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聽了,卻是笑了笑道:“任何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所有東西都有改變的可能,只要你阿姐能保住命,總是有機會將她改變過來的。”
花連城聽了眼內頓時放出驚喜的光芒,跟着問道:“你是說她能改變現在的樣子?”
張傲秋聞言笑了笑道:“什麼事情都是事在人爲,唯一區別就是過程艱難還是簡單罷了,就像治病一樣,要想徹底根除病人身疾,大夫跟病人之間也要互相信任,就像你說的,你阿姐若是不願意,那我就是神仙也沒有辦法。”
花連城聽了,臉色一狠道:“只要小先生答應醫治,阿姐那裡我來想辦法,要是實在不行,我就用強。”
說完後跟着臉色一垮,哀嘆一聲道:“可是要對她用強,我還真沒這個膽子。”
紫陌在旁奇道:“你堂堂男子漢,怎麼就這麼怕你阿姐?”
花連城聞言嘆了口氣道:“阿姐對我,已經不僅僅是姐姐這個身份了,特別是在爹孃過世後,阿姐一人獨撐這個家,裡裡外外都是她,我只是在外做工,其他都不管,就算是要管,以我這性子,也管不好。”
頓了頓接着道:“阿姐冒死服用那顆丹藥,也是想護着我,她到現在都不嫁人,也是怕她嫁人後沒有人再管我,可是她現在這樣子,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真是……。”
張傲秋看了也跟着輕輕一嘆,端起茶杯想了想,半響後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花連城一聽,頓時精神一振,連忙道:“你說你說,只要有辦法能醫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
張傲秋聞言擺擺手道:“也不是這麼難,你先別激動。我師父是‘毒醫聖手’,同時他老人家還是煉丹高手,花城主的病,最大的病根就是丹毒,所以就算我醫不了,我師父絕對可以醫好的。”
花連城一聽,眼睛更亮了,滿臉希望地看着張傲秋,等着他接着說下去。
張傲秋頓了頓,就着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現在最大問題是花城主自己,若是能說動她主動醫治,那麼所有事情就迎刃而解,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如來個他山之石。”
花連城聽了一愣,喃喃道:“他山之石?什麼意思?”
張傲秋道:“就是鳳翼鳳將軍。”
花連城聽了更是迷糊,轉眼看見旁邊的紫陌跟夜無霜一臉恍然的樣子,不由急道:“小先生,你有什麼話就快點說,你這是要急死我啊。”
張傲秋“嗯”了一聲道:“當年我在臨花城的時候,鳳將軍曾得過一種怪病,當時雲城主也是請遍了所有名醫都沒有治好,後來是我將他醫好,鳳將軍是過來人,若他以一個病人的身份來跟花城主說的話,也許比你去逼要強多了。”
花連城聽完長呼一口氣,臉上掩不住的驚喜,一拍桌子連聲道:“還有這事,這辦法好,這辦法好,鳳將軍是雲城主之子,雲城主對武月城幫助最大,讓鳳將軍去說,阿姐怎麼也要給這個面子,哈哈,我這就去找鳳將軍。”
紫陌見了在旁跟着笑道:“我看你是歡喜的忘形了,花城主現在這樣子,就算她醒了,也需要調整好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最好不要打攪她,讓她安心養病,等她病情有所起色,心情也平復下來後,再安排鳳將軍過去跟她聊聊,這樣不是更好?”
花連城聽了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還是陌兄弟考慮周到,我真是歡喜的迷糊了,哈,今天你們都不準走,我們要好好喝一頓,說真的,我到現在還沒有感謝你們救我阿姐一命了。”
張傲秋本只想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還真沒有想在這裡吃飯,當即道:“花將軍公務繁忙,而且花城主也……。”
花連城聞言一把打斷道:“公務總是忙不完的,再說了救命之恩總得要報,先喝頓酒,算是報個小恩,哈,你們可不要推辭不去啊,那樣可真不把我當兄弟了。”
張傲秋見花連城這樣說,也不好再堅持,轉頭看了看紫陌跟夜無霜,然後道:“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叨擾了,不過酒可不要喝多,免得你又要到軍法處報道。”
花連城聞言哈哈一笑道:“知道知道,有時候你比我阿姐還囉嗦。”
說完仰頭想了想道:“你說的也對,現在可不能在外面喝酒,這樣吧,你們看我一身血衣的,不如就到我家,我既能洗漱一下,喝酒也能清淨沒人打攪。”
張傲秋對到那裡喝酒倒是無所謂,聞言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花連城見狀當即起身領路,四人出了城主府,轉左往南。
花連城住處,離城主府也就三條街,步行不用一刻鐘就能走到。
四人剛彎過一條街口,就看見前面圍着一大羣人,裡面依稀傳來呵斥跟哀求聲。
花連城見了,臉色一沉,大步走了過去。
張傲秋等人在後面一看,原來這裡是一個徵兵處,現在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在花連城後面跟了過去。
圍着的人羣一看花連城過來,急忙讓開一條道,花連城大步走了進去,冷喝一聲道:“怎麼回事?”
