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嫣看完信箋後,心情變得很沉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冰火毒的解藥竟然是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將信箋攥成一個小紙團,雨嫣起身走進雪屋內,看到躺在地鋪上背對着自己的夜羽辰,她攥緊了紙團,思緒複雜。
來到一個火爐邊,火爐中一團團的火焰熊熊升起,雨嫣佇立在原地,看着火爐泛起的星星火花,她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她此刻只想放空一會兒。
怔住了好一會兒,雨嫣將褶皺的紙團塞進錦囊內,心神不寧的將它隨手放在一個角落的抽屜裡。
夜羽辰正享受美夢,他也只有白天能睡個安穩覺,到了晚上,又要遭受冰火毒的折磨,這會兒再不睡,只怕他到了夜間會更痛苦。
午時,雨嫣去山林間採了些野果子,暫時解決一下溫飽問題。
坐在雪池旁邊,雨嫣的腦海裡現在全是一個人的身影,她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這個人了,如今天下大亂,蒼生有難,她真想這個人立刻出現在她眼前。
什麼冰火毒,什麼猽毒,在他眼裡應該都是小問題。
雨嫣嘆了一口氣,心道:“清風啊清風,你到底在何處呢?如果此刻你在該有多好!”
拖着粉腮吃着果子,雨嫣的內心很焦急,若是一直治不好冰火毒,那夜羽辰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在這一點上,巫女國那對母女可從未交代清楚,這反而成了個隱患問題。
正在雨嫣專心沉思之際,夜羽辰就從屋裡走出來了,這個回籠覺讓他的精神瞬間提升百倍,看着雨嫣手裡咬了一口的果子,他一把奪過果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雨嫣發現手裡空空的,目光刺向夜羽辰,問道:“你搶我的幹嘛,那桌子上不是有嗎?”
夜羽辰坐下來,說道:“我就喜歡吃你吃過的!”
雨嫣沒有說話,而是給了夜羽辰一個白眼,這種油膩的話她纔不愛聽。
夜羽辰填飽了肚子,開始關心最重要的問題,問道:“信你也看過了,現在可以告訴我解藥了吧!”
“沒有解藥!”雨嫣冷冷道。
夜羽辰以爲雨嫣是在開玩笑,他躺在雪白的地上,長嘆一聲,開玩笑道:“唉,看來我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雨嫣被這句話觸動了一下,她回眸看向夜羽辰,非常認真嚴肅地說道:“我沒有開玩笑,真的沒有解藥!”
夜羽辰的眸子對上雨嫣深藍色的星眸,他的心底劃過一絲心悸和害怕。
“她不是說過可以解嗎?爲什麼會沒有解藥?”夜羽辰清楚的記得那位女君的話,雨嫣如此堅定的態度,讓他有些看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也說過這解藥很特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現在的你,確實無法得到解藥!所以我說沒有解藥,是認真的!”
雨嫣認爲,想要尋找一個處子之身的女子很容易,但是想要兩個人相愛,這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真愛至上,至陰之體!
那位巫女國的第一代女君把真愛至上放在了前者,自然是知道這前者是最難得,而那後者,她或許就是希望兩個人都忠於感情,忠於本心吧。
兩個相愛的人,一定都是願意把最好的自己給對方,想來那位女君着實是不喜歡拈花惹草的人。
夜羽辰實在不明白,這天底下還有什麼解藥是如此稀奇的,可是看雨嫣的樣子,似乎是話裡有話,讓他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解藥,竟然讓雨嫣也這麼難以啓齒。
可他也很清楚,哪怕他問了,雨嫣也不會說的,既然如此,他也沒有什麼好奢求的了,因爲他知道,終有一日,自己就會在死在這冰火毒之下。
夜羽辰只希望在生命的最後,能與雨嫣一起度過一段難忘的時光,既然不能與她攜手共度餘生,那就讓他不留遺憾的死去。
“我還能活多久?”夜羽辰的這句話問的很輕,可也聽出了他的絕望和失落。
“不知道!信上面沒說!”雨嫣也在擔心這個問題,因爲那位農夫是自殺的,所以沒有人知道中了冰火毒的人能活多久。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不知何時歸去,那就享受當下吧!”夜羽辰故作樂觀道。
雨嫣的腦子已經快亂成一團漿糊了,她不敢去想兩人之間的感情,她怕自己真的會成爲夜羽辰唯一的解藥。
夜羽辰深愛她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呢,她同時也深愛着他嗎?
這個問題讓雨嫣糾結不已,她躺下來仰望天空,天空中浮現的全是兩人經歷的種種,他們之間的仇恨和恩怨,都在雨嫣腦海裡過了一遍又一遍。
兩人各懷心事的躺在雪池旁,不知不覺的淺淺而眠,這一躺,便是躺到了日落西山之時,這段閒暇舒適的時光,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睜開惺忪的雙眸,夜羽辰杵了杵一旁的雨嫣,雨嫣鳳眸微微睜開,略帶些起牀氣道:“你杵我幹什麼?”
“你看!”修長的手指指向浩瀚無垠的天空,夜羽辰單手枕在腦後,靜靜的欣賞夜景。
雨嫣微微歪頭,看向天空,近日的天空黑的格外早,這太陽剛下山不久,月亮就悄悄爬出來了。
繁星點點的夜空,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圓,比中秋時節還要圓一些,深藍色的天空,靜謐且美好,月光像一層朦朧的銀紗織出層層雲霧,暖風一陣陣地吹得樹葉簌簌作響,夜羽辰的劍眉下一雙冷清的眼眸遠望着微山薄霧……
蒼山洱海間,一對才子佳人共賞美景,遠遠望去,這畫面美得無法言喻。
驀然間,天空中下起了流星雨,留下一道道美麗的弧線。那份撲朔迷離之美,將兩人帶入了夢幻的世界。
“人生何其短暫,如流星之於夜空!”夜羽辰不禁感嘆道。
雨嫣聞言,清眸裡劃過一絲哀傷,她知道夜羽辰的情緒不佳,她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只是夜羽辰的這句話頗有深意,他這是在說自己命不久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