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瀟然話雖這麼說,但心中知道,自己欠楚陽的人情,可實在是太大了。
但楚陽既然不居功,自己千恩萬謝,倒顯得自己拘泥。朋友相激āo,只看日後,眼前如何,嘴上說,不如不說。
所以他只是記在心裡,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將稱呼,改成了老哥哥和小兄弟,擺明忘年之激āo。
沙心亮等人更加知道寒瀟然這一句老哥哥與小兄弟之中蘊含着什麼份量,看着楚陽的眼神,一片喜意。
楚陽心中一動,看到三人的目光,突然心中感覺一陣溫暖。這種感覺,從與顧獨行等人分開之後,就再沒有升起過。
“總執法大人這聲小兄弟,在下可是榮寵之極。”楚陽笑道。
寒瀟然一陣沉默,道:“多少年來,自從當年的兄弟煙消雲散,化爲回憶之中的午夜之夢,我寒瀟然,便從未對人稱呼過兄弟。”
“執法者責任重大,也不容拉幫結派。但”寒瀟然苦澀的笑了笑:“人心,總要有慰藉。縱然是鐵石之心,也需要柔軟的時刻。這是人的需要,並非是利益往來。”
寒瀟然有些低沉的說道:“正如小兄弟一開始並不想爲我壓制,因爲小兄弟你也清楚的知道,這件事你要惹上多大的麻煩。但後來還是毅然出手,並非是我寒瀟然對你情深意重,也非是我寒瀟然許給你榮華富貴,只是因爲對我寒瀟然一千兩百年執法公正的認可,僅此而已。”
“這種認可,便是良心”寒瀟然說得很重。尤其最後良心兩個字。
“我寒瀟然,一生之中看得最重的,就是良心”
“所以,爲了這兩個字,我寒瀟然願意與小兄弟結激āo”寒瀟然柔和的一笑:“小兄弟,你看到了我心中最不能讓外人看到的地方。而且也看到了你的純良。”
“你救我並非因爲我權勢,我結激āo你,也並非就是爲了你的醫術”
“所以你不提代價,我更不會提。”寒瀟然道:“朋友相激āo,一來順眼,二來在心,多說無益,杯酒可也。”
“說的好”這番話將楚陽聽得眉飛sè舞:“老哥,今晚,定要與你一醉方休”
寒瀟然頷首微笑。
“不知是誰,居然敢對付小兄弟”沙心亮急撈撈的問到。
“說來慚愧。”楚陽將整件事解釋了一遍,包括自己的身世,當年的yin謀,現在的處境,夜家的chā手
寒瀟然目中寒光一閃,道:“夜無bo夜十三”
楚陽笑道:“老哥知道此人”
寒瀟然沉默片刻,道:“夜無bo乃是夜家當今家主的十三弟,爲人yin沉,足智多謀,向來是躲在暗處運籌,想不到此事,居然是他在幕後主使。”
他沉yin了一下,說道:“看來夜家其志不小。”
楚陽淡淡的一笑,道:“夜家勢大也好,其圖謀如何也罷,但此事牽扯到我自身,卻是不會理會他們如何”
寒瀟然道:“小兄弟好魄力。”他沉yin一下,道:“此事,老哥哥爲你抗了。不過你要有心裡準備,那就是,老哥哥爲你抗,能夠抗住夜家的小bo;若真是此事牽扯夜家大局,甚至有什麼深遠的打算惹到最後出動至尊老哥哥就扛不動了。所以,我們行事,要有萬全打算。”
寒瀟然這話說的坦誠;楚陽也明白他的意思:凡是至尊之下出手,寒瀟然都能夠爲自己擋回去,但至尊出手的話,寒瀟然抗,也只能賠上一條命。
但他這只是最壞的打算;實際上寒瀟然這番話,就絕對是萬無一失:九重天雖大,至尊有幾人
夜家毫無疑問是擁有至尊修爲的人,而且夜家萬年底蘊,至尊應該不止一位。但,不到夜家生死存亡的大事,至尊哪裡有這麼容易出手
“船到橋頭自然直。”楚陽哈哈一笑:“事發之前,多想無益,還是先爲自己搞好身體再說。老哥哥,且請進入內室,散去護身玄功,小弟先爲你壓制無影之毒再說。”
“好”寒瀟然慨然道。
華燈初上,夜sè之中的凌雲閣一片美輪美奐。
兩個少年,在凌雲閣mén前翹首張望,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七層凌雲閣,最上面一層,乃是單獨的三間雅閣。取三星聚會之意。所有能到這裡來飲宴的,不僅是代表了財富,而且代表了身份的高貴。
其中左面一間,便是楚飛龍與夜無bo上次相聚的所在。現在,夜無bo與楚飛龍正在裡面對面而坐。在兩人身前,乃是夜無bo的兩個護衛高手。
夜無bo四位護衛,其他兩人,卻不見蹤影。
楚飛龍滿臉的緊張,不住的擦汗,心中不斷的嘀咕:“怎地還不來怎地還不來”
主位上,夜無bo臉sèyin冷,淡淡道:“怎地還不來楚飛龍,此刻距離我給你的時限,可已經超了。”
楚飛龍慌忙道:“十三爺息怒,實在是執法堂去請楚陽,想必這才導致楚陽來得晚了些,但他既然答應,應該不會不來的。”
夜無bo哼了一聲,臉sè不豫,冷冷道:“多少年了,本座從來沒有如此等待過什麼人,沒想到如今在這小小的平沙嶺,卻是破天荒的品嚐了一下這種滋味。”
楚飛龍臉上冷汗更多,不敢說話。
