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雙目冷森森的看着他,淡淡道:“本座,便是執法刑堂的金牌執法者,田友德!”
“金牌執法者!”白袍老者誇張的驚叫一聲:“哇!好牛逼啊!看這架勢,這口氣,老夫還以爲是法尊來了呢,說話口氣這麼個大法……”
隨即一翻白眼,喝道:“田友德,你知道,我是誰嗎?!”
田友德怒道:“我管你是誰!先把人給我放開!”
他一向是執掌刑堂,向來是自己給別人氣受,何曾有人欺負到他自己的頭上?現在已經有些按耐不住。
白袍老者臉色一肅,森然道:“我就是寧海角!”
他輕輕上前兩步,淡淡道:“你,聽說過麼?”
“寧海角?沒聽說過!”田友德嗤的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
白袍老者寧海角眼中露出蒼涼之意,負手嘆道:“如今這天下……江湖人健忘,一至於斯!居然連我都忘了,真乃是……恐怖如斯!”
“無名之輩,你這是找死!”田友德臉上已經泛起黑氣,眼見得就要出手。
寧海角感慨的道:“想當年,天涯海角一母同胞,並肩闖蕩江湖;天涯刀,海角劍,威震天下……那是何等風光……只因爲一時大意被人暗算,從此息影江湖……這才幾年過去,居然沒有人知道我寧海角了……哎……人生之悲涼,真是可嘆。”
田友德大步走來,獰笑道:“天涯海角?我這便送你去天涯海角!”
“慢!”他身後,另一個黑衣老者大聲喝止。
田友德不滿的道:“孫振,你怎麼回事?爲何喝止我?”
孫振卻是沒理他,驚疑不定的看着白袍老者:“尊駕乃是姓寧?”
白袍老者眼皮一翻,道:“我不姓寧……難道跟你姓孫?”
這句話真是不客氣到了極點,孫振卻是頭上沁出了冷汗:“敢問尊駕跟寧天涯寧至尊是什麼關係?”
‘寧天涯’三字一出來,田友德頓時如同被雷震,瞠目結舌,蹬蹬退了三步。
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白衣老者,一臉駭異。
“哎,我本不想用我大哥的名頭來唬人……”白袍老者寧海角嘆息一聲:“既然你們認了出來,我也不妨明說,我便是寧海角!寧天涯的弟弟!”
衆人心中震驚之餘,同聲一嘔。
你他麼的還不用你大哥的名頭唬人,瞧您現在張口就作詩,閉口就天涯海角,簡直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你還想要怎麼拿你大哥的名頭唬人才叫唬人?
簡直是豈有此理!
“尊駕說,你就是寧至尊的弟弟,不知有何證據?”孫振的聲音已經有些尊敬之意。
寧海角一揚手,大刺刺的甩出來一枚玉佩,道:“證據,原本不想給你們看的,不過老夫息影江湖不過問人間是非已久,爲防別人說我是招搖撞騙,也只好自降身價。”
孫振一把接住玉佩,只見玉佩上正中間,一個‘寧’字龍飛鳳舞。
這時,大廳內的高手們一個個都已經走了出來,圍繞在周圍,都是竊竊私語的看着這一幕。寧天涯的胞弟……這麼崇高的身份,如今居然來到了夜州!
來到了這個執法分堂!
人的名,樹的影!
誰敢怠慢?
大家都是十分好奇。
看着手掌心這塊平平無奇的玉佩,孫振有些莫名所以。媽的,這塊玉佩還是劣質的白晶所做,只在上面刻上一個‘寧’字,就能證明你是寧天涯的弟弟?
要是這樣的話,老子隨手就能炮製出萬八千塊。
“怎麼?”寧海角翻着眼皮:“看不出其中奧妙?虧你們還是至尊修爲!簡直是兩個豬頭!你不用元力催發玉佩,怎麼能顯出至尊威壓?這樣的道理,居然還要我老人家來教你們不成?哎,這世道如何會變成了這樣子……不知道敬老尊賢不說,一個個還人模狗樣兒的,卻是一個個的一肚子草包,滿腦子大糞!”
孫振被他罵的心頭火氣,幾乎就要暴跳如雷,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白晶裡面蘊含至尊神念……以白晶的簡易材質,竟然能夠包含住至尊神念……這本身,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唯有那些大能者,才能將至尊神念蘊藏在一塊白晶之中。
一般的至尊,恐怕一經輸入,白晶就爆炸了!
