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秦晨旭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夢中人一直生活在無法擺脫的夢境之中,如今冷夜月的一句話便讓他從夢境中醒了過來,亦清楚了自己的選擇。【首發】
康嘯宇看着院子中的屍體:“郡主,這些怎麼處置?”
冷夜月先命人將自己這邊重傷的全都送去後院江子鶴處後,這纔回應道:“重傷的還是先給治治吧,都是聽命於人,也並非他們的錯。”
“月兒所言有理!”冷凌天對於女兒的這個決定備感安慰。
冷夜月看向冷凌天,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父王,我想活着的還是放他們離開吧,至於要回去繼續替老皇帝賣命還是回家與家人團聚,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冷凌天點點頭:“如此甚好!”
“至於那些死了的……”冷夜月目光轉寒,冷冷的道:“咱們怎麼也得給老皇帝送回去纔是!”
黃昏,這個世界似是都被染上了血色一般,整個御王府中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讓人作嘔。
上官煜澈派人送來口信,知他平安無恙,並與慕容元燁一起上路,護送慕容宣前往吳越。
冷凌天危險的眯起雙眼:“今日之後,敵我雙方的立場便已是非常清楚,無論康親王世子、忠勇候世子還是我,恐怕都已暴露,不可能繼續在老皇帝身邊潛伏下去了。”
冷夜月贊同的道:“父王所言有理。”
冷凌天似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果斷的道:“所以今夜,我們必須全部撤離京都,否則只怕是會招來滅門之禍!”
“正如父王所說,我們必順要在圍攻御王府失敗這個消息傳回宮中之時便全部離京都。”
冷凌天看了看天空,神情凝重的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兩個時辰,不知大哥是否能從密室中出來,還有二哥,是不是會隨他們一起離開京都。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讓她考慮這些,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去通知康親王和忠勇候,讓他們儘快離開京都。
冷夜月正欲開口之際,冷凌天對忠銘哲道:“有勞世子將相關所有人都帶來御王府中,今夜城門關閉之後,我們便一起離開京都!”
冷夜月與鍾銘哲不解的面面相覷,只聽冷凌天繼續道:“這御王府中有一條當年先御王所開的密道直通城外,我們便由此密道離京都!”
冷夜月道:“爲何從未聽澈說起過?”
冷凌天答她:“澈並不知那密道的存在。”
當年他與上官逸怕事情敗露,怕太子留下的那一點血脈會被老皇帝和秦家發現滅口,所以便合力暗中挖了那密道,只是最後那條密道卻沒有發揮它的存在價值,上官逸夫婦二人還是被害身亡了。
鍾銘哲從後門離開,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便秘密遣散了康親王府與忠勇候府的下人,將府中相關之人全都帶到了御王府中。
冷凌天安排他們先由密道離開,命康嘯宇率衆護送他們前往吳越。
臣相府中,蕭若煙一直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發呆,剛纔敢到鍾銘哲送來的密信,密信中的內容正如她所猜想的一般,是他必須要離開京都,而之所以送密信的目的便是要她隨他一起離開。
不知爲何,在收到密信之後,她原本以爲死了的那顆心卻突然沒來由的亂跳,就如當年他們約定一起私奔時一樣。
可是那一次他失約了,他讓她成爲整京城的笑柄,是李文遠讓她擺脫了那種境遇,也是李文遠給了她一個寧靜的避風港。
她承認,這些年來根本不曾忘記過鍾銘哲,就算是在恨極了他,對他絕望之時亦不曾放下過他,這些年來也一直在暗中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如今她也已嫁爲人婦,她不能讓李文遠成爲笑談,不能對不起給她庇護的這個男人!
蕭若煙甩了甩頭,將心中那一點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扼殺掉。
“隨他一起走吧!”
身後傳來李文遠平靜的聲音,簫若煙轉過頭,見一直在房中休息的李文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
簫若煙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躲閃的道:“你在說什麼?”
“我都知道了。”李文遠淡笑着道:“依他的立場,我早知會有這麼一天,你隨他一起走吧!”
“我是你的妻子,這輩子都只會留在你身邊!”簫若煙堅定的道。
即便她心中的確只有鍾銘哲,但是從嫁給李文遠的那天開始,她就小心翼翼的將那份感情掩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也決定了這一輩子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會陪在李文遠身邊。
緩緩起上前,蹲在李文遠的輪椅旁邊:“文遠,我與他之間的感情早就在當年他放棄我之時結束了,所以別再說什麼讓我隨他走這種傻話。”
李文遠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簫若煙,伸手溫柔的輕撫着她的臉頰,眼中是難掩的深情:“若煙,這些年能得你陪在身邊,我此生便足矣!”
說着便擡手敲在簫若煙的後頸,她便應聲趴在他的膝蓋上。
李文遠眼含淚水,不捨的道:“若煙,對不起,若你知道了真相,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隨後便將提前準備好的一封信放於她的袖口中,悲傷的笑着喃喃道:“該是時候將你還給他了!”
輕拍了下手掌,窗戶中縱身躍進一道身影,正是傳密信給簫若煙的鐘銘哲。
“帶她走吧!”
鍾銘哲無聲的抱起昏迷中的簫若煙,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她終於又回到他身邊了!
李文遠看着鍾銘哲,一改平日的儒雅,冷聲道:“若你膽敢辜負她,我就算窮其一生也定會去吳越將她帶回來!”
鍾銘哲知李文遠是與他一樣真的深愛着簫若煙,從他懂事之時便知道。如此深愛,卻爲了她的幸福而甘願放手,這讓鍾銘哲不得不佩服。
所以堅定的向他承諾道:“今天生還是來世,我只愛她一人!”
說完後便縱身離開,自然也沒有看到李文遠點燃了牀幔,臣相府那個幽靜的院落片刻後便大火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