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二望着黑衣人離去的方向問道:“王兄,信上說些什麼?”
王須亦道:“信上說呂長老他們三人真的被城主府抓起來了。”
邢二雙眼一眯,眼中一道寒芒閃過,沉吟半響道:“這條消息是怎麼來的?”
王須亦道:“據說是鐵血大牢四個剛換防的軍士在喝酒過後說出來的,而且他們還說出了大牢那邊人手緊缺,要三日才能一換防。”
邢二道:“人手緊缺?三日一換防?王兄,你認爲這條消息可靠麼?”
王須亦道:“臨花城黑雲衛一向軍紀嚴明,不可能有軍士喝酒後胡亂說話。”
邢二道:“那王兄的意思是,這是一個陷阱?”
“是不是陷阱現在還不好說,我剛纔也想了一下,那四個軍士到河間客棧喝酒,事先應該不知道我們有人在那裡,而且時間點正好是我們的人在那裡吃飯,他們就過去了,世間應該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吧?”
邢二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事情如果是按你這麼說的,那幾個打探消息的人可能已經行蹤暴露。
黑雲衛認定了他們幾個,然後故意在他們面前演這一出,就是想讓我們上當,或者說……是想順藤摸瓜。”
王須亦揹着雙手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半響後才道:“順藤摸瓜他們是摸不到了,但是現在我們自己已經陷入一個死結。
由於呂長老他們三人事關重大,我們本就要打探他們的消息,看他們會在什麼地方,現在傳回來的這條消息,不管是真還是假,我們都要去查探一番,不然要是這消息真是真的,而我們擔心這是一個陷阱不去行動,恐怕在教主跟兩位宗主那裡也說不過去。”
邢二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道:“王兄,臨花城的鐵血大牢你我都去看過,光圍牆都有三丈高,裡面立有箭樓,下面軍士巡邏。
而且我聽說,這鐵血大牢裡的人直屬城主管轄,就是黑雲衛自己人想要接近都必須要口令跟城主手書,要想闖進去救人,這……,只怕難度很大啊。”
王須亦道:“邢兄,你說的我也知道,現在就算是他鐵血大牢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闖一闖了,這不是商議,而是必須了。
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想一個萬全的法子,在最小的傷亡代價下,將人救出。”
邢二搖搖頭道:“想要將活人救出,估計出的了大牢,也出不了這臨花城,到時候雲歷將四門緊閉,就算是一寸寸地搜,遲早也會將我們搜出來,那時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會搭進去不少。
我們現在的優勢就是敵明我暗,可以暗中行事,但身邊帶着三個身負重傷的人,那就是敵明我也明瞭。”
王須亦道:“邢兄,萬事都是事在人爲,現在想這些還太遠了。”
接着一屁股坐在靠背椅上,眉頭深皺,好一會才道:“若是我們製造一種形式,讓臨花城的黑雲衛目標集中到另一個地方,然後我們在乘機下手,這樣成功的機率就要大多了。”
邢二自言自語的重複道:“一種形式?讓黑雲衛目標集中到另一個地方?王兄,要想達到這個目的,恐怕是要臨花城內發生極其重大的事情,否則想要調動整城的黑雲衛,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王須亦眼內精芒閃動,神秘地笑了笑道:“刺殺怎麼樣?”
“刺殺?”
“不錯,我們不是要刺殺一個,而是遍地開花,讓他們防不慎防,等到他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候,我們機會就來了。”
邢二道:“你想刺殺誰?”
王須亦道:“刺殺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被刺殺的人的身份要夠分量,如此一來,名單不用列,也就出來了。”
邢二想了想,有點擔憂地說道:“要是真讓他們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那他們豈不是防備更加森嚴,我們在那時候出手,不正碰到釘子上了麼?”
“要是我們刺殺跟救人同時行動,他們是不是會顧此失彼了?”
“你的意思是……。”
“我們在之前,先策劃幾次刺殺行動,讓他們緊張起來,將注意力放在防備刺客跟搜尋刺客上面,等時機成熟後,我們再來一次大的刺殺行動進行配合,同時發動救人行動,這樣成功的機會是不是大一些?”
