注意火候,然後輕輕將花倩笑衣服脫下,放入水池中。
等這些做完後,夜無霜才叫醒張傲秋,俏目瞟了他一眼,臉色卻是莫名一紅,低頭轉身出門而去。
等夜無霜出去後,張傲秋三把兩把脫光衣服,滑入水池中,在水中盤膝坐在花倩笑身後。
背部滑如凝脂的肌膚上立即映入眼簾,背上成豎條狀的三道傷疤顯得格外明顯,這是上次花倩笑在戰場上被死域人所傷後留下的痕跡。
張傲秋看了心頭莫名一痛,一股複雜的情緒涌入心間。
半響後,張傲秋深吸一口氣,真氣運行三個周天,將這些雜亂情緒排出腦外,雙掌伸出,輕輕抵住花倩笑後背。
頓時一股柔膩觸入掌心,張傲秋不覺心頭一蕩,這還是他第一次觸摸女子身體,儘管他跟夜無霜兩情相悅,但都只是牽牽手,親親臉蛋跟小嘴,還重來沒有這麼親密的接觸過。
張傲秋剛剛平息的心境又開始變得漣漪,心中暗罵自己混蛋,思緒一轉,想到那天戰場屍橫片野的情形,頓時一股悲憤、蒼涼的氣息升起。
趁此機會,張傲秋調出一縷綠色真氣,緩緩度入花倩笑後背經脈,左掌吐出真氣護主花倩笑心脈,右掌真氣開始加壓,希望能將毒氣逼出。
但此時花倩笑體內丹毒已經擴散,而且潛伏這麼多年,早已將花倩笑身體當成了宿主,毒氣受壓,不但不往外走,反而向五臟六腑深處潛去。
張傲秋一看不對,急忙減輕真氣壓力,但壓力一減,丹毒又回到原來地方,你來我就跑,你撤我就回來,如此往復幾次,張傲秋有點狗咬刺蝟無處下手的感覺,不由臉色越來越凝重,額頭漸漸冒出汗珠。
正當他無計可施的時刻,識海里的獨叟懶洋洋地說道:“這丫頭丹毒已遍佈全身經脈,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張傲秋本就心焦,現在聽他懶洋洋地語調,頓時火冒三丈急道:“那你說怎麼辦?”
獨叟“嘿”得一聲道:“喲呵,語氣還蠻衝的哈,自己是蠢貨還來怪老子,一掌壓一掌吸。”
張傲秋一聽頓時感到眼前一亮,對啊,怎麼自己就沒有想到了?
剛要試着去做,獨叟接着道:“不要說老子沒有提醒你,這丫頭體內丹毒很厲害,你將毒氣吸出的時候,千萬記住毒不可過肘。”
張傲秋“嗯”了一聲,調動丹田真氣如一堵牆般封鎖右手肘部經脈,同時左掌施壓,右掌用力一吸。
這還得虧張傲秋是玄境高手,體內真氣雄厚,那丹毒盤踞再深,也開始順着右掌溢出。
頓時一股針刺般疼痛從指間傳來,張傲秋知道毒已吸出,心頭一喜,當即沉下心來慢慢逼毒。
只要路子是對的,達到目的無非就是多花功夫而已。
整整兩個時辰過後,張傲秋感到自己右手手肘以下已經麻木沒有自覺,知道不能在進行下去,當即收了真氣。
睜眼攤開右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本晶瑩剔透的手掌,現在已經變得漆黑如墨。
張傲秋側過頭一看花倩笑臉色,原本蒼白的顏色現在透出一絲紅潤,心中一塊大石這才落地,急忙對門外招呼一聲道:“霜兒。”
夜無霜一直等在門外,心情複雜,自己都還只是見過張傲秋赤着上身的樣子,現在居然跟另外一個女子赤-裸同處一室,雖然是迫不得已,而且她也對外放話說全力支持,但心中還是一股酸溜溜的。
所以她一出房門,就開始捏着衣角劃圈圈,一邊劃一邊咒道:“你個小色魔,你個小色狼。”
也不知劃了多少個圈圈,卻突然聽到屋內張傲秋叫她,急忙轉身推門進去。
剛一進屋就看見張傲秋漆黑的右手,不由“啊”了一聲,擔心急道:“阿秋,你沒事吧?”
張傲秋皺着眉頭道:“沒事,你先將花城主抱出去,我要立即運功逼毒,啊,對了,外面的溫水不要停。”
張傲秋那漆黑的右手,黑的帶着一種妖邪,夜無霜看了莫名一陣心寒,不敢耽擱,應了一聲急忙將花倩笑抱出,在一旁給她穿好衣服。
花倩笑一出水,張傲秋就開始逼毒,畢竟是自己身體,心中有數,而且他真氣雄厚,又早有準備,所以這逼毒倒是不難。
片刻後原本清亮的池水開始變黑,順着水流黑水不斷排出,但就算這樣,水池內還是猶如墨汁潑入一樣。
半個時辰後,張傲秋右掌毒氣全部逼出,不過手掌依舊還是感到一陣陣痠麻,不由咂舌暗道:這丹毒還真他媽厲害。
張傲秋看着滿池的黑水,一溜地爬了出來,就着上頭的清水又仔細沖洗了一遍才穿衣出門。
此時夜無霜已經抱着花倩笑離開,張傲秋左右看了看,纔想起花連城還在燒火,立即招呼了一聲。
花連城聞聲放下柴火跑過來,張傲秋一看他滿臉黑煙的樣子不由好笑道:“看來生火你還是個低手,下次我教你怎麼把火燒的又旺又少煙。”
花連城此時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聞言吶吶地笑了笑,接着問道:“小先生,阿姐她……。”
張傲秋看了看自己右掌道:“放心,你阿姐會好起來的。”
花連城一聽整個人一鬆,心頭一塊大石總算落下,立即眉開眼笑道:“那就好,哈,那就好。”
張傲秋看他欣喜的樣子,頓時感到有種努力沒有白費的感覺,拍了拍他肩膀道:“找人將這池子徹底清理一遍,下次逼毒提前燒好溫水。”
花連城聽了一連點頭道:“小先生放心,清理池子的事我親自來,只是下次逼毒的時候提前知會一聲。”
張傲秋點點頭道:“三天後我會再給你阿姐把脈一次的,到時候根據她身體情況再定下次逼毒的時間。”
這場大戰後,後續的人員跟物資也源源不斷通過密道送往武月城。
只是張傲秋他們開闢的駐地雖大,但也容不下不斷增多的人員,於是獨孤山莊爲首的三大門派聯合凌霄門在山谷外另找駐紮的地方。
這些地方都已被張傲秋他們探明,很是隱蔽,在以前還是死域人的地盤,布有重重管卡,就是爲了阻止外部支援進入武月城。
只是現在過來打前站的都是各大門派精英,本身修爲就高,而且都是心高氣傲,沒事也要把樹蹬三腳的主,這塊地方老子看上了,你不讓?那就拖刀見真章好了。
各個管卡里防守的死域人,也都只是些普通士兵,就算有帶隊的,靈境修爲置頂了,這些人在那些精於暗殺跟偷襲的各大門派眼裡,也就是個渣。
正好這段時間空閒,閒着也是閒着,不找點事做也難受不是?
還沒用幾天,武月城周圍方圓五十里位置的死域人被清剿一空,各大門派自己各佔各的位置,相互形成犄角,慢慢擴大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