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不轉睛地盯着南宮天翔的背影,本來吵鬧的大街上異常地安靜,羣衆們非常配合地給我讓出一條路。其實我很想一邊微笑揮手,一邊對他們說:謝謝你們的支持,同志們辛苦了……只可惜爲了保持我的形象,我只能壓下自己的慾望。
TMD,以南宮天翔的警覺度不可能沒有發現異常,可他居然還是一直背對着我。奶奶的,竟然敢無視我的存在?!
好!南宮天翔,我趙慧靈發誓,我跟你沒完!
終於走到離南宮天翔還有五步的地方,我站住。
這時,尼瑪轉過頭來,在她把臉完全轉過來之前,她臉上的表情還保持着厭惡和不屑,可當她把臉完全轉過來後,就一直保持着震驚的表情……僵住了。
很好,我的笑容還有定身的作用。
接着,我開口——
“翔。”
某些人的肩膀猛地一抖。
接着,我又說:“我給你一天時間解決問題,別讓我失望。”
“你——”
在南宮天翔回過頭的一瞬間,我轉過身去冷冷地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當然,也是我的最後一次機會。”
“靈兒。”他在我身後喚道,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溫柔寵溺。
我深吸一口氣道:“我在洛陽已經呆的太久了,所以——”
手臂猛地被抓住,我被南宮天翔拖進臨街的一家小客棧。
“掌櫃,一間天字房。”南宮天翔說着把一錠銀子放在掌櫃面前。那掌櫃先是被嚇了一跳,緊接着對一旁的小二道:“快,快帶客人上樓。”
我被南宮天翔拉着上樓倒也不曾有過掙扎,可一進了屋,我猛甩開他的手轉過臉去不願再看他。
“你要走?”
他的聲音已微染了怒氣。
我轉身面對着他挑眉道:“那又如何?南宮天翔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是可以任人控制的,我只聽自己的,還有,我不是任何人的,別再讓我聽到那些幼稚的東西!”
“我不許!”他吼道。
我不屑地逼近一步,“不許?你以爲你是誰?”
說完這句話,肩膀被捏住,我被他一推,靠在了牆上——
“你是我的!”
他說着攜着怒氣的吻便已壓了下來。
他火熱的脣似是直接燙在了我的心上。我漸漸沒了力氣,任由他索取。可就算如此,我尚還留存的一絲意識也強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吻他。
終於,他皺眉放開我,狠狠地盯着我清冷的眸子。
我突然對他一笑,他不知不覺地鬆開我。趁此機會,我抓着他的手臂用力一轉,瞬間互換了我們的位置。
這次換他被我壓在牆上。
“靈——”
他剛發音我便以吻封鹹。本來我佔着先機優勢,可很快他就變守爲攻,最後逼得我不得不下狠招——
奶奶的,我不吻了,我咬!
“嗯……爲什麼咬我?”
被咬的某人還沒弄清楚情況。
“因爲——”我踮起腳溫柔地舔去他脣上的血跡,“你是我的男人。而我,卻不是你的女人。”
他猛地一震就要掙開我的手,我死命壓住他,只可惜鎮壓失敗,我再次被他壓在牆上。
“這話什麼意思?”
我不接他的話,放鬆身體抱住他。
過了不久他就也放鬆下來,不再追問我,只是小心把我擁在懷裡。
許久,我鬆開他說:“翔,放手吧,我累了。”
“不……我不放。你是我的……”他把我抱得更緊。
“爲什麼你要這樣?明明就已經不愛了——”
“誰說的?!我——”
我伸手點住他的脣,“別再說了。”
他抓住我的手按在心口,“不,我要說。靈兒,我愛你,嫁給我吧。”
“切,俗氣的求婚。”
嘴上是這麼說,可我的心卻已經開始動搖。這好像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說愛我。
突然覺得左手的中指上被套上了什麼,我擡手去看卻發現竟然是鑲着……
這因該是鑽石沒錯了,這枚做工精緻的戒指上鑲嵌的竟然是鑽石!就算這鑽石沒有細緻漂亮的切面,但鑽石就是鑽石。
“我聽越青環說訂婚時就要送鑲有金剛石的戒指。”
“我……”
我想說“我不要”,可這三個字竟是無論如何如也說不出口。
南宮天翔環住我的腰輕吻着我的額頭呢喃道:“靈兒,我是你的,不要走……”
本來我的計劃是宣告主權,然後再宣佈放棄主權,可現在這情況……
“靈兒,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別走……”
今天這是怎麼了?南宮天翔居然認錯了?!不可思議!
之前我還胡思亂想哀怨到不行,可爲什麼現在卻只會覺得自己可笑呢?本來是覺得像天塌下來一樣大的事,可現在卻覺得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想到這裡,我突然徹悟了!以前看一些關於唯心主義的著作一直不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可現在我卻恍然大悟。事之大小有時候全憑用怎樣的心來看。
“靈兒,嫁給我,作我的妻。”
我的心在掙扎。我該怎那麼辦?怎樣做纔是對的?
“翔——”
剛吐出一個音節就被他用脣封住封住下面的話。
“我不要聽你的拒絕。”他緊緊鎖着我的腰,但眼中的溫柔卻是滿地像是要溢出來,“靈兒,我會等……等到有一天你告訴我,你願意。”
在那一剎,我幾乎就要開口說“我願意”,卻不想南宮天翔話鋒一轉道:“就算你不願意,我只等到你及笄,然後就去左相府下聘。”
奶奶的,果然是不改霸道天性。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呃……和我好像。
但,爲什麼要等到我及笄?
