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帶着恐怖氣息的風刃貼着展空的耳邊飛過,驚出了他的一身冷汗。
就算他已經極力規避,那風刃還是將他的食晶獸皮甲斬開了一道裂痕。
如果不是這皮甲防禦力驚人,展空的這條左臂就算是廢了。
暗自心驚於這裡魔獸的強大與兇殘,卻並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去思索。任何一瞬間的分神,都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石牛猩紅着雙眼,渾身上下泛着淡淡紅光,他右臂上的刺青在漆黑的夜裡異常閃亮,一拳將那身子如小山般的狼形魔獸擊退,他……已經拼盡了全力。
“石牛,不要戀戰,我們快退!”展空大喊一聲,雙手不斷捏決,他身前懸浮着一尊玉雕小獸隨着展空的動作噴出道道烈焰,瞬間形成一堵火牆,在石牛脫離戰鬥後,將那狼形魔獸隔在牆的另外一邊。
神識無法探清周遭的情況,倆人已經不能辨別方向,只能憑着感覺向他們認爲是外圍的地方極速奔行而去。
不是他們不想利用飛行法寶快速離去,而是整個兒萬獸山的魔獸似乎都被驚擾了,就在昨天,展空還親眼看着想要飛走的同門剛剛升空就被空中的巨大的飛行魔獸生生撕裂,在空中化成了一蓬血霧。
倆人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展空性子四海爲人豪爽,在人字甲班的人員不錯,不管跟誰都能相處的來,即便是石牛這種從亡靈谷出來的準惡人,也對展空說不出個不字來。
人字屆的生員,都知道自己的修爲不高,進入萬獸山這種地方。最好的辦法就是結伴而行。
是以,即便不用事先約定,臨近的幾人也能自發地形成一個個的小團體。這樣不僅獵殺魔獸的效率更高,也更加的安全。
原本,展空最希望的隊友是來自凌霄城的林傲等人。奈何出發之後天地人三屆的生員人數太多,他壓根兒就沒發現林傲他們幾個人在哪兒。
無奈,展空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石牛這個在築身境肉身強度最爲變態的傢伙和另外幾個相熟的同窗組成了一個六人的小團隊。
方一進入萬獸山的區域,他們幾個人就發現神識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最初六人都沒有在一。畢竟這裡僅僅是外圍,不可能有強大的魔獸。
書院提供的法寶不好用,但身爲各方實力的未來希望,他們自己所攜帶的法寶則要高級的多。這,也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可是,世事難料。就連林傲對萬獸山的情況都失算了,更何況是他們?
爲了最快最多地獵殺魔獸,展空等人同樣選擇了偏僻的路線,儘量不與他人接觸,這種想法無疑是最正確的,因爲此來萬獸山的,不僅有人字屆的學生。還有天字屆和地字屆的,難保他們不會半路來“吃現成的”。
不成想,在展空等人進入山區的第三天,便遇上了一隻修爲相當於煉魂境中期的烈焰奔牛,原本這種應該生存在山區的火屬性魔獸卻意外地出現在了灘塗!
如果不是因爲灘塗多水,他們六個人必然凶多吉少,可即便這樣,除了展空和石牛倆人修爲相對高一點,在拼了命擊殺掉那烈焰奔牛之後,剩下四名同伴卻是身受重傷。 ωwш. tt kan. c○
六人很納悶兒。爲什麼在這種地方會碰到如此強大的魔獸。簡單的休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六人只以爲這是一個意外而繼續前行。
這一次,他們碰到了這種會發風刃的不知名巨狼。甫一照面,那四個受了傷的同伴瞬間被密集的風刃切成了碎片。
來不及悲傷的展空只能使出渾身解數抵禦那風刃,眼見不能力敵。展空只能招呼石牛趕緊逃跑……
展空的遭遇,僅僅是進入萬獸山所有生員當中的一個縮影。
類似的場景一幕接一幕地上演着,悲情而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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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教習,這樣做……真的好麼?”
慕容晴空的臉色不變,斜乜了說話那人一眼,淡淡地回道:“如果不在這裡檢驗一下他們的戰力,如何能完成書院的計劃?你真的以爲憑藉幾個歸元境的高手,就能做完一切?”
