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蕭飛想起了太多太多,曾經的把酒言歡,曾經的崢嶸歲月,他還記得有個傢伙光頭,但是偏偏左上方長個一個角,大家都喜歡稱他頭角崢嶸。
他還記得曾經有一個傢伙他是那麼的喜歡一個女人,最後爲了女人徹底地放下了一些本屬於他的東西。
有些東西沒辦法選擇,過去的終將過去,再也回不來,但是將來如何,到了現在也沒人說得清楚。
蕭飛遲疑了許久才轉身看向對方那乾癟的身軀,看着那明亮的雙眼,語氣有些不忍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真的不想,我不是爲了和你爭些什麼,其實抗在我身上的東西已經太多太多,早已經融入骨子裡,割捨不出去了,這些我沒得選擇,而你不一樣!”
仔細的看了他一眼,蕭飛才道:“你和我不一樣,你只是孜然一身,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割捨的下,最後只剩下你自己,可是我呢,有多少人跟在我身邊?身後不說老婆孩子越來越大,那麼還有整個人族呢?神魔兩族我也不管,甚至是捨棄,可是人族怎麼辦?我們都是這個種族內的一員,曾經爲了他們做過太多太多逆天的事情,早已經說不清道不明瞭,沒辦法放下了!”
“你能,你只是爲了進入蒼茫,可是跟隨着整個人族一起進入就不可以嗎?難道你真的喜歡這種枯坐萬萬年無窮紀元的感覺?就像那個超脫者一樣,他的世界周圍只有他一個人,無論她怎麼尋找都是一樣,你不懂,因爲你經歷的還好,雖然你的年歲比我大的多!”蕭飛靜靜的說着,語氣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天侯無奈一嘆,輕聲道:“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出現,你沒得選擇我何嘗就有的選,我可以拋棄蒼生,但是我放不下她,我答應過一定會將她重新復活過來,哪怕爲此負了整個天下!”
“昔年她爲了我捨棄了萬里江山,陪我走過大江南北,看整個天下風景如畫,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決定,寧負天下不負她,我們堅持的理念是一樣的,只是你爲了人族,而我爲了她而已!”天侯靜靜開口。
蕭飛隨和道:“是啊,堅持的理念一樣,可是超脫不超脫又能怎麼樣?復活了又能如何?昔年你忘了我們曾經說過的話,在你的身邊除了她還有我們,我們在你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億萬年的等待你是否還愛她?也許愛,但是早已經變質的愛,整個蒼茫內只有你們相依又如何?誰能承受的了那種度日如年的寂寞?你能?還是他能?你復活了她只不過是
爲了讓她和你一起承受這份寂寞罷了,和她有什麼區別?這些你根本不懂!”蕭飛嚴肅的說着,語氣不知爲何也是多了一份激動。
“將來如何你又怎麼知道?也許我們就喜歡這樣呢?身後事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做的只有有生之年一定要做的,我別無選擇,你也一樣,雲侯,當年十侯縱橫天下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到了現在,你我的心裡除了苦澀還能剩下什麼,如果紫瞳和我的情況一樣你會怎麼做?你有的選擇嗎?一個男兒終究要在忠義內做出選擇,我沒有選擇,因爲早在很多年前我就選擇過了!”天侯輕聲說着。
“也許是吧!不過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剩下的以後再說吧,現在說又有什麼用?將來如何我不知道,你又何嘗知道?等到將來自然見分曉!”蕭飛說完不在停留。
道不同,早已經變質的友誼已經變成了執念,有時候就像再說一個謊言,想要開口的前提就是這個謊言將自己都要欺騙在內。
他一樣,蕭飛也是一樣,將來如何?總是給人那麼沉重,不管將來如何,人族必然萬古長存,這就是他的信念,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也許到時候總是有些差別,有些取捨,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在不在還是兩回事,未來啊!總是沒人觸摸的到。
三個月,神魔兩族以及人族打的不可開交,無數強者紛紛隕落,有老一輩的強者,也有年青一代的少年。
可是因爲一場陰謀下他們都紛紛隕落了,蕭飛站在石碑面前久久無言,每刻上去一個字都是顯得那麼沉重。
倒不是因爲多麼費力,而是心理面的那種沉重根本無法訴說的出來,因爲這些本身就是他親手造成的。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來還,若是有下輩子,自己一定會將欠他們的都還給他們!
當整個世界依舊戰亂不斷的剎那,蕭飛獨自一人坐在石碑前,一筆一劃的刻畫着,每個人物上面都訴說着他的平生。
但是這些並不能做出什麼,只有一個結果,一個他不想知道卻偏偏時刻提醒着他的結果。
心理面的煎熬總是那麼的巨大,讓他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到了現在他還在做,做着一件他不願意卻不能借手他人的事情。
佛說花開一甲子,世上已千年,那種滋味此時就出現在蕭飛心裡,讓他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無道老和尚來了,靜靜的坐在他身邊念着往生經,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着,不知不覺
間竟然讓蕭飛淚流滿面。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呵呵,此時想來還真的有很大的道理,以前我並非看不起佛宗,只是覺得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沉重,沉重到我根本不想去想,不想去聽的地步,可是這些都是我的一句話造成的,恐怕現在神皇和魔皇也在我和做着同樣的事情,心裡也是一樣的感覺?”蕭飛嘴角喃喃,任由淚水打溼了臉頰。
“生生滅滅本來就是命中註定,佛說我心在光明即使身在地獄又如何?說的本身就是這個道理,有很多的事情根本無法選擇,但是說到底終究是選擇了,選擇了就要去承受,這份代價有時候比大聲打死還要沉重的多!”無道老和尚雙手合十,輕聲開口。
蕭飛點頭,隨和道:“我從來不曾把自己認爲是一個好人,更不曾認爲是一個智者,我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至於身後事?誰又說的清楚?我說不清楚,你也是說不清楚,終究是到頭來一場空,那樣又如何是好?”
無道老和尚嘴角含笑,淡然道:“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光溜溜而來,睜開眼看到的第一眼世界就註定了和這個世界產生因果,早些年種下了因,繼而收穫的果,也許有的果子酸澀難耐,但是終究可以飽腹,不至於捱餓,有些果子看似甘甜,但是卻毒瘤慎重,很多時候都在看一個人怎麼去選擇?”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那麼又該怎麼說?我現在做的何嘗又不是如此?”蕭飛若有所悟,突然間彷彿明白了很多。
“什麼纔是大事?爲了衆生而捨棄小我才叫大事,才叫成事,若是爲了小我而捨棄衆生,何嘗不是一種大事?怎麼選擇都在於自己的一念之間,一念可成佛,一念也可成魔。”無道老和尚繼續說着。
“也是呢,也許是我真的想不開吧,只是這會好了許多,老和尚,沒想到你還挺會安慰人,等以後啊,記得安慰安慰她們知道嗎?”蕭飛努力的不讓自己的淚滴溢出來,只是微笑的看着無道老和尚。
老和尚雙手合十,眼角一滴淚灑落,念着佛經良久才道:“真的值得嗎?”
“沒什麼值得不值得的,有些事情就得這麼去做,我這個人比較軸,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能捨棄的東西都能放得下,捨棄不了的即使你把地獄坐穿了也無用,我就是這麼個人,他們愛戴我一聲稱我宗主是爲了親近,外界卻稱呼我爲雲侯,人主,可是都不如宗主着兩個字叫的舒心!”蕭飛語氣緩和了許多,微笑着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