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身形雖快,但奈何敵人太多,顧得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
很快就有十多個黑衣人竄了上來,紫陌他們早已等候多時,看見有人登樓,立即迎了上去。
夜無霜因心憂張傲秋,所以一直跟在他身邊,這時見敵人登上城樓,在也顧不得張傲秋,叱吒一聲,往紫陌靠攏。
夜無霜隨着修爲見漲,魅影身法更見純熟,尺許範圍內都能自由騰挪,何況還是這些修爲比她低的人。
夜無霜跟紫陌一靠攏,兩人一個刀法大開大合,一個小巧近身纏鬥,配合天衣無縫。
而鐵大可依舊斷後,背對着紫陌兩人,一雙開山斧上下翻飛,將後面的攻擊全部接了下來。
紫陌跟夜無霜沒有後顧之憂,兩人聯手,很快斬殺十多人人。
三個玄境高手聯手,那些靈境修爲的黑衣人還真不是很大盤菜。
那些死域人不由叫苦連天,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登上城樓,但以前有個花倩笑,每次登樓都被她給殺了下去,所以他們現在這場大戰,調動這一百多靈境好手,就是以花倩笑爲假象敵,只要分出十人將她纏住,下一步就好辦多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死域人老家只有那麼大塊地方,能達到靈境修爲的好手雖然多,但用在攻城這種慘烈戰場,也是消耗不起。
這也是武月城的運氣,若是那些死域人早下決心,捨去這些好手,趁武月城還沒有得到後方支援的時候一舉攻破,也不會等到現在這個局面。
只是這些好手,在死域人那邊,也是分屬各個門派,在每個門派內這樣的人已經是獨當一面的重要人物,輕易不會用出,更別談像這樣的戰場。
死域人天皇爲此事極力施壓,那各個門派也是能拖就拖,實在拖不下去了,才極不情願的將這些弟子派出,當然這其中也是附加了苛刻的條件。
所以死域人的正統軍人也是有苦難言。
這次登樓,花倩笑沒看到,到多了這四個更難纏的傢伙,而且修爲比花倩笑只高不低,還真是意想不到。
但仗已經打到這個份上,也沒有往後縮的道理,沒有辦法,只有硬着頭皮往上頂了。
不過有了這些好手的緩衝,下面的普通軍士跟着如潮水般涌上來。
花連城跟在後面,接住那些攻上來的普通敵軍,而且始終只用那三千人,剩下五千人一直休整不動。
張傲秋四人在城下僅憑四人就讓敵人五萬大軍止步不前的情形,城樓的守軍當時看得一清二楚,特別是那個白衣如雪的小姑娘,不僅人長得貌若天仙,殺起人來更是毫不手軟。
人家一個小小姑娘都能如此不要命地幫忙守城,何況還是自己這些大老爺們?
所以那些守城的軍士,這次個個猶如打了雞血,死域人狠,老子比他們更狠。
只是涌上來的敵人越來越多,張傲秋神識看往敵人中軍,見中軍開始往城牆這邊移動,立即仰頭一聲清嘯。
嘯聲清越,直入雲霄。
接着在敵軍中軍側翼的山林裡,一輪箭雨射出。
死域人大軍此時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攻打武月城上,根本想不到,以武月城的軍力,居然還敢在城外設下埋伏。
這一輪的箭雨,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很快就有四五百人被射殺。
敵軍後面立即傳來一陣螺號聲,驚慌失措的死域人盾牌舉起,抵住箭雨,重整陣勢。
在死域人重新準備的時候,箭雨停歇,前面突然出現一百個亮晃晃的盾陣。
這盾陣以十個盾牌手爲一組,每人手持一人多高的堅盾,堅盾兩邊凹凸相連,連成一個整體圓圈,每個盾牌外面插着一排排利刃,一杆長槍伸出,長槍端頭掛着十片藍汪汪的刀葉。
這一個個盾陣,又每三個組成品字形,相互照應,行走路線也不是直進直出,而是旋轉不休,猶如一個個圓球,往敵人中軍滾過去。
死域人一見,立即蜂擁而上,從四面八方將一個個盾陣圍住,嗷叫着向前,只想撞破盾陣,好斬殺裡面的人。
可是等他們一靠近,那長槍帶着的刀葉立即旋轉起來,而且這些長槍可伸出,可縮回,可左可右,組成一片刀網,在亂刀砍過來時,直接將靠近的敵人刮成肉片。