邢二微微點了點頭道:“這樣的話,恐怕要動用高手了,而且還要不少死士。”
王須亦笑了笑道:“邢兄,教主已經答應,要是有所需要,可以動用逆隱,至於死士,一教二宗可重來不缺。”
張傲秋跟紫陌兩人剛剛藏好,耳邊就傳來一陣衣袂聲響,接着三個腳步聲傳了過來。
張傲秋早已打開神識,映入腦中的卻是七人,前面三人兩男一女,顯示是剛纔在這院子裡的三人,腳步聲也是由他們傳出來,後面四人三男一女,卻是半點聲響都沒有,顯然修爲要比前三人高出很多。
張傲秋衝紫陌比劃了一番,窗外一個男子聲音響起:“剛纔就是在這裡,江師兄,楊師兄還有林師妹三人一死兩重傷。”
半響過後,一個低沉的男聲道:“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一個青臉的中年漢子,修爲在天境以上,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一個清脆的年輕女子聲音道:“稟陳師伯,林師姐在從臨花城到曲蘭城的船上追到了韓青瑤。
但據林師姐所說,此事卻被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子所破壞,這兩個小子的修爲估計在天境左右,所以江師兄才安排了這樣一個請君入甕之局。
本來我們想,那兩個小子多半會到這曲蘭城,而且我們也在碼頭上對那艘船進行了搜索,這樣的動靜,以一個少年的心性,很有可能會自以爲有點本事就來探我們的底,哪知那兩個小子沒有引過來,卻來了這麼兩個人。
不過這兩人中,那個老頭可能不止看上去的天境修爲,總之這事裡面透着蹊蹺。”
張傲秋聽了心頭一懍,這女子說的不錯,自己還真是自以爲有點本事就來探底,要是剛纔對方準備一個靈境期高手,不光是自己,怕是連紫陌也要帶着交代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背後突突冷汗直冒,心中暗自警惕,以後還是要加倍小心纔是,切不可再自以爲是了。
另一箇中年女子聲音道:“那韓青瑤可有下落?”
先前的年輕女子答道:“回師叔,還沒有收到消息。”
中年女子冷哼一聲道:“一幫廢物,韓青瑤只是一個人境修爲,你們這麼多地境,天境高手都抓不住?況且她還帶着個孩子。”
年輕女子噤聲不敢再說,另一箇中年男子道:“魏師妹,你怪他們也沒用,現在曲蘭城又出現了兩個不知身份的人,而且不知道他們背後有沒有其他勢力,我們現在一邊要加派人手繼續捉拿韓青瑤,另一方面還要好好查查這兩人的底細。”
中年女子道:“我一教二宗在曲蘭城佈置多年,那兩人就算是玄境修爲也不算什麼,但要是他們背後真的隱藏什麼勢力使我們不知道的,恐怕到時候會……。”
先前的中年男子道:“這件事要不要稟報教主跟兩位宗主。”
第一個低沉聲音的男聲道:“這點小事也稟報教主跟兩位宗主,那他們不是認爲我們太無能了。”
中年女子道:“孫師兄,我們下一步怎麼走?”
孫師兄想了想道:“先將這兩人的相貌描繪下去,通知所有人注意留心,這兩人應該還在曲蘭城,只要他們露出行蹤,那就好辦了。
至於韓青瑤這件事,魏師妹,你可要抓緊了,要是那東西泄露出去,雖然可以彌補,但卻是要大費周章了,歐宗主的爲人你可是知道的。”
中年女子聞言立即冷汗直冒,道:“孫師兄,這件事也要請你們七殺教多多幫忙了。”
孫師兄道:“我們之間談什麼請字,你以爲那東西泄露出去,我們就很好過麼?”
先前的中年男子在旁問道:“既然這樣,那這裡……?”
孫師兄轉身看了看後面黑乎乎的房間道:“這裡已經暴露了,只好放棄了,就讓它先空着吧。”
等幾人離開,紫陌正要起身,張傲秋連忙一把抓住,搖了搖頭,在魔教的時候,楊月華就來過一次去而復返,這次張傲秋怕這些人也來這招,那倒是可是樂極生悲了。
兩人又等了半個時辰,外面靜悄悄一片,張傲秋用神識來回探了好些次,見那些人真走了,才拉着紫陌從原路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放亮,兩人找了口水井將臉上易容無清洗乾淨,然後將衣服脫下來反穿在身上,一切妥當後,才大搖大擺的在大街上閒逛起來。
到了一個早點鋪子,兩人施施然坐下來吃早餐,紫陌低聲道:“秋哥,你說那些人會藏在什麼地方?”
張傲秋一個白眼道:“你當老子是神仙啊。”
紫陌笑道:“我就這麼一問,對了,我們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事情鬧得再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