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遠
竟真的全員撤走了
謝丹瓊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看着包圍自己的這些人潮水般撤走,竟也傻了。提供最好的體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難道
謝丹瓊的心臟突然瘋狂跳動起來:難道是有了援軍到來了而且還是大規模的援軍數量多到連雨遲遲也要顧及,唯恐遭到兩面夾擊
但,這可是墨雲天,在這個地界,自己那裡還有這麼大規模的援軍
又過了半晌。
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從隱隱可聞到清晰可聞,再到震動了大地
一片迎風招展的大旗,從茂密的樹林前,山道拐角處猛然衝了出來
上面,一個斗大的木字赫然展現
潮水般的大軍再次出現,卻已經不是雨遲遲所屬的軍隊
一隊人馬雁翅般兩邊分開,中間一人縱馬而出,長鬚飄揚,面容清癯,眉宇間隱含輕愁。
木滄瀾
在最關鍵的時刻,木滄瀾的大軍終於敢來了,與謝丹瓊匯合一處
最危急的危機終於過去
隨着木滄瀾一方的強勢到來,雨遲遲所屬的大軍終於全軍退卻了。
在沒有得到元天限派遣新的支援到來之前,雨遲遲絕對沒有膽量與現今的木滄瀾正面對抗最重要的還在於,對於京都方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竟然能夠導致了木滄瀾全面背叛,對此雨遲遲一無所知
木滄瀾在軍方的影響力、號召力實在是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
這一路南下,沿路收攏到得兵馬數量達到千萬之衆這個數字,已經佔據了墨雲天總體實兵力的十分之一
這還是有太多的人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聞訊而來的同道中人將會越來越多
在謝丹瓊最危急的時候,木天瀾率軍及時趕到,原本沒有可能再度聯合的兩方人馬於此會師。
或者就是因爲原本的那個分歧,彼此都認爲不可能會再走到一起的兩方人手,如今竟真的走在了一起,彼此雙方竟都生出了一種油然的尷尬。
在整理過戰場之後,雙方高層集中在一起,就進入了謝丹瓊的議事大殿。
無論如何,這樣的接洽都是非常必要的,就算心底如何的尷尬,這個接洽必須要進行。
尤其是木滄瀾這次可是挾千萬大軍洶涌而來,謝丹瓊方面雖然處於弱勢一方,卻是一直奮戰到如今,雙方主從論定的問題,可謂是當前至爲首要的一件事。
必須儘快確定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而軍,亦無二帥之說
否則,就算暫時平穩,日後也一定會發生內亂,絕無可能長久避免。
王刀率領麾下殺手,還有莫天機所屬墨雲天天機情報部的總負責人,跟隨着謝丹瓊,就進入了大殿。
“我認爲,木帥德高望重,若要成事,必須要由木帥親自出來主持大局纔是”
“更何況,這一次若不是木帥強勢到來,只怕天兵閣如今早已經不復存在了。”
“此話大謬不然謝魁首率領大家浴血奮戰,幾番艱辛之下才造就瞭如今的局面,木帥初來咋到,還不如何瞭解局面,就貿然地總領全部人馬,只怕難以服衆吧,小弟認爲,還是由謝魁首主持大局爲好,當日斬夢軍也非謝魁首本部,如今還不是對謝魁首心悅誠服”
“不錯,謝魁首纔是衆望所歸”
果不其然。
一共就只說了沒有幾句話,雙方部下就爲了這件事鬧成了一團,火藥味越來越濃。
一開始雙方大抵還能面含微笑,據理力爭,到後來就漸漸的怒目相向,拍桌子瞪眼。
謝丹瓊和木滄瀾兩人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大殿之中已經是劍拔弩張,幾乎就要打了起來。
“謝魁首,對於眼下這等局面,您的意思是”木滄瀾臉上含着神秘的笑容。
謝丹瓊微笑道:“謝某倒是想要先聽聽木帥您是個什麼打算。”
木滄瀾哈哈一笑,道:“我本人如何倒是無所謂,只是有些擔心,如今這局勢,只憑着謝魁首一個人的面子,只怕還當真未必能夠安撫得住。”
謝丹瓊一方的天兵閣衆人聞言頓時心中一緊。
木滄瀾這句話的意思很非常的明顯:他,想要說了算。只是不知道謝魁首會怎麼說
若是謝魁首自己首先退讓一步的話,那麼自己等人就算是打破了頭,也是無濟於事,於事無補。
