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夜深人靜,月明星稀,夜羽辰獨自來到這陰暗的牢房,他已經想到要如何懲罰這位楚府千金了,他要將她送入一個生不如死的地方,讓她飽受煎熬。
一個陰影映射在牢牆上,雨嫣低垂着頭頸,眼角閃爍着凜冽的寒光,比這陰暗的牢房還要冰冷,不禁讓人汗毛直豎,她知道來者是何人,懶得擡頭,夜羽辰深夜前來必定不是什麼好事,她就靜靜等候他的新把戲。
“解開她身上鐵鏈,換繩索綁上。”夜羽辰命令着牢裡的獄卒。
“你又要做什麼?”雨嫣冰冷的問道,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獄卒捆綁。
“呵!做你們女人最喜歡的事情!”夜羽辰輕蔑一笑,隨即看向身旁的兩名小廝,邪惡的說道:“把她給我送到醉雨軒去,告訴青姑,這位可是貴客,可要好好招待,多找幾個壯年英男好好伺候着!”
“是!”小廝哆嗦着身體,不敢多言,他們已經領會了夜羽辰話外之意,這種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辦了,平日裡犯了錯的婢女都會落得如此下場,這將軍府的二小姐剛嫁進來就得此待遇,不得不說他們的這位王爺真是陰狠毒辣。
見小廝朝自己走來,雨嫣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也猜到那醉雨軒是何等污穢之地,她可不想被人架着走,既然擺脫不了這命運,哪怕前方是深淵火海,她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膽怯之色。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走!”雨嫣氣勢恢宏的說道,邁着大步,兩名小廝有被她這強大的氣場震懾到,只能灰溜溜的跟在她身後!
走到牢門之時,與夜羽辰擦肩,她停下腳步,凜冽的目光斜視了夜羽辰一眼,她的渾身充滿着殺氣,讓人不由得生出畏懼之心。
夜羽辰並沒有迴應這個目光,而是筆直的停留在原地,對於惹怒他的人,他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雨嫣與他擦肩而過,這樣漆黑的夜晚,前方的路變得未知可怕,這原主的命運如此悲慘,既然附在她的身上,她就有義務來改變這一切,那些招惹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出了王府,墨途暗街,只一片寂寥空巷,馬車來到一處偏僻的後門,小廝東瞅瞅西望望,確定周圍無人出沒,隨即敲了敲雕樑繡柱的大門。
雨嫣全身被繩索綁着,無法動彈,她透過車簾觀察着周圍的環境,牢牢記在腦海中。
大門打開,只看到門縫中一個老婆子探出頭來,正在與小廝對話,似乎在商議着什麼,小廝點頭哈腰的,老婆子給了他一袋銀兩,小廝興高采烈的走回馬車旁!
雨嫣心中憤懣,金錢與肉體的交易,最是讓人憤世嫉俗。
兩名小廝將她拖下馬車,用麻袋套上,硬生生塞給了老婆子,老婆子將她帶到簡陋的柴房,摘下麻袋。
“哎喲!我的媽呀!怎麼來了個花貓呀!這王爺也太爲難我喜婆了。”上下打量着雨嫣,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面殘身弱,老婆子一臉嫌棄,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呀!來了個殘花敗柳,臉腫的像個豬頭一樣,還怎麼做生意呀,真是要虧死了,虧死了!”
一旁的婢女見喜婆愁眉苦臉的,忙上前安慰道:“喜婆您別急,或許洗一洗還能看呢,以往送來的那些丫頭,剛開始都差不多是這般模樣的!洗洗就好了!”
“哎呀呀,快給她洗洗,真是沒眼兒看了!”喜婆坐在木凳上,垮個着老臉,一臉的愁容。
雨嫣看着兩人一唱一和的,沉默不語,喜婆?乍一聽她還以爲是做媒的呢,細細聽來是個老鴇沒錯了,好在自己毀容了,不用急着被推出去接客。
婢女端了一碰清水到雨嫣面前,絞了一張白帕,準備擦拭她臉上的淤血,雨嫣下意識的向後仰了仰,警告的語氣對婢女說:“別碰我!”
喜婆聽了這話,瞬間不悅道:“給我擦,賤命一條還妄想掙扎,到了這兒,凡事由不得你!”
婢女雖然有些畏懼雨嫣,但是聽喜婆這聲音不對,她也不敢停下,捏着雨嫣的臉頰,輕輕的擦拭着,每一下,雨嫣的臉頰都如針刺般疼痛。
“喜婆,好了!”一番擦拭下來,清水成了血水,盆裡的血布像一條紅鯉魚似的的遊動着,婢女仔細瞅了瞅雨嫣,看得出來她的模樣生的很不錯,但是這三五道傷痕已經開始發炎化膿,想必這臉也是沒得治了。
喜婆上前來,擡着她的臉端詳了片刻,皺起眉頭,“嘖嘖嘖,還是沒法看呀!還是交給青姑處理吧,看看她有沒有法子!”
說罷,喜婆便絮絮叨叨的,扭着她那粗腰肥臀離開了!
見喜婆離去,婢女收拾着臉盆,看向雨嫣,語氣溫和的說:“今日天色太晚了,等天亮一些了,我再帶你去見青姑,你就在此處將就休息一下,辰時我再來看你!”
雨嫣看着眼前這個秀麗的丫頭,倒是挺溫柔嫺靜的,年紀看起來與自己相仿,只是她們口中的青姑到底是誰,是這醉雨軒的老闆娘嗎?仔細想想,能跟那翊王爺搭上關係的,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就暫且靜觀其變吧!
“等等!”婢女端着水正準備退下,雨嫣叫住了她,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媚兒,姑娘若是晚間有事可以叫我,我就在旁邊的浣衣坊,聽得見!”
婢女說完這番話,便輕輕關上房門,獨留雨嫣一人在這陰暗的柴房。
夜色朦朧,在這樣的環境下,雨嫣保持着高度警惕,難以入眠,她不知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這陰暗的柴房時,等待她的又是怎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