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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傲發現老馮神色有異,在離開人羣時,特意走向馮海山,準備詢問一下。
馮海山性子素來沉穩,如今瞧他的臉色,似乎有什麼事情。
“林傲,快走。”
方一走到馮海山的身邊,林傲還沒有開口,便被馮海山拉住,快步向前走去。
老馮顯得有些緊張,微微側着臉,好像在躲避着什麼。
“老馮,什麼情況?”
林傲問道。
“玄明派的人。”老馮說道。
林傲眉頭一皺,不解道:“玄明派?不是你的師門麼?怎麼……”
“我們先回去再說。”
不由分說,馮海山拉着林傲疾步前行。
方易這邊還和張紹林等人有說有笑,剛纔的那場比鬥,他們可都下注押在了林傲身上,一賠八的注碼已經很高,他們哪怕投的不多,如今也是賺了百十萬,小小發了一筆橫財。
本想找正主恭賀一番,卻愕然發現林傲正在被馮海山拖着走。
幾人不解,也顧不得去找千仞山的門徒兌出注票,一撥人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他們下榻的小院,瞧了瞧四十下無人跟隨,老馮這才關上了院門,神色見帶着三分凝重又合着二分尷尬,讓衆人看來有些納悶兒。
“老馮。你這到底幾個意思啊?”張紹林問道:“怎麼跟逃跑似的,明明是我們贏了啊。”
林傲這會兒心裡差不多能猜出一二,擡擡手,止住張紹林的話頭,問馮海山道:“老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難不成,你之前跟玄明派有什麼齟齬?”
老馮長嘆一聲,說道:“林傲,有些事情,我之前沒有和你說清,怨我了。我跟玄明派之間,是有些問題。”
聽到這話,衆人不由來了興趣,之前除了林傲,大家對馮海山的印象都不錯,是個性子沉穩爲人厚道的老大哥。但是至於他的身份,因爲他跟着林傲,大家都沒有過問太多。
林妙妙與張紹林和賀川夫婦以爲馮海山就是林傲是朋友,門派什麼的他們並不在意,也沒有八卦地去問。而方易等人則以爲馮海山跟賀川夫婦一樣隸屬於國家軍方九處。
兩邊都這樣“認爲”了一下,便沒有人在意馮海山的師門到底是何門何派了。
“林傲知道,我當年是玄明派的弟子。”馮海山道。
“玄明派。也是個實力不俗的門派啊,那……”方易奇道“你爲何……”說着指了指林傲,那意思你怎麼會跟林傲在一起而沒有跟隨師門?
“這事兒說來話長。”馮海山嘆道。
說着,他便將他與玄明派有何淵源一一道來……
馮海山早年確實是玄明派的弟子,在門內也算是個天資不錯的內門弟子,二十年前,門內選了幾名弟子出世歷練,馮海山就是其中之一。對於山外的一切,在隱世門派中雖然平素也有所提及和教育,但親身經歷與形而上的教條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山外的一切。第一次出世的馮海山充滿了好奇。
與同門分散各地,獨自在濱海的馮海山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並結識了一位心儀的女子。最初,一直恪守自己是隱世門派中人,最終是要返回山門繼續修行的想法。馮海山對那名女子有些抗拒。
但日久生情之下,那女子對馮海山又是一片癡心,奈何百鍊鋼也會化爲繞指柔。
隨着返回山門的日子越來越近,當時的馮海山也是愈發地糾結,妻子有孕,此時他又如何能離開?
聽到這裡,衆人差不多心裡已經明白了。
幾個女孩望向老馮的眼睛裡依然帶着一抹同情之色。
與大家猜想的相差不大。當玄明派的人得知馮海山居然與俗世女子成親並有孕之後,山門震怒。嚴令馮海山必須與之斷絕干係立即返回山門。
俗世間,最難自拔的除了牙齒,那便是感情了。
夫婦情深,要讓馮海山如何才能做出那個殘忍的決定?
乞求。
乞求師門放他一馬。
這是馮海山唯一想到的。可迎來的卻是無情的拒絕。
幾次三番之後,玄明派已然沒有了耐心,作爲隱世門派,有些東西是不可以流落在俗世間的。所謂的“清理門戶”也就隨之而來。
“那……嫂子呢?”江盈有些緊張地問道。老馮既然在這裡,那自然是沒事的。
見她問起,馮海山慘笑,搖了搖頭說道:“追殺一直都沒有停止過,你嫂子……便是爲了掩護我……”
聽到這話,大夥兒都有些沉默了。
山門有山門的規矩,這個帶他們都懂,可如果這種規矩要是到了自己朋友的頭上,大家的心裡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妻子死了,我也了無生趣,也不似之前那樣玩兒命躲藏,終於被我師父堵在了濱海。”馮海山緩緩地說道,心頭似乎有一座大山般,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或許也合着我命不該絕,堵住我的人,是我師父。他沒有殺我,只是讓我好好活下去,因爲他告訴我,那是我妻子臨死前的原話。”
“這玄明派也太過分了!做和尚還有還俗的呢!”黃亞飛憤憤不平道。
高帥則是乜了他一眼道:“你還俗下試試?”
倆人的鬥嘴,絲毫沒有緩解屋子裡的氣氛。
林傲微微點頭,他理解老馮的心情,也知道每個人都有一些不遠提及的過往,妻子死了還有腹中未出世的孩兒,一屍兩命下老馮還能堅持着沒崩潰已經算是跳錚錚漢子。
“這麼說,你剛纔看到的,是玄明派的人了?”林傲問道:“既然這樣,那你爲何還要帶我來這裡?”
林傲的意思很清楚,既然你知道你來這裡可能會被認出來,那爲何還要隨我一起來?
林傲很想聽聽馮海山能給他做出一個什麼解釋,卻不成想,老馮卻說:“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給的,你要來,我便陪你來,被發現了,能逃我就逃,逃不掉,就當把這條命再還了你。”
林傲輕輕一嘆,轉而將目光投向門外,冷聲道:“那你覺得,我會放任他們來動我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