那徵兵的軍士一見花連城過來,急忙起身過來行禮道:“末將參見花將軍。”
花連城“嗯”了一聲,一擺手道:“免了。”
說完轉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十幾個書生模樣的人,跟着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軍士聞言在旁也是憤然道:“回花將軍,這十幾個書生想要入伍當兵,倒不是末將故意刁難不讓他們入伍,只是他們這身板,根本就不適合當兵,末將跟他們好言相說,他們不但不聽,反而一再胡攪蠻纏,因此就產生爭執。”
張傲秋早就看到了那聚成一堆的十幾個書生,個個臉有菜色,卻是身板單薄,露在外面的手臂怕還沒有半個拳頭粗。
領頭那書生聽了,上前一步,一臉急切地對着花連城彎腰拱手道:“這位軍爺,我等確實是身子單薄,手足沒有多大勁,但我們可以做些別的打雜的事,這些事也總是要人做的,請您讓我們入伍吧,就算是讓我們幫他們洗襪子我們也願意啊。”
花連城聞言一愣,到沒想到這書生會這樣說,當即凝神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們爲什麼這麼想當兵?”
那書生聞言臉色一黯,臉色頓時變得慘然,瘦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動起來,旁邊一書生見了道:“他新婚的妻子讓那些死域人給糟蹋了,全身赤-裸的掛在樹上,肚子被剝開,身子裡面的內臟都……。”
先前那書生聽了,頓時雙腿一軟,伏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樣慘事,在武月城外的小村莊裡時常發生,花連城早已經麻木了,轉頭看着後面的書生問道:“那你們又爲什麼當兵?”
後面的書生聞言跟着上前一步恨聲道:“我們跟他的遭遇差不多,我們都有親人死在死域人手裡,我們想報仇,我們要殺了那些王八蛋,只可惜我們都是些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真是百無一用啊。”
張傲秋聞言跨前一步道:“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的?”
說完跟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書生道:“我叫王民。”
張傲秋“嗯”了一聲點點頭道:“你們怕死麼?”
王民聞言一愣,臉色一片潮紅涌起,恨聲道:“怕,當然怕。但是我們親人都死在死域人手裡,就算是怕死,我們也想要入伍,我們都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就算是死,也能讓老子殺一兩個死域人報仇。”
王民話音剛落,後面一個書生跟着道:“人生自古誰無死?這樣苟延饞喘的活着,還不如痛痛快快去殺那些王八蛋再死。”
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道:“好,既然你們起了必死之心,那我倒是有個辦法讓你們既能發揮你們的長處,又能夠報仇。”
說完不待王民回話,看了看後面幾個書生道:“像你們這樣的書生還有多少?”
王民聞言想了想道:“我們這邊有十五人,城南那邊徵兵處還有二十二人,其他還沒有來的,加起來估計有三百多人。”
張傲秋聽了道:“那些人都跟你們一樣的遭遇麼?”
王民回道:“我們這些人都來自武月城外的各個村莊,各人的遭遇差不多,先前他們又十幾個人來過,但是都被退回去了,我們這些人不甘心,就想再來試試,可是……。”
張傲秋聽了道:“這樣吧,若是你們真心想報仇雪恨,那你們就先回去,將那三百多人都召集過來,明天一早在城主府門口集合,我給你們安排另外一些事情做,不過能不能做好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王民一聽,臉露喜色道:“這位小哥,你能讓我們都入伍麼?”
張傲秋聞言搖了搖頭道:“想報仇不一定非要上戰場,我給你們安排的事情,只要你們做好了,比上戰場殺一兩個死域人更加重要。”
王民聽了,猶豫了一下,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同伴,想了想然後轉身拱手道:“好,那我們就先回去聯絡所有人,明天一早過來。”
說完對着花連城及張傲秋彎腰行了個禮,再招呼一聲,帶着一衆人步履蹣跚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