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帶頭往前,這山洞一人多高,寬度可以容納兩人並排行走,四周同樣洞壁粗糙,顯然開鑿這山洞的人沒有把心思放在裝飾美觀上。
越往裡走,黑色越濃,就算張傲秋加大了真氣運轉,刀芒照亮的位置,也只是眼前很小的範圍。
張傲秋走得很慢,雖然前面沒有機關出現,但不代表後面就沒有,要是開鑿山洞的人想要誘敵深入,突然來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山洞雖然蜿蜒,但卻並不長,衆人一路小心,走了約一頓飯的功夫,前面空間豁然變大。
在其前方,藉着光亮依稀可以看見有一座石臺,石臺上有一物突起,應該是放有什麼東西。
衆人走了進去,站成一排,張傲秋舉起星月刀四周晃了晃道:“這山洞應該是深入山腹,只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氣悶的感覺。”
甘慧英聞言點了點頭道:“山洞內有隱蔽的換氣通道。”
說完又左右看了看接着道:“這裡應該是山洞的盡頭了。”
紫陌此時卻是一臉火熱地看着前方的石臺,接口道:“既然到了盡頭,正好要到前面去看看。”
張傲秋點了點頭,他進來後,神識早就將周圍情況看得清楚,同樣沒有任何機關。
跟着舉步上前,紫陌一看張傲秋神情輕鬆,就知道這周圍沒有威脅,三步兩步地搶先上前,跟着“咦”了一聲道:“石臺上好像有字。”
夜無霜一看紫陌猴急的樣就感到好笑,跟着道:“紫大師,那些字就是寶貝了。”
紫陌回頭瞟了夜無霜一眼,不滿地咕嚕了幾句,然後轉頭對張傲秋道:“秋哥,你倒是快點,這都到地頭了,還慢悠悠晃個毛啊。”
張傲秋心中也是火熱,石臺上的突起十有八九就是寶貝,只是周圍有這麼多人在,不好表現的太熱切罷了。
這下這好借坡下驢,連忙答應一聲,幾步走了過去。
刀芒晃過,張傲秋沒有先看文字,而是湊近了看那石臺上方的東西,心中唸叨着:可千萬是好東西。
紫陌跟着也湊了過來,只見石臺正上方放着一個長圓形的東西,從外表上看,外皮跟下面石臺一個顏色,文理也差不多,應該是原石雕刻無疑。
兩人一時摸不清頭腦,石臺上放這麼一個石頭有什麼用?就算這石頭雕刻的再精美,也只是一個石頭。
張傲秋跟紫陌對望一眼,均是一臉疑惑。
這時其他人也圍了過來,看了半天也不知所以然,夜無霜一拉張傲秋道:“下面不是有字麼?看都說了些什麼?”
夜無霜這話倒是讓張傲秋反應過來,剛纔只顧着想着石臺上面爲什麼放的是石頭,把下面的文字選擇性忘記了。
聞言立即蹲下身子,石臺正前一面幾排文字出現在眼前,這些文字入石三分,字體遒勁有力,顯然是留字的人用手指直接寫上去的,字與字之間連接飄逸圓潤,但卻給人一種無盡蒼涼的感覺。
字是古體,不過好在在場的人都是博學多才,不至於兩眼抓瞎。
紫陌輕聲讀道:“金甲入侵,生靈塗炭,河山破碎,吾等十二人雖有心復仇,但大勢已去,無力迴天,今凝聚吾等十二人功力,另創小世界,名河山破碎圖,留於有緣人,得之者當善待吾族人,並與之並肩,推翻暴政。”
張傲秋剛跟着看完,識海里立即響起了獨叟的驚叫聲:“河山破碎圖,竟然是河山破碎圖。”
張傲秋聞言茫然道:“什麼河山破碎圖?”
獨叟跟着道:“哎呀,河山破碎圖就是乾坤圖。”
張傲秋聽了心神一震,不由脫口喊道:“什麼?乾坤圖?!”
其他人聽他所喊,然後再看他滿臉驚駭的樣子,不由同時倒吸口涼氣。
半響後木靈才問道:“阿秋,你說這河山破碎圖就是乾坤圖?你怎麼知道這就是乾坤圖的?”
張傲秋聞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獨叟所說的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江湖上苦尋百多年的乾坤圖居然就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不能不讓他驚訝失態。
獨叟卻是在識海里氣得大罵道:“你鬼叫那麼大聲做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麼?懷璧其罪的道理不懂麼?哎呀,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老子真要被你氣死了。”
這一連串的罵聲將張傲秋給罵醒了過來,獨叟所說當然是一百個正確,但當時確實太震驚了,喊出那句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張傲秋被罵得縮了縮頭,跟着左右看了看,這裡個個都是人精,現在想要再隱瞞也沒用了。
再說了,這裡都是自己人,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摸了摸鼻子,指着自己腦袋老實道:“我也不知道,是這裡面的老前輩告訴我的。”
甘慧英一看興奮道:“既然是獨叟前輩說的,那一定錯不了。”
說完站起身來,看着石臺上的長圓形的石頭皺眉道:“這明明是個石頭,怎麼會是乾坤圖了?難道里面另有玄機?”
