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近比較出名的是她將南唐太子派去的隨從暴打一頓後丟出去的英勇事蹟,世人皆知她癡戀南唐太子,表白反遭羞辱,醒來後性情大變,連南唐太子的人也敢打,堪稱一代楷模啊!
不管怎麼樣,眼前人的身份遠遠要高於藺衍,儘管她是女子,但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三位請,藺少爺要的包間早就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gui公是個識相的,立刻帶着三人朝萬花樓裡面走去,藺衍顯然是此地的熟客,不少青樓女子都圍了上來,此時花魁大賽尚未開始,不少女子都想趁着這個機會攀上個金主,不是花魁沒關係,只要能被人看中,運氣好的不乏能贖身。
藺衍表情格外的尷尬,如果換了平時,他早就對她們的投懷送抱全盤接收,可今晚站在他身邊的人是他的師傅,蕭千音啊!哪有徒弟在青樓,把師傅晾在一邊的?
幸好gui公及時出來解圍,替他驅散了蜂擁而來的青樓女子,趕緊把人帶到預定好的包間。
藺衍倒是捨得花費大價錢,整個包間富麗堂皇,奢靡豪華,焚着幽幽的檀香,裡面還放着一架古琴,想必是滿足客人的一些需求,例如找姑娘撫琴奏樂之類的。
“師傅,還滿意吧?”他狗腿的,帶着幾分諂媚的問道。
“你小子很會享受嘛!”蕭千音不置一詞。
“嘿嘿,請師傅來,當然得找好地方。”
而且這間屋子的位置也是極好的,倚靠在窗邊,打開窗戶,就正對着前方大堂的臺子,想必那裡就是花魁們登臺獻藝的地方了。
可以說他們選擇的屋子是所有包間最好的,視野最開闊的。
當然,樓上的房間基本上是由達官貴人包下的,而在大堂又分爲兩種座位,一種是有錢無權的富商,距離臺子比較近,身邊的桌子是上好的紅木製成,擺着美酒美食,另一種是提供給普通百姓的,桌子材質一般,擺着一些點心,兩種座位價格各不相同。
蕭千音對萬花樓的老闆心生好奇,是怎樣的人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三種規格,可以狠賺一筆,上至侯門權貴,下至販夫走卒,幾乎都可以聚集於此。
隔壁窗邊倏地出現一張臉,恰巧和她對了個正着,蕭千音思考半晌,才發現他竟是在酒樓看的邪魅男子?和歐陽家少爺在一起的那人?
對方顯然也是看到了她,立刻露出一抹惑人的笑,她轉過頭,全當沒看見,繼續把目光放到舞臺上,她對風流男木興趣。
只是,這方圓百里的屋子,裡面都是熟人不成?
“師傅,你看是琴公子!”藺衍大吃一驚,顯然沒料到琴公子會出現在此處。
大堂起了一陣騷動,和藺衍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反應,要知道琴公子乃是儒家中人,在麓山學院教授琴藝,琴棋書畫四公子名震天下,居然會出現在此處?萬花樓再如何受歡迎,畢竟這裡還是青樓啊!
琴公子一襲不沾塵埃的白衣,端坐在臺上,雙手撫上琴身,泠泠幾聲,琴音緩緩響起,如林間清泉般淙淙,又如夏日裡一陣涼爽的輕風,令人熏熏然。
不少人都沉醉在這美麗的琴音中,藺衍更是閉上眼滿臉的陶醉,蕭千音冷眼看着那個琴公子,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弧度,看來這纔是他真正的實力吧?在麓山學院他根本沒用心教學生,而且教的大部分是綿軟之音,不知是他自己做的打算?還是有人故意要求他這麼做?
只是,她閉目聽了這琴聲半晌,面色陡然變了,她看向藺衍,這傢伙已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明顯有着被催眠的跡象,再探出頭看看外面的人,和他的反應幾近相同。
最後看向蕭驚鴻,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未受到影響,依舊是雉子般的笑容,她不由得深思,難道因爲他是劍聖,到了一定境界能夠不受迷惑?
自己則是修習了長生訣,對於心境的要求極高,蜀山的劍術講究頓悟,境界對於武學是極其重要的,這也是和這個時空的劍術理念大不相同,有點道家的味道,又和道家截然不同。
如此迷惑之音,於她而言壓根算不上什麼,除非是更高深的攝魂琴聲,否則是無法迷惑她的。
只是,她曲起食指輕輕敲打着桌子,這般下去會對身體產生傷害,琴公子是儒家的人,儒家講究仁善,怎麼幹起這樣的勾當來了?還是別人指使他的?
“太子殿下覺得這琴聲如何?”溫和的男聲在房間中響起。
房間中軟榻上,斜斜躺着衣袂寬大的男子,柔順的烏髮隨着他的動作垂於胸前,淡紫衣袖落在榻上,衣襬處繡着朵朵銀線蓮花,舉手投足間就是一種說不出的華貴。
如玉的容顏上泛起淺淺的笑,端的是雍容閒適,即使微笑,也是意態悠閒,尊貴優雅的氣質不經意間從他身上流瀉出來,帶着淡淡的王者之氣。
“東少主這話是什麼意思?琴公子是你儒家的人,與我何干?”
“哈哈,太子殿下,你以爲我不知道?琴公子一直是你的人,是你安插在儒家的探子,他表面聽從我,實則聽命與你,可笑的是整個儒家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做的真好啊。”
東慕雲輕抿一口茶,不自覺地帶上幾分冷笑,而他居然也是最近才發現的,這麼多年來全部被矇在鼓裡了!
“那又如何?諸子百家應該太平點,不要想着染指朝堂,想要凌駕於皇權之上?也得看看孤是否願意!”
他們的權勢甚至有隱隱越過皇權的意思,假以時日皇族會成爲他們手中的傀儡,這是他無法容忍的,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
尤其是儒家、法家、陰陽家,這三家氣焰愈發囂張,相比之下墨家和道家較爲內斂,前者是現任墨家鉅子沉迷劍術,對朝堂不感興趣,後者是講究清靜無爲,無慾無求,自然也不會執着權力。
至於醫家,因爲他們所擅長的是醫術,且又遠離權力紛爭,沒有攙和一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