所以一聽這裡面有寧至尊的至尊神念,所有人都是心中先信了三分。
“你們都看看,湊近一些,看看這裡面的訣竅,可不是我老人家在唬你們!”寧海角抱着膀子,兩眼看天,目無餘子的呼呼喝喝。
衆人也的確想要看看,這白晶裡面是如何蘊藏至尊神唸的,因爲,這就表示着妙到毫巔的控制力!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高階至尊手段!一旦有所觸動,有點領悟,那可就是受益無窮啊。
所以,大家也沒有心思計較這老貨的頤指氣使,都湊了過去。
連剛纔被狂打耳光的牛大發,也不顧老臉的湊過去,瞪大了眼睛觀看。至於剛纔的耳光……牛堂主已經忘了,而且還覺得光榮!
這世界上,誰曾經被寧天涯的弟弟打過耳光?沒有吧?老子就有!雖然是打耳光,但……這是多大的榮耀啊……想不到我牛大發,有朝一日也能與寧至尊的寧氏家族扯上關係,我牛大發真是牛大發了……衆目睽睽之下,孫振慎重其事的將玉佩放在掌心,然後催動元力!
只見這塊玉佩,慢慢地發出晶瑩的白光……形成了一個光暈。
衆人齊聲讚歎!
果然是至尊手段,到了這種程度,至尊神念,居然依然沒有被激發。衆人更加好奇的瞪着眼張着嘴,湊得更近:哪怕是被突然而出的至尊神念把我壓得跪在地上,那也是難得的體驗啊……孫振也是臉色更加沉重,緩緩加大元力輸出……下一刻……“砰!”
毫無徵兆之下,這塊普普通通的白晶玉佩,至尊神念非但沒有出現,反而突然猛的爆炸開來。
“啊!”
衆人齊聲驚呼,剎那間呆若木雞!
“噗……”
一股無色無味的氣體,就這麼從這白晶之中猛地散發出來。
衆人驚呼,自然要張嘴,剛纔已經屏住呼吸了很久,張嘴,自然要呼吸,這一呼吸……幾乎是人人有份,將這無色無味的氣體大部分都沒浪費,每個人都是結結實實的吸了一口進去。
這一口無色無味的氣體可真是不得了!
這乃是楚樂兒姑娘費了好大的事兒,才搞出來送給自己哥哥防身的先天之毒!
毒量之大,毒性之猛烈!恐怕就算是寧天涯之流,突然吸進去,也只有頭腦眩暈的份兒,除了立即運功逃走找個地方逼毒,絕對不會有別的想法。
更何況是現在這些人?
“這是什麼?”孫振猝不及防之下,吸進去的最多,眼睛看出來已經有些重影,頭腦暈的天地都在轉,勉強怒罵:“你……你搞的什麼鬼?”
耳中卻只聽到那位寧海角笑吟吟的說道:“倒也倒也……我幹他孃的,這藥真好用!”
然後就是砰砰砰幾聲,寧海角大人一腳一個,將這些已經中了毒已經在晃悠的高手們一腳一個全部放倒,罵罵咧咧:“居然敢懷疑我的身份!媽的……老子乃是域外天魔……冒充個寧天涯的弟弟咋了?”
孫振與田友德還未暈過去,聞言只是連珠價叫苦:這下子是真的被坑苦了,居然是域外天魔楚陽他們……心中無比的痛恨自己,怎麼就這麼大意……大門口,飛也似的掠來兩道人影,一人一掌,將兩個還未回過神來的守衛打飛了出去,暈倒在地。然後孫振就聽到其中一人問道:“不通,行了?”
“那是……”這位寧海角的聲音很是得意洋洋:“我一出馬,那有不行?咱可是寧天涯的弟弟來着……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一招出手便是潛移默化萬事皆被擺平……”
“少貧嘴!”另一個沉穩厚重的聲音說道:“都有那一個身份重要些?趕緊打暈了帶走。”
孫振與田友德的意識到這裡就停止,徹底的昏了過去。
臨昏過去之前心裡還在想:“完了,這是什麼毒?竟然如此霸道?難道是域外天魔的獨門毒藥?”
三個人一人一個,飛一般夾起來田友德、孫振和牛大發,一溜煙出門。
走在最後的一人身材魁梧,到了門口之後又停下,反手拔出一柄大刀,猛的一刀橫掃,然後立即還刀入鞘,如飛離去。
刀光若匹練,一刀出,立即分出七八道刀氣,如同狂風一般刮過,將大院中已經中了毒的衆人整體的一刀兩斷!
鮮血淋漓。
人影一閃,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到在後院的執法堂高手們趕來的時候,這裡已經完全落幕,只有橫七豎八的屍體,堆滿了整個院子!
再不見半個活人。
衆人忍不住都是面面相覷:是何等強大的敵人,竟然將這麼多的高手在無聲無息之中一舉滅殺?
在楚陽三人落腳的客棧之中。
楚陽一把扯去了頭上的布罩,淡淡道:“立即開始審訊!不管使用任何手段,都要將這三人的嘴,給我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