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勇回來了,與他一起回濱海的,還有李家輝。
在鑑寶閣再次見到這個南港的豪商,林傲自是十分的歡迎。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林傲的鑑寶閣能順利開起來,李家輝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
若不是當初他花三百萬買走了林傲的那塊沉香,林傲的本錢也要耗費不少的心思。
林傲跟李家輝接觸的不多,但對這個儒雅的中年人很有好感。
他有商人的精明卻不外露,更多的則是一種書卷氣。
歷史使然,華夏人對於頗具文氣的人總會有那麼一絲莫名的好感。
“林先生,好久不見。鑑寶閣的生日當真的蒸蒸日上啊。”見到鑑寶閣的規模擴大了三倍,李家輝讚歎道。
“託福,李老闆怎麼有空親自來濱海?”林傲笑問。
最近一段時間,林傲一直在陪着凌菲修煉,只是她的進境太快,鑑寶閣現存是那點古玩上的靈氣根本不夠她吸收的,如今,林傲也是在等着張紹林從蜀南把那污地蓮新開的花葉送來,好重新煉製一些適合凌菲使用的丹藥。
林傲身上倒是還有一些“復靈丹”,可惜當初林傲練來是用作自己恢復靈力用的,卻並不適合讓凌菲拿來修煉。
畢竟凌菲還要掌管着一家規模不小,且業績愈發出色的公司,她也不可能單純爲了修煉而荒廢了正事兒。
凌菲對於修真,如今還只是抱着“興趣”的心態。
這就跟下班之後做個瑜伽,玩兒個健身差不多。是以。她也並非每天都來。
老馮也想去崑崙山走一遭。他不爲大比。只是想見識一下,哪裡,他可從未去過,這段時間就由他督促着黃亞飛他們一同閉關。
這樣一來,店裡也就只剩下林傲一個人,好在他大四最後一個學期,正常學生也進入了實習階段,不去學校也無妨。
一卷書。一杯茶,沉靜間亦是修煉,林傲並不覺得無聊。
年後店裡生意清淡,林傲也樂得悠閒。
倒是黃勇的返回和李家輝的到訪讓鑑寶閣平添幾分熱鬧。
“嗨,林先生諸事繁忙,南港同道未能與林先生親近一番都覺得十分遺憾,我這次來,一是帶來南港同仁的祝福和問候,另外就是帶了一批古玩過來,希望能放到林先生這裡寄售。不知道可否?哦!當然,寄售的規矩抽一成!”李家輝說道。
“哦!久旱逢甘霖。李老闆。我這裡剛好正愁貨源,這個情,我林傲承了。”林傲抱了抱拳,說道。
李家輝當然知道林傲這裡缺貨。
黃勇去了之後,就將這裡的情況跟李家輝提了一嘴。
不得不說,李家輝在南港古玩圈兒裡,着實有些地位,黃勇跟他一提,幾乎就等於在南港古玩圈振臂一呼。
因爲那尊劍仙童子像,林傲的名字在南港古玩、雕刻圈兒裡可謂如雷貫耳,很多人恨不能見其當面,聽說林傲有一家自己的古玩店,如今正是缺貨的時候,南港的圈兒里人紛紛打開自己的“藏寶庫”,不吝將自己原本就有意發賣的古玩委託李家輝一併帶到濱海來。
能以這種方式與一位雕刻宗師,同時也是古玩大師的人結個善緣,他們又何樂而不爲呢?
對面林傲的感謝,李家輝直說“不敢當”。
“林傲,本來昨天就回來了,我們一直在等託運,才耽擱到現在。”這個時候,黃勇說道,並指了指門外兩輛7米6的箱貨,示意道:“東西都在裡面。”
見到有兩車,林傲十分開心。
這樣一來,不僅鑑寶閣的博古架不用再空着,在張紹林沒有到濱海之前,凌菲也不用爲靈氣匱乏而耽擱了修煉。
不過,他總是要先驗驗貨的,林傲從最初選擇古玩這個行當,爲的就是其上所附着的靈氣,若是贗品,他要來何用?
