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悠悠醒了過來’,頓時看到一個咬牙切齒的禿頭正等着一雙驢那麼大的眼珠子惡狠狠的看着自己。
頓時‘大吃一驚’,手忙腳亂的往後一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道:“我我……我什麼也沒幹呀!”
這一句當真是神來之筆。
禿頭老者頓時氣歪了鼻子。
你已經將老子的祖宗十八輩都罵翻了,居然還來這麼一句。偏偏又發作不得,牙疼一般哼着氣,道:“對,你什麼都沒幹。”
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就想朝着自己臉上啪啪的甩上幾個耳光子。這麼昧着良心說話,老子生平第一次!
如此吃啞巴虧,打落牙齒和血吞,更是前所未有之奇!只覺得一口血到了喉嚨眼,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
一張臉憋得通紅。
其實這事情也難怪,執法者的刑訊秘術,乃是九重天第一奇術,從來沒有失手過。對於一般人,甚至就算是修爲與這禿頭老者差不多的人,只要落在他的手中,也要找了他的道兒。頂多就是多費一番功夫。
但他卻是倒黴至極的,這一次審訊的居然是九劫劍主!
而九劫劍主既然出現了,那麼劍靈自然就在九劫劍主的身體裡面!這等於是一個身體裡面,有兩個靈魂!
他只控制一個,豈能不吃大虧?
而這一點……執法者總部也是沒有記載的。畢竟,當場執法者組織建立,就是爲了幫助九劫劍主的。誰會想得到去審訊九劫劍主?誰有那麼潑天的膽子?
如此一來,他吃這個啞巴虧,乃是吃的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那……那我可以走了額?”楚陽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聲音抖索,顯然依然是害怕之極。但這看在禿頭老者眼中,反而是理所當然:這種地方,除了執法者,其他正常人,誰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呆哪怕一眨眼的時間。
“哪裡哪裡,楚神醫來到這裡,小老兒還沒有好好款待。”禿頭老者昧着良心,一個勁的嚥着唾沫,狠狠地在肚子裡罵着自己沒出息,強行堆出一臉假笑:“實不相瞞,這次請楚神醫來到這裡,實乃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楚陽納悶的眨眨眼睛,道:“敢問……是什麼事?”
“老夫這位朋友……咳咳咳,也在那天晚上受了傷……”禿頭老者終於拋出來正題。一臉狂鬱悶。
原本打算將這小子抓來,連破案帶治病,兩方面不耽誤。哪想到事實與想象完全擰了,不得已居然成了低聲下氣的求人。
這真是破天荒的遭遇。
“哦……原來如此。”楚陽臉上的冷汗在減少,慢慢的鎮定了下來。從惶恐不安,慢慢的,逐漸的,又恢復了‘神醫’的派頭,居然還怨恨的看了禿頭老者一眼,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這小子真會見風使舵……禿頭老者只覺得一口血就要忍不住噴出來……“不是我說……”楚陽明顯還有點兒顧忌,但聽到對方居然有求於自己,已經逐漸的有些囂張:“……老丈,您這麼做可是太不對了,這請大夫……哪有你們這樣搞的?居然強行上門抓人,那倆人居然還向我家族索取賄賂……”
楚陽說着說着,‘終於’輕鬆了起來,怒氣‘漸漸’升起,逐漸的怒火熊熊,似乎已經適應了現在的角色;終於醒悟到:嗯,原來你們是求我辦事!這樣的心態。
於是乎從地上爬了起來,乾脆撒起了潑:“這不是混蛋嗎!你們執法者也不能不講理吧!求人救命,居然還索取賄賂?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
禿頭老者與秦寶善頓時一張臉變成了豬肝色。
這事兒……委實是做的不地道。
“那倆混蛋!居然還敢索取賄賂!”秦寶善勃然大怒:“好大的膽子!”
楚陽怒氣衝衝:“不僅索取賄賂,居然還進行恐嚇,囂張至極,將我像是犯人一般押解過來,一路上板着臉跟死屍似的……”
越說越怒,突然拂袖而走:“不治了!啥病我也看不了,什麼傷我也不會治,走了,回家了!”
“慢慢慢……”禿頭老者真的要哭了,要真讓他走了,秦寶善他們一夥人絕對能將自己扒了皮:“楚神醫,楚神醫,這個……這個好商量……”
“還商量個屁!”楚陽破口大罵:“你瞧瞧你們這是做的什麼事!天底下,居然有此等混淆是非,指鹿爲馬,蠻不講理,顛倒黑白的事情!我一介良民,生平謹慎小心,一向助人爲樂,大散慈悲心懷,甘露天下,普濟衆生,心懷善良,光風霽月!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罩紗燈,爲人間疾苦,奉獻我一點力氣,居然遭到如此厄運!蒼天啊,你睜睜眼吧!這是一個什麼世道啊!”
