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只看到過君寂滅一臉和煦宛若仙人模樣的傾狂,此時看到神色如此冷酷的君寂滅,心裡疑竇叢生,想這少女究竟是何人,竟能使得君寂滅不顧他人在場翻了臉色。以傾狂的認識,她深知向君寂滅這樣作爲一殿聖使,是不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
若是以往,君寂滅再如何的看白清悠不順眼,也決計不在別人面前表露出來。可是現在,君寂滅只要一看到她,便會想起前段時間白清悠對自己使的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心裡就忍不住怒火直竄,若非因爲她是殿主的女兒,恐怕君寂滅早在當時就會滅了她,也就更不會留到現在,看着厭煩。
而此次來帝國學院,本是沒有白清悠的,卻也不知她在白傲名跟前說了什麼,竟使得白傲名同意了她與君寂滅一同前來,這就讓君寂滅更爲惱火了。
這一切,傾狂與北影痕自然是不知道。
本來傾狂不理白清悠已是很讓她惱火了,而君寂滅的一聲冷喝無疑是火上澆油,當下白清悠的臉色就變得如一隻暴怒的母老虎,不敢對君寂滅有什麼不滿,便把怒火撒到了傾狂身上,手中白色靈力一閃,傾狂桌子上的果盤被擊飛了出去,靈果是撒了一桌子,有些更是彈跳着滾了出去。傾狂去哪果子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眼底危險的光芒大綻!
見傾狂的果盤被自己擊飛,白清悠是一臉得意的收回手勢,心中很是爽快,叫你敢不理本聖女!
擡頭,傾狂將目光緩緩的轉向了白清悠,美如冠玉的臉上是面無表情,平淡無波的眼眸直視着她,薄脣輕啓,“擊飛了我的果盤,你很得意?”
不鹹不淡的話語,配着傾狂那平靜的好似一灘死水的眼波,白清悠心裡卻是覺着毛骨悚然,只覺一種危險在靠近。白清悠心裡隱隱的有了些怯意,可是轉而一想,自己是光明神殿高高在上的聖女,爲何要怕一個少年,當下便擡頭挺胸對着傾狂道,“我就是很得意,你能把我怎麼樣?”
“不想把你怎麼樣,只不過......”輕輕的吐出一句話,卻只是說了一半,將如玉纖手對着陽光,傾狂極爲耐心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好一會兒,才似是想起話沒說完,擡眼睥睨着白清悠,“要你跪下來賠禮道歉!”
“什麼?”白清悠的聲調陡然提高,好不刺耳!瞪着她那雙嫵媚至極的眼睛,臉上神情滿滿的是不可置信,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在快速的旋轉着,自己一定是聽錯了,這少年知道自己是誰麼?竟敢讓自己下跪,這可是自己聽過的最滑稽的笑話,這是天方夜譚!
“你知道我是誰嗎?憑你也敢讓我下跪?”白清悠神情倨傲的看着傾狂,眼底盛滿了不屑。想她白清悠,在光明神殿,連父親都沒跪過,怎會跪這個少年?
“不就是光明神殿的聖女!”如此驕橫倨傲且又姓白的女子,除了光明神殿的聖女還能有誰!傾狂心底是一聲冷哼,縱然白清悠是聖女又如何,招惹了自己豈有安然無恙的道理!
“你是自己跪,還是本公子動手?”若說剛剛的傾狂還溫文儒雅的如一汪寧靜的湖水,那麼此時的她就是冷酷嗜血如收割性命的死神,危險的氣息在周身翻涌,冰冷刺骨的眸子就那麼緊緊的盯着白清悠,讓她竟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上一聲。傾狂很是不喜歡這種拖拖拉拉的感覺。
“你......你敢!”縱然是心裡百般害怕,聲音也變得顫抖了,但白清悠還是硬着脖子迴應着。她不相信傾狂敢這麼做!
亦如在一旁看着好戲的北影痕,心底也是認爲傾狂不敢那樣做的,爲了一盤被打飛的果子,沒必要得罪整個光明神殿!然,三人中,唯獨只有君寂滅心裡清楚,傾狂必然是說到就做到的!
“那你就試試!”話音還未落下,傾狂周身的威壓陡然大放,一道無色的波紋竟是以肉眼可見的狀態,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的壓在了白清悠的身上,猝不及防的白清悠撲通一聲跪在了傾狂面前,膝蓋與石板碰撞發出的骨碎聲音響徹廣場,所有的人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紛紛將目光轉向了觀看臺,卻被傾狂這邊的一幕震了心神。
北影痕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怎麼也沒想到傾狂會真的這麼幹,而且還是一點情面也不留。不說白清悠是光明神殿的聖女,就光衝她是個女孩子也不能如此不講情面吧!北影痕自認爲自己是最爲冷酷無情狂放不羈的,卻不想傾狂比他更甚!北影痕拜服!
