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天裡,鐵雲城之中,悄然的掀起來一股流言蜚語的潮流,什麼鐵補天大逆不道,弒父登基;什麼楚閻王陰謀算計,害死先皇,什麼鐵龍城密謀造反
總之,寒冷的鐵雲城,突然變得沸沸揚揚起來。
“我要走了。”楚陽靜靜地坐在烏倩倩對面:“去大趙””去大趙”烏倩倩震驚的站了起來:“那怎麼會想起去大趙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去,爲了這天下之戰我非去不可。”楚陽輕輕道:“補天閣,就交給你了,從現在開始,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裡,你就是楚閻王”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楚閻王”烏倩倩怔怔地站着,看着楚陽,眼圈突然紅了:“你遲早有一天要離開的,是不是”
楚陽攤攤手:“我這是去力正事。”
烏倩倩不理,一口氣道:“所以你故意黑袍罩身,不讓任何人知道真面目,就是在從一開始就爲了離開做準備是不是”
楚陽輕輕嘆了口氣,嘆道:“你有些莫名其妙”你想得太多了。”
“若是有一天,你離開了,楚閻王卻不會離開。是不是”烏倩倩眼淚似乎要掉下來,聲音在微微顫抖:“這就是你對鐵補天的交代,也就是你對師門的交代,是不是”
楚陽一陣無語,凝神看了她一會,淡淡道:“不錯”
“所以你一開始就打算將我撇在這裡,是不是”烏倩倩抽了抽鼻子,瞪大了眼睛,努力的不讓淚水流下束,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你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任何人走,是不是”
“是”楚陽狠了狠心,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知道了。”烏倩倩悽迷的笑了起來:“你放心,我會做好的。”她突然勇敢的看着楚陽,輕輕道:“既然你選擇了我,來當這個楚閻王,那我就一定會當好楚閻王的。”
楚陽默然鼻久,無言以對。
“楚陽,你是不是特別喜歡穿黑色的衣服”烏倩倩突然輕輕地笑了笑,帶着一種莫名的韻味,凋悵的問道。
陽嚥了口唾沫。刺客,面對着烏倩倩,他突然感到了巨大的一種心靈壓力。
“嗯,我知道了。”烏倩倩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轉過身去,竟不再看他:“還有別的事情麼”
“這段時間,謠言很多;而這次謠言,我不會插手。”楚陽沉默了一會,道:“你來做。”
“我知道。”烏倩倩淡淡道:“你辛辛苦苦的培養我,不就是爲了這一天麼”她的聲音很平靜,但這平靜的聲音下,卻似乎是埋藏了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楚陽能夠清晰的聽到,在烏倩倩柔弱的胸膛裡,那顆心臟在激烈之極的跳動烏倩倩雖然表面盡力的維持着平靜,但心中的情緒的激烈,卻已經是隱隱有些不可遏制。
楚陽嘆了口氣,道:“我只是要提醒你;不動的敵人是最可怕的;但他只要動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但總也給了我們對付他們的機會。”
“這一點,我還不需要你來提醒。”烏倩倩淡淡的道:“跟着真正的楚閻王這麼多天,我學得會。”
“那就好。”楚陽點點頭,低聲道:“這一去,若是沒有意外,半年之後,我會回來”
烏倩倩久久沒有說話,只是背對着他站着。
楚陽擡起了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但手擡了起來,卻很久沒有落下,終於又將手從半空中收了回來,道:“我走了。我去皇宮,然後直接就出門了。”
烏倩倩不答。
楚租嘆了口氣,緩緩轉身,走了出去。面對烏倩倩的幽怨,楚陽竟然不敢再留在這裡。
烏倩倩的肩膀劇烈的抖顫起來,在楚陽的腳步邁出房門的那一刻,清晰的聽到了背後傳來滴答,的聲音。烏倩倩蘊含在雙目之中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滴了下來。
在光滑的地面摔成粉碎。
楚陽在門口,腳步一頓,心中默默的說道:對不起,可是我,現在真的給不了你什麼。
然後舉步,迎着寒風,走了出去;轉眼間,就消失在補天閣大門外。
烏倩倩久久地站在房中,背對着門口,一動不動;良久,突然蹲了下去,兩隻手捂住臉,無聲的嗚咽起來。
