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張傲秋那也不去,安心在宅子裡呆着打坐調息。
這段時間雖然事多人忙,但只要有空,張傲秋都會去打坐,一方面可以積攢靈氣,另一方面則是用精神力鍛鍊星月刀。
只是這麼長時間了,星月刀依舊還是原樣,一點都沒有帶有靈性的樣子。
張傲秋就這事也曾問過獨叟,但獨叟卻是懶洋洋說了句‘火候未到’,就再也懶得搭理他。
而慕容輕狂這段時間卻在糾結另外一件事,就是雲歷讓他煉製的增加修爲的丹藥,他已經煉製成功了,而且這段時間隨着研究無極丹方,雖然沒有把無極丹給研究出來,但煉丹上的修爲卻是更進一層,這效果直接表現在那增加修爲的丹藥藥效上。
夜無霜跟紫陌幾個,若是現在就服用這丹藥的話,修爲肯定是要往上漲的,但是慕容輕狂心裡又不甘心,因爲他一直想的是將無極丹方參悟透,然後在那增加修爲的丹藥里加入無極丹的成分,那樣效果就更大一些。
因爲服用了一種丹藥後,即使以後服用比這更有效的第二種丹藥,其提升的空間就很小了,很難達到想要的效果,除非要等很長時間,自行修爲突破屏障進入下一個修爲階段纔可以再一次服用這種丹藥。
夜無霜他們現在是靈境,若是服用丹藥進入玄境,那即使無極丹方參悟透了,也只能等他們自行修爲突破化境後才能再次服用。
現在形勢一天比一天緊急,沒有那麼多時間等候,況且修爲提升多一點,保命的機會也就更大一些。
不過紫陌跟夜無霜聽了倒是一致同意,願意等師父將無極丹方參悟通透後在服用,這讓慕容輕狂感到即欣慰又壓力巨大。
五日後,張傲秋剛從入定中醒來,剛調息內視完畢,木靈就找了過來。
張傲秋看着木靈笑道:“師父,你這幾天不會是天天趴我這裡吧?怎麼我這剛一醒你就過來了。”
木靈聞言橫了他一眼,張傲秋見了暗自吐了吐舌頭。
木靈找了張椅子坐下道:“你入定這幾天,是雪教主跟霜兒輪流照顧你的。”
張傲秋聽了大吃了一驚,站起身來捎捎頭道:“師父,霜兒也就算了,你怎麼能讓雪教主過來照顧了?”
木靈沒好氣道:“我說的她會聽麼?”
張傲秋陪坐在旁,沉吟半響後道:“師父,雪教主這是……愛屋及烏?”
木靈一聽,坐正身子,伸手就是一個暴慄道:“瞎說些什麼?討打。”
張傲秋“哎喲”一聲,摸了摸頭,苦着臉道:“師父,就算是我瞎說,你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啊。”
木靈“哼”了一聲道:“沒個正行。”
頓了頓接着道:“趁着這段時間有空,我想回趟刀宗,你跟我一起去。”
張傲秋聽了,立即收起笑臉,正色應道:“是,師父。”
想了想又道:“在刀宗後山一個山洞,聖教獨叟前輩在那裡留下一處精神印記,是因當年師父對雪教主有救命之恩,獨叟前輩爲表示感謝,在他破碎虛空前在後山挖了個山洞留下的,不過獨叟前輩這人吧,往好的說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往壞的說就是做事不地道……。”
木靈聽了一頭霧水,一把打斷道:“等等,你剛纔到底說的什麼?”
張傲秋有神識木靈是知道,只是他識海里住着個獨叟這事卻並不清楚,雪心玄因這是聖教機密,所以就不方便透露,張傲秋則以爲雪心玄在照顧木靈的時候都已告訴了他,所以也就沒有再提。
張傲秋見木靈真不知道,於是就將事情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張傲秋所說打破了木靈以前的常識,聽完後立即詫異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接着沉吟片刻後道:“你的意思是將雪教主他們也帶上?”