將目光轉向君寂滅,卻見他神色如此,似乎此時發生的是一件再爲平常不過的事,那個跪着的少女根本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北影痕不禁在心裡吐槽,是自己同情心太氾濫了嗎?怎麼這兩個人如此淡定呢?看來還是自己的冷酷無情沒練到家啊!
“風雲傾狂,你竟敢如此對待本聖女?”慘白着臉色,豆大的汗滴自白清悠的額頭落下,因爲疼痛,話是一字一個的自她嘴裡蹦出,眼睛裡是深深的憤恨與惡毒。因爲傾狂的威壓並未撤去,此時的白清悠還是艱難的撐着腰身,想要減少點膝蓋處的疼痛。
“風雲傾狂,你好大的膽子!”與白清悠的聲音同時想起,起先站於君寂滅身後的兩位白袍老者是跳身站了出來,一臉怒氣的呵斥着。聖女被當衆逼迫下跪,他們怎麼忍得了?
“呵呵......本公子的膽子可不大!”只是向來不怕人罷了!對於這種別人說她膽子大的事,傾狂聽見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了,膽子若是不大,早就在魔獸叢林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又還會在這?
“風雲傾狂,你今日傷我們的聖女,我們豈能饒你?”話落,兩位老者就作勢就要與傾狂鬥上一鬥了。
只是,他們還未開始,就被墨寒的一個威壓壓的不能動彈了。墨寒很惱怒的有沒有,當着他的面說要動他的乖徒兒,當他是空氣還是當他死了?馮管自己的乖徒兒對不對,把對方制住了先!
“你倆想把老夫的徒弟怎樣啊?”冷着臉,墨寒瞪着雙眼看着那兩位老者,鼻翼一扇一扇的,似是在冒着冷氣,周身的威壓,讓附近的人呼吸都變得凝滯了,這是半步神要發怒了的節奏!
本來還是怒氣衝衝的老者,剛一被墨寒的威壓禁錮,心裡就是萬分後悔了,他們怎麼忘了還有墨寒在這裡。這帝國學院可不是他們的地盤,哪能由得他們如此放肆?就算心裡生氣動怒,那也得給憋回去啊!
“那個......墨寒大人,我們沒想把風雲少主怎麼樣,就是,就是開開玩笑罷了!”不管有理沒理,此時是必須認錯了先,賠禮了先,不然他們肯定是不能活着走出帝國學院。
“真的?”
“真的真的,是真的!”兩個人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唯恐墨寒不相信。
“既然如此,老夫今日便放過你們一次。”他們兩人的鬼話,墨寒可是一點也不相信。但是總歸不能因爲這點小事就將他們兩殺了。傷了白清悠,那白傲名肯定是會發怒的,不能再傷了其他人,白白給自己的乖徒兒添麻煩,墨寒心裡想着便撤了威壓。
只是墨寒不知道的是,即使他不動這兩個老者,傾狂與光明神殿的仇也是結定了。光明神殿早已是動了要解決傾狂的心思,不然此次他們也不會突然造訪帝國學院了。不過,白傲名卻是有些失算了,他派了一個最不會傷害傾狂的君寂滅來,此事註定就在是能落空了。
“風雲少主,你已經給了聖女教訓,還望你饒過聖女一次。”沒辦法,傾狂有靠山在這,而光明雲峰的光明神殿是山高殿主遠,老者也只能低聲下氣的請求着,心底卻是別樣心思。傾狂縱然是看不見他們低下頭去的神情,但是還是能猜得中他們的心思。幾人在光明神殿地位肯定是不低的,今日這般,無疑是對他們的羞辱,以他們高傲的性子,私底下是肯定不會放過傾狂的。
傾狂擡眼看了眼君寂滅,卻見他對自己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傾狂明白,他這是要自己放了白清悠。也罷,反正一開始也只是想給她些教訓罷了,撤回威壓,傾狂冷眼睨了地上的白清悠一眼,聲音冷冽,“若有下次,死!”
沒了傾狂的威壓,白清悠就像沒了骨的軟腳蝦,整個人是跪着直直的往前撲了下去,幸而兩位老者是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了起來,免了她那狼狽樣。任由着老者扶着的白清悠,緊抿着嘴脣,發白的臉神色很是難看,那嫵媚的雙眼,眼底的狠毒如一條在暗地裡遊走,吐着猩紅信子的毒蛇,陰毒,狠戾!
傾狂知道,這白清悠已是刻骨的恨上自己了。但是傾狂卻也不在意,這世間恨她的人多着去了,也不差她白清悠一個。只是,若是傾狂能預料,就是因爲此時的不在意,日後讓自己身邊的人因爲白清悠而深受折磨,那傾狂今日就斷然不會放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