她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但身體卻在劇烈的顫抖”良久良久,她才緩緩的站了起來,深深的看着楚陽放在桌的黃金面具,輕輕拿過來,眷戀的看着,將面具放在面前,深深地嗅着,似乎在感受着什麼,然後將面具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一串淚珠,撲簌簌的滴落,滴在面具,滑落地面。什麼”烏倩倩輕輕地、無力的問向自己對面那張椅子。
椅子沉默,靜靜存在。它什麼都回答不了她;與楚陽一樣,面對烏倩倩的問題,無法回答。
烏倩倩留戀的撫摸着面具,撫摸着椅子,然後她將面具舉起來,看了好久,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的臉,眼中神色變幻,忽而瘋狂,忽而絕望,忽而悽迷,卻都充滿了眷戀。
面具終於罩在臉。
遮住了她的幽怨。
這天下午,楚陽與顧獨行兩人,黑衣黑髮,騎在兩匹健馬,旋風一般卷出了南門。一路激起雪地煙霧如長龍翻卷,消失在天地盡頭。
城樓,一襲明黃色的身影久久佇立,凝望着雪地漫卷而起的雪霧,負手而立,眼神很奇怪,很奇怪。
“你若回不來,朕,就立即發兵大趙,決一死戰。”鐵補天輕輕地道。然後他轉身走下城樓。
也就在這一天,鐵補天正式答應了第五輕柔的請求,派遣五百精兵,護送唐心聖的家眷,快馬加鞭,送往大趙,中州
補天閣的人在這一天突然發了瘋,楚閻王下令,徹查謠言查不到根源,提頭來見
這個命令,讓成子昂和陳雨桐愁眉苦臉,愁腸百結”只好出動鐵雲城之中的所有眼線,連刑部和軍部的力量也抽調了過來,全城立即轟轟烈烈的查了起來。
鐵補天在處理完公事之後,在影子護衛之下,來到了補天閣,進入了楚御座的房間。
烏倩倩臉帶着金色面具,身罩着黑袍,坐在裡面。見鐵補天到來,正要除下面具的時候,鐵補天微笑道:“戴着,我只是來坐坐。
烏倩倩怔了怔。
兩個人,一個坐在桌子前面,一個坐在桌子後面,面對面的坐着,氣氛竟然沉悶至極。
鐵補天坐了好久,終於問道:“這間黑袍,不是新的是他穿過的”
烏倩倩輕輕點頭,輕聲道:“穿着這件袍子,我才感覺,楚閻王還在。”
鐵補天目光凝注在金色面具,良久,輕輕地嘆了口氣。
烏倩倩不知道,鐵補天這。氣是爲自己嘆氣還是爲楚陽嘆氣或者,是爲了別的什麼
但她卻能聽得出來,這聲嘆氣之中,包含着多少的調悵,和失落,還有一種隱隱約約之中,說不出的東西。
天兵閣。
一個青衣身影一溜煙一般進去,極爲快速的在各個房間裡翻找了一遍,最後停留在楚陽的房間裡,仔仔細細的尋找了好久,終於伸手一按,密室的門輕輕開啓。
青衣人得意的笑了笑,身子一閃,進入密道。
“我草,這混蛋”一進去,就罵了出來。自己都走出幾百裡了,這裡居然還是安排了這麼多的陷阱阻礙。
在這一條密道,竟然佈滿了蜘殊網一般的東西,還有一些細細的絲線,下盤旋。
青衣人若不是功力高強眼睛好使,幾乎就要一頭撞了進去。
這些都不是致命陷阱,但卻是防備人進來的查看措施。青衣人很鬱悶:這混蛋都去了大趙了,還佈置這些幹什麼
但轉念一想,又興奮起來:他如此鄭重其事,其中必然有貨
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身影化作一縷青煙,在絲線之中慢慢地穿梭,終於到了最裡面,放眼看去,前方終於沒有了絲線,乃是一個大大的空間。
青衣人心神一鬆,落了下來。
雙腳剛剛落地,突然噗的一聲,踩進了一個坑之中,頓時臭味撲鼻。
立即拔腳出來,不由得氣急敗壞,破口大罵。
具見腳黃黃白白,企是五穀輪迴之物。
卻是楚陽在臨走之前,將密道改了一個方向,將他引入了莫成宇在這裡住的時候,開闢的一個臨時的五穀輪迴之所,而且加以佈置。
嗯,縱然是王級高手,也是需要那啥的。
青衣人跳了出來,將靴子猛然運功震裂,踢飛出去。然後捂住鼻子光着腳丫子衝了出去。
這種陣仗,自然傷害不了他,可也太噁心人了
咬牙切齒的在密道中尋了好久,才找到楚陽封閉的密室,打開闖了進去,突然大吼一聲:“氣死老子了”
只見好幾間石室,都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尋到最下面一間,卻只有一塊大石頭豎着,面刻着幾個字:“君今前來,吾已遠去;無法招待,慚愧之極。輪迴奧秘,獻與君前;區區心意,不成敬意。
若是有緣,來日可見。”
青衣人看着自己的光腳丫子,看着對方的寫的輪迴奧秘,四個字,幾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