其他人聞言跟着站起,湊到石臺前研究。
張傲秋唯恐有誤,又將那文字細細讀了一遍,不過越讀越感覺好像哪裡見過,於是將所有前後細細想了一遍,但梳理了幾遍還是沒有想到什麼。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耳邊突然傳來紫陌一聲驚呼道:“這後邊還有文字。”
張傲秋聞言霍得站起,快步走了過去,刀芒光亮照過去,果然後面還有幾排更小的文字。
其他人湊了過去,跟着細細看了起來。
這段文字卻是記載着如何打開及如何使用乾坤圖,打開的方式很簡單,但要求卻是很高,就是打開之人必須要有強大的精神力,不然也只是望圖興嘆。
一衆人讀完,都不由轉頭望着張傲秋,這裡面唯一符合要求的就只有他了。
張傲秋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也不推辭,將那文字又細細讀了一遍,確保無誤後道:“我可以試一試,不過能不能成功我就不知道了。”
說完放下星月刀,失去真氣供應的刀身,刀芒立即隱去,周圍空間跟着陷入一片黑暗。
剩下幾人不待吩咐,圍坐在他身邊爲其護法。
張傲秋盤膝坐下,對獨叟道:“老人家,成敗在此一舉,你可要盯着點。”
獨叟猶自氣悶,沒好氣道:“囉嗦。”
張傲秋聞言吐了吐舌頭,暗自道:這老小子怎麼越修煉脾氣越大了,難不成是陰陽不調?
想到陰陽調和,立即想到了夜無霜,那次親嘴的滋味真是銷魂,下次有機會可要好好再來一次。
嘿嘿低笑了一聲,慕容輕狂聞聲立即沉聲道:“阿秋,靜心。”
慕容輕狂還以爲是張傲秋可以得到乾坤圖,所以一時興奮笑了出來,只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腦子裡居然轉的是另外一些念頭。
張傲秋聽了心神一收,心裡暗罵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這些,幸好周圍一團黑,不然讓他們看到自己表情,那真是糗大了。
嘴上卻回答道:“是,師父。”
張傲秋坐正身子後,沒有立即抽出精神力,而是先調息冥想起來,待到心情完全平靜下來,纔開始調動識海里的精神力。
精神力一開始抽出,識海內的太極圓環跟着轉動起來。
轉動太極圓環的卻是獨叟,他這段時間一直潛心修煉煉神術,小有心得,大的本事沒有,轉動太極圓環卻是卓卓有餘。
太極圓環轉動,也是想在瞬間加大精神力輸出,獨叟這次可是要拼了老命,連他自己本源精神力也跟着調動,就是怕張傲秋識海內的精神力不夠,及時支援,也不至於白忙一場。
這一老一小緊密配合,精神力透過額前靈臺,收爲一束,直往那石臺上的長圓形石頭鋪去。
那長圓形石頭,看似石頭,實際上只是一層石皮,張傲秋精神力瞬間透過石皮,看到石皮內似綢又不是綢的黃-色絲織品,捲成一卷,安靜地躺在那裡。
張傲秋見了心頭暗喜,操縱精神力小心地融入那黃-色卷軸,就像水溼麻布一樣,保證每一絲精神力都浸入到卷軸中。
半響過後,待精神力完全浸入,那黃-色卷軸立即發出黃色光芒,光芒越來越盛,猶如無形卻有實質的力道,想要將外面石皮撐破。
半響後石臺上傳來“波”得一聲,石皮被撐開一道裂縫,一道耀眼的黃芒從裂縫中射出。
慕容輕狂等人看到如此異象,知道張傲秋成功有望,不由均喜形於色。
石皮上裂紋跟着加長,慢慢整個石皮均出現大小不一的皸裂,片刻後,“蓬”得一聲響,外表石皮四散開去。
一時洞內黃芒大作,照得整個山洞明如白晝。
張傲秋知道到了關鍵時刻,丹田內真氣快速運轉,輸入識海,轉化爲神識,而獨叟則是調出本源精神力,匯入張傲秋神識中,居中進行引導。
幸好張傲秋識海容量大,也幸好丹田內真氣雄厚,不然就算獨叟拼上老命,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片刻後,躺在石臺上的卷軸慢慢升起,就像有雙無形的手將其托住,緩緩移動到張傲秋頭頂上方後定住不動。
此時張傲秋額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顯然是精神力透支的表現。
慕容輕狂等人剛纔還是欣喜地表情,現在看到張傲秋樣子,瞬間又被擔憂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