楚陽欲哭無淚的控訴。
九劫空間裡,劍靈一口血噴了出來……秦寶善臉色鐵青,禿頭老者額頭青筋跳動,被罵的毫無脾氣。
不敢朝楚陽發怒,只好大吼一聲,一跺腳:“將那兩個混蛋給我押上來!”
不多時,兩位鐵牌執法者滿臉納悶的來到了這裡。
剛一進來,禿頭老者就是竄了過去,劈頭蓋臉啪啪啪的就是每人十幾個耳光子,只抽的兩個腦袋擺過來擺過去,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事,就被打成了豬頭一般。
“混賬東西!”禿頭老者一邊打一邊罵一邊擠眼:“老夫不是告訴過你們,去請楚神醫要有禮貌?要小心服侍?你們這兩個王八蛋,居然敢如此對待楚神醫,今天老夫若是不扒了你們的皮……豈能對得起楚神醫!”
面前兩個鐵牌執法者本來就被一頓耳光打愣了,如今又被一頓怒罵罵暈了。
見到禿頭老者狂眨眼,才反應過來。兩人急忙跪下:“是,統領罵得對,是我們兩個的不是!”
禿頭老者鬆了一口氣,繼續罵:“你們倆居然還索取了賄賂!在哪裡?還不快拿出來?等什麼?個該死的東西!”
“是是……是屬下們糊塗……統領恕罪。”兩個貼牌執法者狼狽之極,心道以前不都是這麼辦事的麼?再說那紫晶,我們倆已經分了一半偷偷給您放在了房間裡了……難道還要再去偷出來?
去偷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有自己貼上了。兩人委屈至極,不得已道:“是,我們馬上就回去將紫晶取來;共是六十塊紫晶,一塊都不會少……”
“什麼六十塊!明明是三百塊!”
楚陽頓時暴跳如雷,指着蒼天罵大地,悲憤的不行了,跳起腳來:“天底下還有這等無恥的事情!收了三百塊紫晶,居然有臉只說六十塊!我我我……這是什麼世道啊!執法者……居然是如此的黑暗!我欲哭無淚……我悲憤……我……我他媽要吐血了!”
三百塊?!我們他媽纔要吐血了……兩位鐵牌執法者欲哭無淚。
明明就是六十塊,怎麼一眨眼變成了三百塊?那他媽的其他的兩百四十塊我們去哪裡弄去?
楚陽猶自在不依不饒:“天哪,地啊,這人心的貪婪,實在是讓我不敢置信啊,三百塊啊!你們倆兩個大包袱都裝滿了,如今居然眼皮一眨,變成了六十塊!”
他悲憤的衝到秦寶善前面:“前輩,前輩您聽到了麼?三百塊紫晶,居然……變成了六十塊……”
九劫空間裡,劍靈疑惑道:“分明就是六十塊啊。”
意念中,楚陽對劍靈狂吼一聲:“滾!”
然後他面對秦寶善,聲淚俱下:“天底下還有這等冤屈!前輩……不是小子不爲您治病,實在是……實在是我已經心神大亂,方寸大亂……前輩,您另請高明吧……我是無能爲力了……”
秦寶善勃然大怒,不顧肩膀疼痛,一個閃身上去,砰砰兩腳就將兩個傢伙皮球一般踢了起來,暴雷一般怒喝:“還不去拿紫晶還在等什麼?混賬東西!三百塊紫晶,若是少了一塊,老夫將你們兩個混賬抄家滅族!若是耽誤了老夫的病情,你們兩個株連九族都得死!”
那兩人被踢得頗爲嚴重,但還不至於暈了過去。
但聽到這句話,身在空中就是兩眼一翻,昏迷的很徹底。
這下子……算是完了……天下間還有這麼無恥的人,我們明明是收了六十塊……嗚嗚嗚嗚……還分給了統領三十塊……哪裡弄三百塊去?
“還不快去?”禿頭老者凶神惡煞的大吼一聲。
兩人這才失魂落魄的爬起身來。
正要往外走,只聽見那位楚神醫懊喪的說道:“前輩……那家族財產回不來,我實在是沒心情……哎,請容我休息一下好麼?”
這兩位鐵牌執法者頓時如同天雷轟頂一般的愣在了這裡,心中同時哀號:你這是要活活的逼死我們啊……沒見過心腸這麼黑的人……秦寶善也憋在了這裡:你他娘沒心情,可是我一直在痛啊!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跳了過去,砰砰兩腳:“你們兩個聽着,一刻鐘之內若是回不來,你們倆就乾脆將全家老少都宰瞭然後自殺吧!”
兩人如喪考妣,抱頭鼠竄……楚神醫猶自在喃喃的嘟囔:“這世間,公道何在?公理何在?良心何在?天理何在……這還是執法者主宰的九重天麼……天啊……我崩潰了……”
禿頭老者衣袖掩面:老子才真正崩潰了……麻痹的,居然抓來如此一個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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