南港那邊古玩風盛,卻也不見得人人都是大師,總有那麼一個兩個被打眼的時候。
他鑑寶閣,可是從來都不要贗品的。
“嗯,我先看看東西。”林傲笑着點點頭,與二人一同來到了店外。
七八個工人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煩,他們在店裡寒暄的時候,工人就已經將車裡的所有木頭載物箱都卸了下來,這會見正主出來,便詢問着要將這些東西放在哪裡。
神識瞬間外放,眼前林林總總,大大小小,盡五十樣古玩的狀態盡收林傲的“眼底”。
李家輝也知道林傲這是想要看看裡面的東西,便招呼工人將箱子一個個的打開,好讓林傲看個仔細。
對於這些東西,李家輝還是很自信的,雖然這次帶來的,都是圈兒內人希望發賣的玩物,但畢竟是林傲需要,那幫好友們也不至於那些二三流的東西來糊弄他。
在李家輝看來,此次帶來的,可都是精品啊。
就像眼前的這對清乾隆年間琺琅梅瓶,據說是宮*廷之物,價值不菲……
其實,這裡三十幾樣古玩,在載物箱打開之前,林傲就已經分辨了個清清楚楚,只所以現在還要再看一邊,完全就是在裝模作樣。
看着眼前這花色、樣式、年代各異的古玩,林傲微微點頭,看得出立即會這一次十分的用心。
這三十幾樣古玩裡,除了三樣是贗品之外,其他古玩上絲絲縷縷靈氣,就是真品的最佳證明。
“這三樣麻煩幾位師傅給我放到二樓,其他的東西……”第一句,是林傲安排工人,而後面的那句,則是說給黃勇聽的:“其他的東西,黃勇你來安排放在廳裡的位置吧,這些事情。你比我懂。”
“好的!”黃勇嘴上答應着。目光卻瞟向了林傲。
林傲知道他想問什麼。只是點點頭。
黃勇心領神會,也不再言語。
人家李家輝萬里迢迢前來濱海助林傲一臂之力,哪怕確定那三樣古玩僅僅是贗品,林傲也不會當場說出來。
李家輝或許知道林傲的雕工可謂宗師,卻並不知道,林傲在古玩鑑賞上,放眼整個兒華夏都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黃勇帶着工人小心翼翼地將李家輝送來的古玩放到店裡。
而林傲則在陪着李家輝說着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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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在麼?”
倆人正聊着,店鋪的大門被人推開。帶着出春的寒氣,一個形容疲憊的中年人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滿臉的胡茬,讓他本就不年輕的臉顯得更加滄桑,揹着一個大大的旅行包,似乎是趕了很遠的路,而且聽口音也不像本地人。
“你好,你是要賣還是要買古董?”
來者是客,林傲對李家輝報以歉意一笑,起身招呼客人。
“哦。一個朋友下週結婚,我想送點好東西過去當賀禮。聽說你們這裡的東西都是真的沒有贗品,就想過來看看。”那漢子憨笑着說道。
這顯然是有生意上門了。
林傲如今身價也上千萬,不過很可惜將將擴大了店面,卻是一勞永逸地購買,在古玩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下三處店鋪,林傲如今手頭上的現金也沒有多少了。
本着蚊子腿也是肉的理念,林傲自然沒有將客人置之門外的道理。
“哦?你想送朋友一種什麼類型的呢?”林傲問道。
“我想先看看,反正聽人說,你們這裡都是真品,說從鑑寶閣買的,也有面子。”
那中年漢子的馬屁不着痕跡,林傲卻能聽得出來,微微感覺有些奇怪。
店裡的客人他見的多了,上來就如此恭維的着實少見。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說好話,林傲也就笑着接受了,至少,這也是客人對自己的肯定不是?人家要自己隨便看,林傲也就隨他去了,若是黃勇在這裡,少不得要爲他講解一番,但林傲作爲老闆,卻絲毫沒有這種覺悟。
他始終認爲,來買古玩的,都是多少懂點的,若單純的附庸風雅,買來湊趣,跟他講解也是白費口舌。
那種歷史的厚重與韻味,他們是不會在意的,那種人只會在意古玩的價值,說白了,是——它值多少錢?
繼續與李家輝聊着方纔關於春末夏初南港將舉行一次世界性的拍賣會的事情,林傲放任那中年人在店裡閒逛。
主店鋪裡的古玩,都是體積比較大的物件,也不虞被人家順手牽羊,再說林傲的神識一直未收回,哪怕林傲此時去了後堂,也不需要擔心博古架上的古玩是否會被偷。
他個李家輝聊了半晌,那中年男人也將鑑寶閣的主店看了個遍。最終,他將一款明青花石榴花開瓶抱在了懷裡。
石榴與繁花,一個象徵多子多福,一個象徵繁榮昌盛,寓意美滿,用來贈送新人再合適不過,看來這個中年人還是有些眼光的。
林傲瞧着他選的這款古玩,也是暗自點頭。
“先生眼光不錯,這款瓶子用來送新人,寓意深遠啊。”林傲讚了一句。
那中年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哪裡,我就是隨便選的,哪裡懂那麼多。對了,這個瓶子多少錢?”
鑑寶閣裡所擺放的古玩,之前林傲是標價的。
後來黃勇覺得,古玩店雖然是個以營利爲目的的店鋪,但古玩這種東西總跟風雅離不開,若是一件精美的古董跟前兒,擺一充滿銅臭的標籤,總會顯得有些不搭調,索性,黃勇就將所有的標籤都撤掉了。
林傲沒撿到價格標籤,卻對店裡每樣古玩的價格爛熟於心。
“一口價,貳拾貳萬。”林傲報價。
“唔……還好。”中年人點點頭,摘下了自己的揹包,往櫃檯上一放,“咚”的一聲。顯然十分沉重。
揹包被中年人拉開一條縫。透過縫隙。林傲看到裡面粉紅一片。
全是百元大鈔!
林傲大囧,這人還真是奇葩,買個古玩居然帶這樣多的現金,也不怕遇到歹人給你劫了去。
一般來店裡的客人不是轉賬就是直接刷卡,就算有用現金的,一般也是買到那種價值三五萬的小玩意兒。
瞧了瞧那揹包,林傲目測裡面裝了絕對不少於五十萬的現金!
