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幾人在獨孤豐逸前腳離開,後腳就跟着腳底抹油,溜回了紫竹軒。
等獨孤豐逸一衆人回到山谷,天色已晚,獨孤豐逸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夜無霜的人,遂將腰牌收好,想着等下次見面時再還給她。
紫竹軒內,張傲秋幾人正吃完烤肉,坐在椅子上剔牙,夜無霜突然憂心道:“獨孤豐逸在獨孤山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在武月城受了氣,該不會跟他們幹起來吧?”
張傲秋一聽,猛地一個激靈,夜無霜說的這個太有可能了。
這事本是自己做的不地道,要是真幹起來,那可就完了。
想到這裡,不由豁然站起道:“霜兒說的在理,我們還是先過去看看爲妙。”
紫陌在旁聽了跟着道:“我也去。”
等三人風風火火地趕到山谷,卻看見所有人正在高高興興地分發物資。
紫陌眼尖,老遠就看見了獨孤豐逸,一看這小子興高采烈的,不像是受了氣的樣子。
張傲秋看了也是一臉的疑惑,走過去試探着問道:“豐逸,今天領取物資還算順利?”
獨孤豐逸一看他們過來,先是掏出腰牌還給夜無霜,接着哈哈一笑道:“順利啊。”
紫陌跟張傲秋見了不由對視一眼,然後道:“那花連城沒有刁難你吧?”
獨孤豐逸聞言不由詫異道:“刁難?他爲什麼刁難我?”
說完拍了拍手笑道:“他不僅沒有刁難我,而且還答應這幾天要親自送酒過來了。”
張傲秋仔細看了看獨孤豐逸表情,見他不像做假,頓時臉色一變,這還真他媽同人不同命了,自己幾人過去就是奸細,怎麼這小子過去還送酒,真是太他媽看不起人了。
獨孤豐逸見張傲秋變了臉色,還以爲是怕他喝酒誤事,當即尷尬地笑了笑道:“秋兄弟,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貪杯,也就是解解乏。”
張傲秋“啊”了一聲,知道獨孤豐逸這是誤會了,連忙道:“送酒好啊,記得給我留幾壇。”
獨孤豐逸見了,不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道:“你真要啊?”
紫陌在旁聽了道:“廢話,當然要了,難道頓頓吃飯都喝涼水啊?”
獨孤豐逸跟他混得熟了,聞言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我看秋兄弟臉上好像不高興,我還以爲是怕我們喝酒誤事了,哈,放心,酒要是送過來了,我親自給你們留着。”
說完又指了指那些物質道:“你們來得正好,每人領一套物質,省得我找不到你們人,都不知道往哪裡送。”
張傲秋點了點頭,清點了一下物質,一人抱一堆,殃殃地回到了紫竹軒。
進了屋,紫陌一把扔下手中的東西,狠聲道:“花連城,你他媽欺人太甚,哼。”
正準備洗澡的花連城突然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不由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都這晚了,誰還他媽惦記着老子?”
夜無霜在旁道:“不對啊,都是送了塊腰牌,花連城就算對我們有意見,態度也不會轉變這麼大啊。”
紫陌猶自不解恨,在旁接口道:“霜兒,這還不清楚麼?這小子前後兩個態度,分明就是做給我們看,好惡心我們。”
夜無霜一聽,紫陌這麼說也有道理,不過還是道:“若是我們跟他有過節,他這樣做還有道理,可是我們跟他也是第一次認識,也沒有得罪他,好像沒有這個必要吧?”
紫陌聞言一撇嘴道:“霜兒,你這是以自己的君子之心度那小子小人之腹,你難道不知道麼?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看對眼,有些人則是一見就急,我看那小子就是故意的。”
阿漓在旁聽了一頭霧水,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張傲秋道:“算了,我們又不靠他們,這事再想只會自己氣自己。”
紫陌聽了,哼哼唧唧了半天,也就起身幫阿漓收拾東西去了。
三日後,花連城親自帶着一幫人,挑着酒罈子晃悠過來。
獨孤豐逸早就惦記着這酒,這些天都放人在外面等着,生怕花連城找不到路。
花連城這次故意挑的快晚上的時候,自己大老遠地送酒過來,怎麼着也得留自己吃個飯吧,這男人只要一上桌,一切就盡在酒杯中了。
這事他可是琢磨了好半天,連在酒桌上該說些什麼都想好了。
獨孤豐逸一見花連城,立即哈哈大笑道:“兄弟真是信人,說送過來就送過來。”
花連城也是一笑道:“那是,答應哥哥們的事,怎麼能不算數了?”
