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蕭鼎山,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才都就不見,就忘了我是誰了。”
那怪人撩起眼角邊的枯發,說話間,那嗓音宛若來自碧落黃泉般,尖銳的刺耳。
“你是……”
嗯?
突然間,蕭鼎山周身一緊,原本微眯的雙目卻是陡然睜大,表情驚恐的盯着來人。
“是你……你是,韋鶴?”
他豁然起身,崢烈的銀芒也是在這一瞬間不受控制的破出體外。
眼目再度微眯,兩道鋒銳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之人。雖然從後者的身上他已經察覺不到以前那種深深的危險感,但對邪傀師的提放,仍舊讓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韋鶴?”
他身旁,陽天乍一聽到這名諱,也是騰地一聲站起身來,傀力不由自主轟然涌現,一雙寒目中閃耀着騰騰殺意。
“咔咔,怎麼?難不成你們還想在這裡動手?”操着一口尖銳的嗓音,韋鶴咧嘴獰笑道,旋即,只見他毫無防備的攤了攤雙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蕭鼎山陽天聞言又是不免暗自一怔,這個傢伙不是在長生門覆滅的似乎就已經被學院關押起來了嗎,而且當時下這個命令的正是地院副院長,怎麼這纔沒過多久就出來了,並且還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怎麼?很意外?”韋鶴擡手摸了摸那滿是傷痕的臉頰:“我有今天,不都是拜你們所賜?話說回來,我如今能夠出來,還得好好感謝感謝你們的老大,古辰呢。”
感謝古辰?什麼意思?
聞言,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而此刻,因爲韋鶴的現身,這座院落都是籠罩在一片陰霾中,尤其當前來申請加入的弟子得知其身份時,同樣也是一臉愕色。
長生門,韋鶴。這個名字或許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是特別惹眼的存在,不過經過前不久的那一役,這名字卻像一個夢魘般縈繞在地院每一個弟子心頭,邪傀師的可怕,恐怕沒人敢小覷。
韋鶴掃視一眼已然靜的可怕的周圍,面龐更顯猙獰。
衆目睽睽之下,只見他突然一抖,一層淡淡的傀力隨即涌現。
銀色,那是一種幾近透明的純淨銀色。在傀儡師世界中,傀力的顏色本就以銀色爲主,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一些類似古辰變異之後,獨有的傀力顏色。
但對於幾乎就成的傀儡師來說,銀色就是圍繞他們一生的主色調,而這種銀色越是乾淨,便代表其傀力也就愈發純淨凝實。普通的銀色傀力看上去多少還摻雜着一些雜質,不過似韋鶴現如今這種顏色,幾乎已經是銀色傀力所能被凝練的一種極限。那種類似水晶般的純淨之色,也是所有傀儡師夢寐以求的色彩。
“銀色,怎麼可能會是銀色,而且還這般純淨?”
當韋鶴傀力釋放的剎那,蕭鼎山目光也是隨之沉了下來。他韋鶴,是一個接受邪傀師傳承的傀儡師,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這樣的一種人,怎麼又會擁有這麼純淨的傀力顏色呢?
邪傀師所擁有的氣息,不應該是那種極端邪惡,而且惹人生厭的味道嗎?
這,到底是怎回事?
“咦?不對,他的實力怎麼降了這麼多?”突然間,當韋鶴的氣息徹底穩定時,蕭鼎山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傢伙與之前交手時,實力似乎降低了不止五成。一個月前的他整體實力處於令人生畏的帝傀境初階階段,而眼下,卻是連靈傀境都是還差上一線。
“難道說,他強行抽走那些氣力?”猛的瞪大瞳孔,再看韋鶴時,他眼神已經變得極爲忌憚。
抽剝傀力,這種強行將體內傀力永久剝除掉的做法,在這個世界上,簡直無異於去煉獄走過一遭,那種痛苦,除非是心智大堅之人,否則就和拿自己性命開玩笑一樣。
邪傀師,曾經在這個羣體中也不乏想要歸正之類,但都是被抽剝傀力這座大山所阻。而如今再看韋鶴那毫無斑雜的傀力,分明就上抽撥傀力之後的表現。
“這個傢伙,危險之至。”
“發現了麼?”韋鶴那光禿禿的眉頭微微一皺,從蕭鼎山那恍然大悟的眼神中,他知道後者一定是猜到了些什麼。
“咔咔,很意外?否則的話,你以爲我實力爲何會降低如此之多。”慘然一笑,從那還顯後怕的神色中,他彷彿還沉寂在那可怕的煎熬中。
“剛纔我說了,能有今天,我真的好好感謝感謝你們的古辰啊,若不是他,我的傀力又何來這般純淨。”他把玩着掌心中那一道若火焰般繚繞的銀色傀力,雖然嘴上如此說道,但從那如刀鋒般的眼瞳中,卻是看不到絲毫感謝之意。
“哈……喪家之犬,你也敢到這裡來叫囂?韋鶴,你當真以爲老子不敢對你動手?”案几後面,陽天猛的一步踏出,那磅礴如海般的傀力瞬間彷彿掀起驚濤駭浪般,山嶽般的重壓轟然碾壓而下。壓力所過,空間都是微微震盪。
“哼!”
韋鶴一聲悶哼,隨即蹬蹬朝後退去幾步。單膝跪地,右掌死死撐着地面。
“喪家之犬?要不了多久,這話我就會原封原樣的還給你。”
“你孃的,大言不慚。”陽天面上兇光一閃,旋即,只見他裹滿傀力的右掌陡然一擡,掌心中氣力一震,一束凝實若刀般的銀芒乍然而現。
“小天……”蕭鼎山沉聲喝道,擡手將他阻下:“老大來了。”
此刻,大廳門前,就在所有人都爲韋鶴的出現感到震驚時,只聽一陣穩健的步伐聲響起,而後,黑衣黑袍加身的古辰便是緩步踏出。
屋檐下,陽光透過前方那唯一一顆大樹,傾瀉而下,斑駁的光點灑落在那修長身影上,俊逸的面龐,湛藍的眸子,微翹的嘴角。他的出現,彷彿連得空氣都爲之凝固。院落上空,那原本因韋鶴出現而壓抑的氣息,也是瞬間煙消雲散。
“喪家之犬?呵呵,韋鶴,好大的口氣啊。就是不知道你這底氣,到底是誰賦予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