一萬一沓,中年漢子數出二十二沓。整齊地擺在櫃檯上,說道:“老闆,這裡是貳拾貳萬,你點點。”
店裡有驗鈔機,數的倒也快。
只是,林傲卻沒有注意到,就在身邊的李家輝的臉色微微一變。
“林先生,介不介意我看一下?”指了指那鈔票,李家輝問道。
林傲一怔,瞧李家輝的神色。林傲知道他是擔心假幣。
對於旁人的善意,林傲從來都不會拒絕。隨手丟給李家輝剛剛過了驗鈔機的一沓鈔票。
林傲覺得很無所謂,驗鈔機都過了,還有必要這樣反覆驗看鈔票麼?
“怎麼?我的錢有問題麼?我可是剛從銀行提的。”
見李家輝反過來複過去地看那鈔票,中年漢子有些不滿。
換了誰,面對自己被質疑的時候,多少都會有些不爽的。
擡頭瞅了那漢子一眼,李家輝轉頭對林傲說道:“林先生,雖然這樣說很無理,但這錢確實有問題。”
聞言,林傲眉頭一挑,不解道:“有問題?”
剛剛不是已經過了驗鈔機麼?若是假*幣,自然會被識別出來的啊。
“這個人,不能走。”湊到林傲的耳邊,李家輝悄聲說着。
“真有問題?”林傲以眼神詢問。
點了點頭,李家輝說道:“是的!千真萬確。”
假*幣,破壞的可不僅僅是經濟*秩序,還有收到假*幣人的心情。
林傲皺眉間,左手輕輕一揮,那個中年漢子立刻萎頓倒地,似乎是睡了過去。
李家輝沒工夫感嘆林傲是如何做到的。
急忙說道:“在東滬,我有一個朋友在華夏央*行工作,前段時間他來南港,還是我接待的。他告訴我一件事。”
“怎麼?”
“最近市面上正流通着一種高端假*鈔,也就是我們眼前的這種。”
林傲不解,拿起來繁複驗看,不管是圖案還是紋路,抑或顏色什麼的,這分明就是真鈔啊。
“一般的假*鈔作坊,是做不了那麼精細的,細細驗看,總能發現不對的地方,比如凹凸的花紋,而且,用來製作*鈔票的,是一種特殊的水*印紙,這種紙張在市面上是見不到的,它由專門的工廠生產。”
“這個我知道啊。”
“我那朋友告訴我,那夥假*幣販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能做出水*印紙,不僅如此,他們的工藝也非常的高超,號碼都是連號而不是重號!用亂真都不能形容,簡單來說,那根本就是的!”李家輝說道。
“呃……那就當它是真的唄?”林傲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作假能做到跟真的一模一樣,那也就不能稱爲作假了,根本就是真的嘛。
搖了搖頭,李家輝解釋道:“這樣不行的,國家每年發行的鈔*票都是一定數量的,如果無限制的狂印*鈔票,那我們的錢就不值錢了。原本,誰都沒有發現,要不是一個收到這種鈔票的人裡頭有個有強迫症的,每次拿到手的鈔*票都要看一下號碼,這事兒怕是誰也發現不了,那個傢伙看到鈔*票是上的號碼之後,忽然發現居然跟自己錢包裡的一張鈔票一模一樣,這才引起銀行那邊的重視。”
“那些人,已經不知道弄出來多少這樣的鈔*票流入市場。我也是看了號碼之後才確定的。”李家輝說道
“可這跟我關係並不大啊。”林傲有些興趣缺缺。
“林先生,怎麼會沒有關係,如果放任他們繼續擾亂經濟,到頭來影響最大還是我們商家。南港已經宣佈了部分假*幣的號段,呼籲人們使用的時候都注意點。”
“這樣啊……會引起混亂吧。”林傲問道。
“是的,很混亂,且一直沒有抓到人,如果你有關係,最好能將這人控制起來。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線索。”李家輝正色道。
他很清楚,如今這批幾乎可以亂真的假*幣,最終仍然逃不過被收繳的命運,與其日後林傲因此而受到損失,不如現在就將可能扼殺在萌芽中。
“你說的都是真的麼?但聽起來有些不太可能啊。”林傲表示這樣的事情實在難以置信。
“我之前也有同樣的想法,後來問我朋友,他告訴我,水*印紙的製作十分複雜,但是他們研究了一下那些驗鈔機和銀行都驗不出來的鈔票發現,他們的水*印似乎是通過了某種光線照射而產生的,總之,現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林先生最好還是小心些爲妙。”
當聽到“射線”倆字的時候,沒來由的,林傲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在南疆見過的人,倭國人!
他們……不是一直在尋找翡翠麼?
之前還聽說,他們要做一個什麼光線武器……難道說,他們需要大量的翡翠並非要做什麼武器,而是可以生產鈔*票大殺器!?
林傲忽然有些明白了,若是有那麼一夥人,不停的在華夏幹着只有央*行才做的事情,用不了多久,華夏的經濟*秩序就要受到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