木滄瀾那邊的人聞言卻是精神一震,目光灼灼看着謝丹瓊,看他如何應對。
謝丹瓊抿嘴一笑,道:“我怎麼就不知道打天下定江山這回事,什麼時候還用得到面子了咱們用的一向都是拳頭吧”
這句話針鋒相對的意味十足。
說中含義同樣清楚明瞭:雖然你在最後時刻扭轉了局勢,但我絕不會輕易交出手中大權
莫看兩人言詞針鋒相對,實則彼此心中都是很有些無奈。
木滄瀾是德高望重不假,但謝丹瓊如今氣候已成
木滄瀾若是貿然讓出大位,手下千萬兵馬斷然不會答應,我們跟隨你,是看你木天瀾,可看不上什麼謝丹瓊;而謝丹瓊若是退讓了這一步,一路浴血廝殺到現在的屬下們即便嘴上不說,心底也難免會不服。
萬一兩家因此而起了矛盾,那麼就是大事不好。
所以兩人都不會退。
“木帥,除了我老大之外,我謝某人這一生,當真就從未屈居於其他的任何人之下此刻縱然是木帥親臨,卻也不能例外”謝丹瓊溫柔地笑着,但話語之中表露的態度,卻是寸步不讓
這裡可不光是自己,這裡還有楚老大的人,有莫天機的人
自己在這裡,代表的乃是九劫兄弟,非關自己一人
九劫兄弟,向來不低頭
我斷斷不能丟了兄弟們的臉面
木滄瀾的臉色瞬時變了,緩緩道:“難道,以老夫百萬年所累積的聲望,巔峰聖人層次的修爲,主持大軍百萬年的經驗,當真就不能夠讓謝魁首稍退一步麼”
謝丹瓊微笑:“是的,木帥說的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不過,木帥;第一點我要反駁您的是”
“您雖然有高階聖人巔峰層次修爲,在下自愧不如,但我眼下也有聖人初級巔峰的水準。這一節,雖然比您弱上許多但,我如今才二十六歲。”
謝丹瓊擡頭,目光若春水,卻是咄咄逼人:“我這個無名小卒從一無是處修煉到聖人初級巔峰,就算連孃胎裡的日子一起算上,滿打滿算也就只是修煉了這二十六年而已木帥您修煉到如今的成就用了多少時日您二十六的時候,又有什麼樣的實力呢”
木滄瀾頓時窘住,一時無言以對
謝丹瓊身後天兵閣衆人幾乎要爆笑出口。
謝丹瓊這句話實在是很犀利,當然,也很鬼馬
是啊,您位高權重,您修爲高強;這都不假,但您這些可是使用幾百萬年的時間才積累出來瞭如今的一切;而我,只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就擁有了眼下的基業
可是您在我這等歲數的時候,又是什麼修爲呢什麼根基呢
“這一點,我的確自問不及,願聞其二,有其一,想必有其二吧”木滄瀾揮手製止了身後衆將的躁動,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笑笑問道。
“其二便是,木帥雖然兵雄勢大,但就當前局勢,卻是非常突然地做出兵變之舉,雖然是因爲天魔魔孽,事出有因,應爲之事,當仁不讓,但木帥若是自身作爲起義軍的主導之人,卻只怕有些不大妥當吧,難免落人口實”
謝丹瓊笑了笑,沒有把話說完整。
木滄瀾點點頭,道:“這點確也不錯,雖然元天限是天魔魔孽,但我始終在其手下爲臣了無數歲月,若是我當真作爲爲首起義者,必然會被人因此做文章,說我乃是爲了自己權勢,想要更進一步才作亂反叛這一節,確實不可不防,不得不防。”
木滄瀾身後衆將先是愕然,然後瞭然,隨後卻是一陣頹然。
不錯,這一節果然是大問題所在,必然是對方輿論攻擊之重點。
防人之口,甚於防川。
那是防不勝防的,到時候此點輿論一成,木滄瀾的號召力必然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再說其三,便是木帥在天庭熟人太多,兵法戰術,熟悉木帥手段的人當真是不少,在這一節上,又是不可避免的弱勢,無論如何的老謀深算、深謀遠慮,早已形成固定規律的思考模式,決計難以逃出有心人的計算。”
謝丹瓊淡淡的笑着。
“第四,便是我除了眼下所有的力量,還有無盡外援;只是這一節,卻只能說給木帥一人聽,木帥手下固然有千萬之重,卻已是極限,亦爲無本之木,有限之源。”
“第五,戰天魔之事,乃是整個天闕的大事,非關是墨雲天一天一家的私事”謝丹瓊笑着:“木帥此前所想,復仇雪恥,未免狹隘了”
“第六,我年輕,我的手段,墨雲天庭中人領教過的並不多;每每可以到出奇制勝的動作,最重要的,師出有名。”
謝丹瓊微笑:“還有最後一條,算是私人理由裡,就是我謝丹瓊,決計不會甘心屈居人下說起來,這點纔是我最重要的一條理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