“可是……可是這損傷也太大了一點。”另外一個教習看着手中晶板中所出現的慘烈景象,只覺得嗓子有些發乾。
“死掉的,都是一些沒用的人,讓沒用的人蔘與進去,只能成爲累贅,到時候如果要分神救援這些累贅,勢必會造成更大的損傷,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想不明白麼?”慕容晴空的嗓音漸漸轉冷。
瞧着她美豔卻異常犀利的眼神,那教習張了張嘴,還是把想要分辯的話嚥了回去。
單是他手裡那個可以隨意驗看進入山區生員們情況的晶板,就不是一般實力的修士可以做成的。
而他們卻是親眼看到慕容雪凝製作了這塊晶板。
之前,有人問過慕容雪凝,這一次狩獵活動,會有多少修士生員生存下來。她的回答是六成。
可是現在看來,她當初的預估顯然還是過於樂觀了。
此時過去也不過短短七八天,人字屆生員的損失就已經達到了四成,天字屆和地字屆的生員經驗比他們更豐富一些,損失也高達兩成!
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書院負責帶隊的教習們很難想象最終會有多少人可以生存下來。
這個來自北冥州的女人,實在太過冷血了點。
“怎麼?覺得我冷血麼?”慕容雪凝環視衆人,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哼,東林書院空有偌大名頭,這等軟弱的治學方法,教出來的不過是些廢物。”慕容雪凝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看看你們悉心教導的這些生員,僅僅面對一些煉魂境的魔獸就手足無措,心生恐懼,若是讓他們碰上還虛境的魔獸,是不是直接密目等死了?來,你們自己看看!”
慕容雪凝右手一揮,一道冰藍的靈力光芒直接射向被另一名教習拿在手裡的監視晶板。須臾間,宛若身臨其境的虛影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逃跑的,隱匿的,且戰且退的修士比比皆是,看的一衆東林書院的教習臉上一陣熱辣。似乎在最初的遭遇戰中讓他們都喪失了一戰的勇氣,只想着如何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僅有不多的修士還都是天字屆的生員在跟魔獸拼死相鬥。
但那戰法在他們看來實在笨拙的可以。
書上得來終覺淺。
原本以爲他們即便不能力敵那些魔獸,智取總該會吧?避其鋒芒也應該懂吧?再不濟,陷阱、機關、陣法他們也都是學過的吧?
難道僅僅是因爲這裡被慕容雪凝施放了神識結界,沒有了神識作爲耳目他們就不會戰鬥了?就只能跟沒頭的蒼蠅一般胡創亂竄麼?
情況讓衆人感到尷尬,可他們心裡也明白,慕容雪凝說的並沒錯,如果在這裡死掉的人,當真是不堪大用的。
如果讓這些人貿然參與到書院的計劃中去,保不齊是要拖後腿的。
如今,死了這麼多人,書院倒不是沒辦法跟其背後的勢力交代,關於書院的那個計劃,就是最好的交代。
而之後,書院的教學目標和方向,是不是也應該做出一定的轉變呢?
不過,至於最後到底能存活下來多少人,書院的這些教習雖然不太樂觀,可但凡活下來的人,不管是戰法、機變還是心性,都必然是上上之選,而且,這一場磨鍊對生員們的提高也會是顯而易見的。
“咦?”
衆人再看着那些虛影,慕容雪凝同樣在看,心中充滿不屑的他,原本十分看不起這些生員們的低劣表現。
可是,當場景一變之下,虛影中的四人小隊讓她心生詫異。
“這……是人字屆的生員啊。”
從他們的學院制式袍上,教習們認出虛影中的一女三男是屬於人字屆的生員。
可是,他們正在做的事情,着實讓他們感到驚訝。
“這兩個生員在個什麼?”
有人疑惑地看着虛影。
當中,一男一女正在對着一地的法寶不知在做些什麼,只見陣法繁複各色靈力光芒閃,那些法寶在他的控制下,似乎正在變形和融合。
有眼尖的教習,一眼就認出地下的那些法寶是屬於書院第一層寶庫裡的那些。
可正因爲這樣,他才更加的驚奇。
他們都沒有想到,那些幾乎沒有生員選擇的法寶,這個人字屆的生員居然會拿了這麼多!
而且,很顯然他並沒有直接使用,而是……在進一步的煉製!?
築身境的修士居然會這等煉器法門!?
他們知道若是師從煉器大師,哪怕凝氣境的修士也可以煉器,但是這種在原有法寶的基礎上做的分解與融合從而形成新法寶的法門,絕對不是一般的煉器師所能擁有的,那種難度絕非常人可想,首先要對原有法寶有着一如幾齣的瞭解,如此才能做到分解,更不用說融合之後要有一個確定的目標纔可以形成新的有用的法寶。
“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