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外公,我知道了。”秦瀟然朝北宮渡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定國侯是否介意我同行?瀟然反正也要在寺廟中呆上幾天。”
“只要秦太子不覺得麻煩就好。”北宮渡並未反對,他衝秦瀟然頷首,然後帶着蕭千音走向一個小小的佛堂。
打開屋門,淡淡的香氣從裡面傳來,秦瀟然嗅了嗅,表情瞬間變得凝重無比,再無一開始的輕鬆,他環顧着四周,屋子裡很乾淨,除了帳幔之外,就只有一個桌案,上面擺着一個牌位,一罐骨灰,香爐工工整整的擺在那裡,上面燃着幾根香,地上是兩個蒲團。
北宮渡拿了一枝燃燒着的香遞給蕭千音,示意她插到香爐中,接着讓她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的朝牌位磕了幾個頭。
“定國侯,有句話不知道我當不當講。”秦瀟然冷眼看着這一切,語氣鄭重的說道。
“秦太子,有何見教?不妨直說吧!”北宮渡聞言,瞧了瞧他的表情,先是有些愣了愣,然後回答。
“簫小姐和定國侯有沒有聞到屋子裡有一股特別的香氣?非常的淡,有些清雅的感覺?”
蕭千音仔細聞了聞,的確空氣中瀰漫着這樣的味道,和秦瀟然說的一樣。”有的,很淡,幾乎可以忽略,燃着的檀香的味道蓋住了,如果不是你說起,我也聞不到。”
她驚異於對方敏銳的嗅覺,他能夠察覺到這麼淡的香氣?自己也是因爲他的提醒,刻意去聞的。
“秦太子想要說什麼?”北宮渡不認爲他突然提起這香味,只是想告訴他們這香味很清淡罷了。
秦瀟然緩步走到桌案前,味道更濃了,卻是從……骨灰罈子中傳出的!
“這香味,鼎北侯聞了有十數年了吧?一開始只是當做檀香摻雜的味道,後來時間久了是不是有時覺得身體無力,片刻之後又好了?找來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北宮渡面上是掩飾不住的驚異,正是因爲這樣,後來他儘量讓音兒少來這裡,他隱隱感到這味道不簡單,又找不出任何問題,故而不希望音兒受到影響,所以他是年年來的,音兒卻是三年一次。
“這香味是從骨灰罈子中傳出來的,是一種毒,醫家有毒醫一脈,他們擅長製毒,這毒正是百花紅,是類似慢性的毒藥,會一點點滲透入血液中,最後導致人死亡,從表面來看,就像是體弱多病,抑鬱而終的!”
他記得,阿音的母親就是這麼死的!
“是有人想毀滅證據呢!把屍體燒成骨灰,不讓任何人發現異樣,因爲中了百花紅的人,兩日後渾身會長出紅色的花朵印記,火燒雖然掩埋了這一點,卻燒不了屍體中長年積累的百花紅,連帶着骨灰也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定國侯你的病症尚不嚴重,如果再吸入此香三四年,必死無疑!死因亦是多病,病弱而亡!”
蕭千音的表情變了,中毒?那麼說原主的母親不是所謂的抑鬱而亡,是被人下了毒?她腦中有記憶,原主的母親劍術尚且不錯,自然身體是極好的,怎麼會突然百病纏身?過於抑鬱?加上當時蕭鄭玄的確不重視正妻,所有人認爲這是正常的,但不會有人想到這一層!
北宮渡面上一震,他沉聲問道:“秦太子,說的可是真的?不是糊弄人的?”
“定國侯,我是醫家出身,醫家三公子的師傅與我的師傅是師兄弟,怎麼會差?而且我特地研究過毒醫一派的醫術,對他們的毒術是相當瞭解的。”
秦瀟然神情自若,他看了看蕭千音一眼,自信的說道。
“外公,能做到這種事的,還會有誰?”蕭千音脣邊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蕭家,膽子有夠大的呀!
“好個蕭鄭玄!寵妻滅妾不說!還對自己的正妻下毒?對嫡女視而不見?他把我北宮渡置於何地?以爲本侯是吃素的不成?”
北宮渡面色極爲的難看,這回想想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蕭家那羣人,太囂張了!這種事也幹得出來?
“定國侯不必着急,我先爲你解除身體中的毒素,再去算賬也不遲呀!”
秦瀟然對蕭家也沒有多大的好感,他見過蕭家嫁入儒家的那個女人,仗着深受儒家家主,也就是他的舅舅的寵愛,加上又生了個兒子,別提有多驕橫了,平日處處與東慕雲還有東慕離爲難,巴不得做少主的是自己的兒子,從她身上足以看出蕭家的素質了!估計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如果阿音堅持要讓蕭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麼他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
秦瀟然在屋子裡爲北宮渡解毒,蕭千音走出了佛堂,卻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僧站在不遠處,雙手合什,朝她念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似乎有些特別。”
“大師爲什麼這麼說?”蕭千音微微一笑,莫非他看出自己不是這具軀體原來的主人?
“老衲不想說什麼,天意如此,無人能改變吶!施主來此或許是一場福氣呢?”
福氣?穿越到此地,算是什麼福氣?如果是親情,那原本是屬於原主的,至於愛情,她想着秦瀟然,有點不靠譜啊!
“老衲想問一句,施主想必就是蕭千音蕭施主了?”
ωwш⊙ ttκá n⊙ ¢ ○ “大師,認識我?”蕭千音有點驚訝。
“老衲和施主的母親是莫逆之交,她曾經交給老衲一封信,希望老衲在你十六歲後親自交給你,若你不來龍音寺,恐怕老衲就得上門了。”
“母親留給我書信?”蕭千音腦中百轉千回,最終定了定神,問道。
“不錯,這封信施主務必要讀,它和施主本身息息相關。”老僧回答。
“息息相關?”這回她是疑惑了,是什麼事情,和蕭千音本身關係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