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撼地殿,弟子宿舍中。
喝!喝!喝!
低喝聲輕輕迴盪在這一層最裡面的房間中,一道魁梧的人影不時在這並不算寬敞的房間中竄動着,渾厚的傀力攜着一抹堅硬的色彩迷離在空氣之中,似是他的每一次出拳都會令得那空間都不禁微微震動。
而待得那人影停下身來,他那張堅毅的面孔纔是逐漸在逝去的光芒中浮現出來。
蠻風,赫然便是這間宿舍的主人。自從他在競技山中遭遇到靈獸潮重傷,而後被古辰救下之後,直到現在纔算是徹底恢復過來。這還得虧他那副強悍到逆天的體魄,若非如此,想來就算是再有個三五個月,也不會如此之快就能這般生龍活虎了。
嗡!
此刻,就在他剛剛結束脩煉,在這房間的角落裡,驟然閃現出一道極其隱晦的銀色光芒,一道較之他更爲魁梧的身型也是自那團光芒之中緩緩顯現出來。
“風兒。”
“嗯?爺爺。”
見到來人的一刻,蠻風臉上頓時攀上一抹喜意,急急朝着那道人影相迎而上。
“爺爺,你怎麼來了?”仰面看着那張剛強中透着不少歲月滄桑的面容,蠻風也是趕緊拉着老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而若是現在還有其他弟子在這裡的話,必定會被這突然出現的老人驚得目瞪口呆。一身的甲冑,一股不羈的狂傲之氣,他赫然便是這撼地殿的蠻山殿主啊。
此時,剛一落座,蠻山殿主便好好打量起這個已經快趕上他一般高大的男子,眼裡噙着一抹不可察覺的讚賞。
“風兒。”他輕聲呼喚道:“有沒有怪爺爺當初沒有出手救你啊?”
“呵呵,孫兒哪敢,靈獸競技賽的規則我也清楚,你是斷不可能中途出手相救的。”撓頭赧笑着,蠻風的臉上也確實沒有一點記恨之意。
“嗯,你明白便好。”蠻山殿主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茶水,咂摸着嘴脣繼續道:“不過你要明白,即便是你真的到了那必死的境地,我也斷然不會出手相救的,雖說這樣說有些不外乎人情,但是我蠻家子孫,哪一個不是從血與火的考研中生存下來的,想要成爲攀上這天地間至強之巔,這些困難,是你必須承受的啊。”
蠻山殿主語重心長的說着,現在的他儼然就是一個再嚴厲不過的長輩而已,而認真的聽着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蠻風也不時的點着頭,從小便被灌輸獨立的他,在面對老人的這般教導,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對了,傷勢恢復的怎麼樣了?”
“嘿嘿,好得很,至少能和一頭三道將獸對着幹了。”
聞言,蠻風朝着老人揚了揚那足有碗口般粗細的胳膊,還不時晃動起上面那一排虯扎的肌肉,展示着那其中蘊含着的爆炸性的力量。
“嗯,看這樣子是恢復的不錯。好。”老人點了點頭,眼神中也終是第一次閃出了一抹欣慰。
“對了爺爺,您今天來不會光是來看我的吧,還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事,這一來就是看看你傷勢到底怎麼樣了,關心關心我這個才從靈獸潮中活下來的大孫子啊。”老人嘴角邊噙着一抹笑意,難得的表現出那譏誚的神色。
不過旋即他便是臉色一整,目光凝視着身前的蠻風,道:“這二來,便是想聽聽你對古辰進行困獸之鬥的看法。”
話音落下,蠻風也臉色也是逐漸沉了下來,他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回答,而是緩緩轉身過去,自顧自的走到牀邊,輕身坐了下去。
目光略有一些呆滯,房間中的氣氛也是隨着二人的沉默而逐漸凝固起來。
“爺爺。”良久,他突然擡起頭來,目不斜視的與老人對視着,道:“我只有一種看法,那便是我的命是古辰給的,而我也斷不可能就這樣看着他去送死。”
堅定的光芒自他那雙澄清的眸子中四射而出,落在老人的眼中,卻又是一種不可言語的味道。
“唉,我就知道你會做這樣的決定。”蠻山殿主重重嘆了口氣,不過任誰也是能夠看出來,在聽到蠻風這般說道之後,他的臉上竟是又浮現出一抹讚賞之色。
“風兒,受人滴水,自當涌泉相報,更何況那古辰救的可是你的性命,不過爺爺還是要說一句,困獸之鬥絕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簡單,稍不注意便會在那裡面殞命啊。”
“我明白,但越是這樣,我才越要去幫助那個小子,這已經不只是報答他了,更多的也是對我自己的一種考驗,您不是說過,沒有真正經歷過生死的傀儡師,是永遠也不可能成長爲一個出色的傀儡師麼?”
說完,蠻風直接扯出一個笑臉,從那朗然的笑容中,竟是看不出一點牽強和不願意的神色。
“好,我風兒有此覺悟,蠻家也算是有將來了啊。”
一時間,老人豁然起身,迅捷的速度令得那一身甲冑都是噹啷作響,一臉贊色的拍了拍蠻風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你儘可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至於擎天殿那裡,到時候暗月老頭想出什麼陰招的話,我也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是,謝謝爺爺!”
“哈哈……”
旋即,爺孫倆又聊了一些瑣事之後,蠻山殿主才緩緩離去,而待得他走了之後,蠻風也是穿戴整齊之後,便直接推門而出,朝着地蒼學院那唯以一個諾達的坑地方向走去。
……
而在這個爽朗的清晨中,也有着不少弟子有着和蠻風一樣的想法,他們盡皆是遭受到擎天殿壓迫過的各殿弟子,如今古辰分明就是因爲擎天殿的事情才被逼應下這困獸之鬥的,他們又如何不想替他進一些微薄之力啊。
只不過困獸之鬥的艱險程度他們也是早有耳聞,這一點單從那三個戰鬥小隊的身上便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要知道他們中間的成員,可都是個頂個的強者啊,要是沒有兩把刷子,就算去了也不過是充當炮灰而已。
而這些人中,當得真正權衡利弊之後,還心甘情願去替古辰分擔的也是少了一大半,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任然是有着幾道身影正朝着雜學院的方向緩步而行,這些人的臉上,均是帶着一臉的輕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