獨孤豐逸聽了拍了拍花連城肩膀小聲道:“自你上次答應這事,哥哥我可是望得脖子都長了,哈,今晚不要走,哥哥這裡別的沒有,就是野味多,等會我們哥倆可要好好喝喝。”
花連城卻沒聽進去,他正滿眼找張傲秋他們的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遂道:“怎麼沒有看見小先生他們人?晚上將他們一起叫過來,人多熱鬧不是?”
獨孤豐逸聽了卻是搖了搖頭道:“那你這次來得真是不巧了,小先生說是要到前線去偵查敵情,這幾天我都沒有看到他們人。”
花連城一聽“啊”了一聲,跟着追問道:“不知小先生他們什麼時候回來了?”
獨孤豐逸聞言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沒個準信。哎,不管他們了,今晚我們先喝,等下次見到他們時再補上。”
花連城一聽見不到張傲秋幾人,頓時沒了精神,臉色殃殃地沒有回話。
獨孤豐逸見了,立即想到花連城曾說過軍中不能飲酒,還以爲他是擔心這個,遂笑着道:“兄弟,我們也不喝多,就兩碗,啊不,三碗,邊吃邊喝,圖個氣氛不是?”
花連城聞言想了想,這次沒見到張傲秋他們,先跟這幫人搞好關係也不錯,所謂曲線救國,讓他們在張傲秋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比自己親自說還管用了。
想到這裡,當即一拍大腿道:“好,不過就三碗啊。”
兩人坐着談話的時候,那邊野味就上來了,不過這些都是那些重來沒做過飯的人做的,口味實在不咋滴,不過男人在一起吃飯,很少是來吃的,多半就是來喝的。
先前說好的三碗,後來變成了十碗,這還是花連城怕天色太晚,城門關閉不讓進,提前先走了,不然喝得還要多。
花連城這幫人一身酒味,可不敢往軍營裡走,於是隨便在武月城找了個空地躲了一晚上。
後來日子裡,花連城隔三差五地往山谷裡跑,送出去的酒,又蹭回來不少。
開始的時候,還是想着去找張傲秋他們,後來竟然漸漸喜歡上了那裡。
在軍營裡,他是長官,一言一行下面那麼多雙眼睛看着,可不能有半絲差池,在花倩笑面前,更是戰戰兢兢,稍微有點錯就要領軍法,搞得在軍法處都成常客了。
還是這裡爽,一幫漢子,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自由自在多快活。
花連城去的次數多了,而且每次都是一身酒味的回來,這事也有人告到花倩笑那裡。
花連城那點心思,花倩笑一早就猜到了,知道他這樣做,也是爲了自己,本想將他抓來訓斥一頓的,後來想了想又放棄了,若是不讓他盡這份心,只怕他心裡更難受。
日子在外表平靜,內地卻波瀾洶涌的狀態下一天天度過,隨着山谷內的建築越來越多,後續的人手也慢慢開始往武月城聚集,這其中包括那一千盾牌手,還有聖教楊月華帶着清風堂所有弟子。
隨着人越來越多,不僅吃的住的位置要有,訓練的場地也要有。
不過訓練場地倒好說,在深山老林裡找一處開闊地帶,旁邊搭設一些簡易涼棚就可以了。
關鍵是住的位置,這山谷雖然隱蔽,但比藏兵谷卻小上不少,這一下涌入快兩千人,住的地方就顯得緊缺了。
沒有辦法,只好另外再找駐地,特別是楊月華那些人,因爲都是女子,跟一幫大男人混在一起也不方便。
張傲秋這些天滿山跑,要找一個隱蔽,同時又有水源而又離武月城近的位置還真是有點難度。
幸好是有神識幫忙,在第四天後,終於在山谷左邊十里的位置發現一處寶地,不過就是這位置有點潮溼。
但好在人多好辦事,一千盾牌手就安頓在這裡,開山劈石,楞生生將地面填高三尺,然後又根據環境建造吊腳樓,一來增加了房間高度,可以更大面積通風,二來也可以避開下面的潮氣。
這些事情安排下去後,張傲秋就不再去管,現在他一門心思地替楊月華她們在竹林後搭建竹屋。
楊月華可是聖教的人,也就是夜無霜孃家人,現在不獻殷勤什麼時候獻?
因爲楊月華喜歡安靜,又不想跟外人接觸,這片竹屋選址在離他們的紫竹軒大約十里地的位置,這裡已經深入了竹林深處。
楊月華過來,別的事情都不管,只管上戰場殺敵,若無重大戰事就不要打攪她。
這樣也好,省得張傲秋天天看她那張永遠不笑的臉,看誰都像欠她一大堆銀子沒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