而且那藍汪汪的刀葉帶有劇毒,哪怕只是一道割傷,也能立即讓其送命。
一時猶如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沒有辦法,只能先退,可是等死域人剛剛後退,盾陣裡立即飛出一根根精鋼短矛,這些短矛帶着內勁,在這密挨密的敵軍中,根本不用瞄準,根根中的,有的甚至一根射殺兩人。
接着一陣密集的機闊聲,一支支同樣帶着劇毒的短小弩箭從盾陣**出。
死域人沒有想到,這盾陣里居然還有這些,一時防備不及,又被射殺不少。
等他們反應過來,剛舉起盾牌,裡面短矛也不拋了,弩箭也不射了,盾陣又跟着轉動,哪怕你不惹它,但外面的倒插的利刃藉着旋轉之力,直接將盾牌割破,跟着就是長槍捅出。
死域人無奈,只能再次圍攻,但那片刀網根本攻不進去,就算有一刀兩刀砍中了,盾牌外裹着銀鐵,晃眼睛不說,還堅硬無比,根本就砍不動。
而且盾陣連城整體,砍在一個盾牌上的力道,直接傳給剩下九個,所以單獨的蠻力也不起作用。
就這樣你退我就拋矛射箭,你進攻我就防守,打了半天,死域人除丟下無數性命外,對這東西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些盾牌手,都是五大門派先期派過來的好手,個個都是靈境以上修爲,不僅內力深厚,而且人也長得膀粗腰圓,不然這樣巨盾,也不能運轉如飛。
這些盾陣彼此相應,一時所向披靡,如入無人之境。
盾陣運轉,裡面的短刀手見機還能撿起先前投出的短矛,隨撿隨投。
不到一頓飯功夫,一百盾陣已經快接近敵軍中帳,如此大的動靜,已經開始牽制前方攻城的軍力。
就在這時,敵軍中帳裡吹起一長三短的螺號,圍住盾陣的普通軍士開始後撤,但在這樣的大軍中,要想撤離,卻不是一見很簡單的事。
一般這種撤離,需要前軍變成後軍,後軍變成前軍,但如此綿延十多裡的大軍,想要掉頭,就算命令及時,反應也跟不上來。
所以前面的聞號聲往後退,後面的卻止不住勢子繼續往前,人擠人,人挨人,不要說打仗,連插腳的位置都沒有。
這好的機會哪裡去找,盾陣內又是一陣弩箭聲響,萬千的弩箭四飛,瞬間又射殺不少。
前面攻城的敵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見後面喊殺聲比前線還大,還以爲中了埋伏,自然而然地停住攻城往後望去。
就這一停頓,立即將攻上城的敵人變成孤軍,城頭守軍哪還不明,加大軍力圍而攻之,幾個呼吸間,就將其斬殺一空。
張傲秋刀不停留,趁機將雲梯倒勾割斷,後面軍士一擁而上,將那些雲梯推了下去。
城頭又重新回到自己手裡。
城內下面的軍民,趁此機會,將一個個火油彈,一捆捆箭矢不斷送到城頭。
火油彈一到,立即被拋下城牆,跟着就是大火燃起,密集的箭雨再次從城頭射出。
跟着投彈機又開始運作,一個個火油彈被臨空拋出,落在下面密集的人羣中。
火箭射出,重新點燃下面的大火,火油彈不停歇地拋,火勢範圍越來越大。
敵軍前軍、中軍亂成一團糟,至此戰場的天平纔開始往守軍這邊傾斜。
一百盾陣眼看就要攻入敵人中軍,這時從中軍大帳裡飛出十條身影,只看身法,就知道這些是敵軍高手。
這些人迅速像盾陣接近,希望能臨空進入盾陣然後將裡面的人斬殺。
剛一接近,其中一個盾陣裡,一杆大旗飛出,猶如蛟龍,帶着呼嘯聲,剎那間穿透五個敵人身體後屹立而起。
一面繡着鳳凰奔日的大旗迎風展開,聖教聖旗。
接着一個白衣中年女子從盾陣中躍出,人在空中,一聲歷喝:“旗在人在,旗倒人亡!”
其他盾陣跟着躍出四五十個白衣女子,同聲應道:“是,堂主。”
前面白衣中年女子正是楊月華,而後面的那些,則是那次陰謀叛教的中堅力量。
當時雪心玄動情動理,使得楊月華放棄最後抵抗,甘願入佛堂唸經悔過,而那些她手下的弟子,在查明參與叛教行動的,雪心玄也並沒有像她說的那樣,查明一個誅殺一個,而是將她們都完好無損地送到楊月華身邊。
因爲雪心玄知道楊月華性子高傲,若是將她身邊這些弟子殺掉,雖然放過了她,但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既然主犯都能放,何況是從犯?
恩威並施,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