“因爲我知道,你不喜歡套上太多枷鎖,雖然我不認爲那是枷鎖。所以我在等……不過,如果你想的話,我現在就去相府提親。”
奇怪,我有說話嗎?!
“呵呵,我的傻靈兒,你想說什麼都寫在你臉上了。”南宮天翔低笑出聲,同時又在我的額角印上一吻。
嘴角悄悄翹起,我強力把嘴角拉直,可沒過一會兒就又翹起來了。
奶奶的,我居然這麼高興!真該死,我怎麼會遇上南宮天翔這個剋星?!
“好吧,我承認……”在他那雙純黑色眸子的凝視中,我說,“我認輸,你……贏了。”
“呵呵……”
他傻傻地笑,這個傻子,都變得不像他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的臉,停留在他的眼角,“翔,你聽好,這句話我只說一遍——山無棱,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說完我張臂抱住他,緊緊抱住他……
曾被我嘲笑了千萬遍的話,曾以爲永遠都不會從我嘴裡說出來的話……今天,就在剛纔,竟然被我說拉出來,而且還是信誓旦旦,無比堅定嚴肅……
瘋了,瘋了,我真是瘋了!!!
可是,我不後悔……
不後悔!
我不後悔!!
因爲是他,我不後悔!!!
“靈兒……”
他的聲音裡有種奇異的沙啞,身體變得燙人。
我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脣角輕輕一吻便馬上掙開他,“翔,我娘叫我回府,我先走了。”
我從小客棧裡衝出來時,除了夏荷,紅萼和紫晶看着我三分曖昧,七分欠扁地笑起來。喵的,她們不是那個什麼“少主”派來的嗎,不替她們的少主吃吃醋,笑這麼欠扁幹什麼?!
“夏荷,我們去相府。”
“小姐,那我們呢?”紅萼一邊笑一邊問
。
我鑽進轎子以後才一掀簾道:“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少主,就說我趙慧靈名花有主了,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好的!我們這就去告訴少主!”
一紅一紫兩個身影說完話就沒了人影。
我說……她們倆也用不着爲了她們少主失戀這麼高興吧?簡直就要載歌載舞……詭異……
去相府的路上,我坐在轎子裡盯着手上的戒指笑得像個傻子,連美美把我的頭髮啄地一團糟都不曾注意。直到下了轎夏荷才驚叫道:“小姐,您的頭髮怎麼這麼亂?!”
我對她笑笑說:“不礙事,到了自己家怕什麼?”
“小姐,您還是快去收拾下的好,那幾個東瀛人還等着見您呢,都等了一個時辰了!”專門來迎接我的奶孃有些着急。
“哦,這樣啊……”我說着乾脆把頭上歪歪扭扭的髮釵飾物全部取下交給夏荷,然後以手作梳迅速把頭髮梳順,最後扯下腰間當做裝飾的絲絛權當是髮帶束住頭髮,“好了,帶我去見那些東瀛人吧。”
“真是胡鬧。”奶孃說歸說,卻還是帶着我走向花廳。
我奇道:“奶孃,你就不怕爹罵我?”
“您還說,從小就沒大沒小的,老爺都快讓您氣糊塗了!”
唉……我可憐的爹爹。
進了花廳,爹一見我就開始搖頭,但除了搖頭倒也沒說什麼,果然是被我氣麻木了。
再感嘆聲——我可憐的爹爹!
這時,我老爹開口了——
“靈兒,這位是東瀛使團的代表,源化平昌殿下。”老爹看着位於客位上座的白衣公子說,而後又看看坐在源化平昌身邊的紅衣公子道:“這位是櫻野天晴。”
源化平昌是東瀛的小王子,東瀛使團就是由他帶領的,所以他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了,至於那個紅衣服的……原來陰陽師名叫櫻野天晴。本來還打算去萬國使館找他,誰知道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上一禮,“女兒見過爹爹,小女子見過源化平昌殿下、櫻野天晴公子。”
不知道這兩位今天跑到左相府來幹什麼?
“早就聽聞‘北國絕色’不笑傾天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源化平昌一邊說一邊還搖着一把扇子。
這都幾月了還拿着扇子裝瀟灑,早晚凍死他!
我一邊腹誹一邊問道:“不知殿下說的是哪個‘北國絕色’?是小女子我還是紫韻?”
“自然是小姐。”源化平昌笑着說。
“呵呵,多謝殿下誇獎,我會努力讓自己比紫韻更漂亮的。”
源化平昌那傢伙被我一句話堵死。
按他的理解,我聽了他的誇獎因該嬌羞地低頭或者投之一笑,只可惜他錯估了我臉皮的厚度。
老爹搖搖頭,起身道:“靈兒,你總喜歡異邦的東西,你們就慢慢聊吧。但也別太過了。”
別太過了,這什麼意思?
嘿嘿,還不是老爹要我別玩兒得太過分?!
哦耶!老爹萬歲!知女莫如父啊!
可能是受了老爹的暗示,源化平昌說道:“北國民風很開放,在我們東瀛,小姐們見外人都是要隔着簾子的,起碼也是要用扇來遮擋容顏的。”
源化平昌說完,我突然展顏一笑問道:“我美不美?”
“……好美……”
啊咧,就這麼一下就目光呆滯了,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我接着說:“殿下既然說美了,那就證明你看到了。可是按照貴國的習俗,外人是不可以隨便見到女子的真顏的。對嗎?”
“對,對。”源化平昌回過神來。
“既然如此,就請殿下用扇子把眼睛遮起來吧。”
源化平昌愣了愣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把眼睛遮了起來。
見他這麼傻,我差點在心裡笑爆。不過是偷換下概念就把他給唬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