此刻,人聲忽起,中間一間,已經有人進去,隱隱聽見桌椅拉開的聲音。
那山羊鬍子老者推mén而入,低聲道:“十三爺,執法堂沙心亮等人,進入了中間的包廂。其中有沙心亮與執法拍賣堂的秦寶善,與另一位老人。”
“嗯那人你可有印象”夜無bo問道。
“並沒有見過。”山羊鬍子道:“不過,想來應該是本地執法堂的高手。”
夜無bo嘴角lu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看來那楚陽就要來了。”
他沉默了一下,讚道:“楚飛龍,你這個侄子,可真不簡單啊。居然早已料到此來會有兇險,預先就搬了救兵過來,準備撐場子。”
楚飛龍苦笑一聲,道:“我與他向來不睦,他有此顧忌,也是應該。畢竟,在這裡,他感覺也只有沙心亮等人可以保住他。有此舉動,並不足奇。”
夜無bo嘿嘿一笑。
山羊鬍子老者說道:“十三爺,您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夜無bo哼了一聲,道:“不必。”
他眉máo一立,yin沉沉的道:“我夜無bo若是要殺人,諒沙心亮還不敢阻攔。就算在他面前殺,又如何此刻我若是一過去,讓沙心亮知道是我在這裡,反而不美。事過之後,知會他一聲也就罷了。”
羊鬍子臉上絲毫不顯得意外。
以夜家十三爺的聲勢,豈能懼怕了區區一個平沙嶺執法堂
此時,衣袂掠空的聲音響起,一條人影從窗口進來:“十三爺,那楚陽已經在來此途中,距離此地,不過數百丈。”
無bo說道:“他是孤身一人麼”
“是。一路白衣輕衫,緩步行來,儀態甚是輕鬆灑脫。”
“黃泉路近,能夠輕鬆的走,倒也是一件美事。”夜無bo鬼火一般的眸子微微閃了閃,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
楚陽一路行走,看着這夜sè之中的平沙嶺,不由感覺別有一番風味。
及至一路行來,看到楚騰虎與楚騰蛟的時候,兩人早已經等得望眼yu穿。此刻見到楚陽前來,頓時有一種天上掉下一個大元寶的感覺:“你可來了”
居然連大哥也沒有叫。
“兩位兄弟相邀,我自然要來。”楚陽微笑。
“走走走,上去吧。”兩人一左一右,將楚陽夾在中間,就往上走。
“這麼急”楚陽笑道:“兩位弟弟可真是熱情”
楚騰虎yin狠的笑了笑,道:“弟弟嘿嘿嘿楚陽,你今生能夠叫老子一聲弟弟,可也算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日後漫步黃泉路,可千萬莫忘了此時的榮寵。”
楚陽愕然道:“騰虎弟弟,你這話乃是何意我們乃是兄弟,血濃於水。”
“滾你媽的”楚騰虎與楚騰蛟同時罵道:“哪個是你弟弟你這來路不明的雜種,眼看就要死無全屍的hun賬,居然還在做你的清秋大夢。”
楚陽目光一寒,隱隱有血sè殺機在流動:“嗯這是什麼話兩位弟弟莫非是認錯了人”
楚騰虎兩人知道楚陽今日必死,再也不肯忍受,一路大罵,兼之又以爲楚陽修爲盡失,掙脫不了兩人,居然肆無忌憚起來,污言穢語層出不絕。
他倆每罵一句,楚陽的臉sè就寒冷了一分。
楚騰虎與楚騰蛟兩人在發泄,想要在楚陽死前給他更多的侮辱;但楚陽之所以隱忍至今,卻也是在爲自己積攢殺人的理由
雖然不肖,雖然不合,但畢竟是血濃於水。
殺外人一萬人楚陽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殺這種血親堂兄弟,楚陽也並非沒有顧忌。但事到如今,他心中的顧忌,隨着楚騰虎兩人的謾罵聲音,卻在一點一點的消去。
來到雅閣mén前的時候,楚陽眼角閃過一道血sè眼光,他終於想通了一件事。
敵人,是不分親疏的。
縱然是同宗同源血濃於水,但他只要想讓自己死,那麼就是自己的敵人自己有顧忌,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折磨了我許久,這章才發了出來。寫書以來,從來沒寫過主角手足相殘這樣的情節,總感覺心中不安,尤其越來越到白刃相見的時刻,寫的時候更加是顧慮重重。一直到現在,對這個情節心中依然忐忑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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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框架與磚hun”兄弟的生日,祝福他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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