張傲秋笑了笑道:“其實帶上雪教主也沒什麼用,關鍵是要帶上甘前輩,聖教就她一人修煉念力,而且獨叟前輩也是指明那是留給她的,只不過聖教那處讓我先得了。”
木靈“嗯”了一聲道:“也罷,我刀宗雖不在了,但也不能欠人人情,這次回去就通知聖教一起吧。”
張傲秋點了點頭,隨即出門去找夜無霜,調動甘慧英,還只能是聖女或是教主了。
夜無霜一聽,立即嚷着也要去,這事張傲秋早就答應她了的,當然一口同意,後來紫陌知道,這肯定是要去的,慕容輕狂這段時間重新參悟無極丹方,攪得頭昏腦漲,也正想出去走走,於是這下隊伍就龐大了。
晚上就接到回話,甘慧英將於三日後趕到,於是行程也就敲定下來。
沒想到兩日後,甘慧英就趕了過來,自張傲秋在聖教點出那處冰寒墨泉後,甘慧英就一直在那裡潛心修煉,念力這段日子大有長進,現在一接到消息,立即日夜兼程趕過來,獨叟留下的精神印記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人到齊後,木靈又知會了華風,同時也帶上了阿漓。
偌大一個刀宗,現在也就剩下這四人了,這次回去,當然一個都不能落下。
第二日一大早,衆人出了臨花城,張傲秋在離水碼頭邊包了一艘畫舫,這次回刀宗,自己可是正式主人,以刀宗名義接待客人,當然不能太寒酸了。
木靈知道他心意,也不攔着,現在孩子長大了,自己也該退居二線享享清福了,不過這個想法若是讓雪心玄知道了,估計又要對着他嘮叨好一陣子了。
畫舫到了曲蘭城停靠,以後的路程就只能靠兩條腿了。
莽山與連嶺山脈相隔,其實兩者之間也可以說是同一座山嶺,只是在莽山與連嶺山脈交接位置,生生裂出相隔百里的偌大一個平原,可以說莽山比連嶺山脈更靠裡,人煙也就更加稀少。
衆人也不着急,只當一次遊玩,在接近莽山的小鎮歇息一晚。
這裡說是小鎮,其實也不小,鎮子整個範圍涵蓋了這裡全部平原,在大夏王朝的時候,這片地方屬於曲蘭城管轄,不過現在曲蘭城自顧不暇,小鎮也就被刀宗納入自己勢力範圍,只是刀宗發生變故後,小鎮就自己獨立管理。
木靈以前下山常住小鎮裡一座“清風客棧”,這客棧老闆姓趙,複名清風,是古泉寺俗家弟子,一手鐵線拳也相當了得。
趙清風爲人仗義,雖然自身功夫了得,但從不欺負弱小,而且對周圍店鋪加以保護,所以在小鎮也算是風雲人物。
刀宗建在莽山後,木靈那是還小,等他能出山的時候,第一個認識的就是趙清風,兩人性格相投,也就成爲了忘年之交。
這次住店,木靈沒有驚動趙清風,而是由阿漓出面,定了幾間上房。
天色將近黃昏,衆人用過晚餐就開始各自打坐調息。
木靈心情雜亂,坐不下來,拉住張傲秋道:“跟我出去走走。”
刀宗雖是因爲叛徒出賣才導致滅門,但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在木靈手中丟的,所以越是接近刀宗,木靈就越是沉默,心中既想快點到達,又怕再看到滿目蒼涼的情景。
所以這晚纔會在小鎮過夜,否則以這些人的修爲,從這裡趕到刀宗,也不過個把時辰的事。
張傲秋低聲應了聲,放下手中包裹,跟着木靈後面出了客棧。
阿漓雖是木靈關門弟子,但阿漓沒有在這裡待過一天,兩人雖然親近,但對於刀宗,卻沒有共同感觸,華風離開刀宗多年,也是一樣。
而張傲秋自小到十六歲都是在這裡度過,這座小鎮,木靈不知帶他來過多少次,從內心來說,張傲秋和他,纔是真正屬於這片天地。
木靈出了客棧,自然而然轉左,前面有一家酒館,沒有名字,是一對老夫妻所開,賣的是自家釀製的糯米酒,酒味純正,入口綿長,木靈以前最喜歡到那裡去喝幾杯。
張傲秋跟在後面,看了看前面的木靈,只覺背影有着無盡的悽楚,心頭暗歎口氣,也不知該怎麼安慰。
張傲秋出了客棧,就將神識放開,上次那件事情發生後,一直讓他心有餘悸,所以不管在哪裡,都會先將環境偵查一番,確保不會出現萬一。
離酒店還有一里地,張傲秋神識突然感應到三道陰冷的氣息,急忙上前一步,一拉木靈衣袖小聲道:“酒店裡有一教二宗的人。”
木靈這一路都沉浸在對以前的回憶中,張傲秋這一說,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片刻後,木靈眼中露出森寒的殺機,正要舉步上前,張傲秋一把攔住道:“師父,現在敵明我暗,先別慌。”
木靈聞言眉頭微皺,不過卻也沒有反駁,跟着張傲秋退後一段距離。
張傲秋道:“師父,一教二宗的人現在出現在這裡,若我猜測不錯的話,這裡的佈置,肯定是在你被從鷹嘴峰救出後,因爲他們也猜到,你遲早會再回刀宗,他們這是守株待兔在。
若是這樣的話,那三人在這裡肯定還有同夥,我們現在殺了那三人,打草驚蛇還是小事,惹出後面大批的埋伏那就麻煩了。”
木靈聽完,心頭也是一懍,剛纔他本就一直處於回憶自責之中,一聽見一教二宗的人,立即就有要殺人報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