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諾看着別墅外的小轎車一輛接着一輛的離開,她還是有點發懵。
當所有車子都離開以後,似乎預示着風波過去了,她推門走了出去,呆呆的站在陽光底下愣了很久,她竟然自由了!
她忽然心中感概:能活着,真他奶奶的幸福啊!
別墅裡只有爲數不多的東西了,還是上次凌也昊看望她的時候送來的,那個時候她以爲自己會被折磨死在裡面,但現在看看,她是斷尾的壁虎又重生了!
嗖……車子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聲音囂張而刺耳。
她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剛剛急停的那輛黑色越野,雖然那輛車外面看似樸實低調,但卻是十足十的全球限量版豪車。
從外面看玻璃是不透明的全黑色,所以她不知道車裡面坐的人是誰,心下不由迷茫起來……
是凌也昊麼?凌也昊說會救自己的,所以現在自己得到平安是他的幫忙嗎?
懷着有點不安穩的心蘇以諾朝着那輛黑色的車走去。
幾天沒睡好也沒吃好的她走起路來腳下有點像踩棉花。
陸雲寒坐在車裡,深眸看着向自己慢慢走來的蘇以諾。
幾天不見她竟然就憔悴了這樣,該死……他心情頓時變得很不好。
蘇以諾剛拉開車門就看到了裡面陸雲寒陰沉的臉,她瞬間被嚇了一跳,急忙縮回了手,疑惑的問:“怎麼是你?”
如果她知道車裡面坐的人就是他的話,那麼她一定不會找死的過來拉車門的,因爲她實在不想看到他。
她被關在裡面生不如死的時候他連個影子也沒有,現在她好不容易熬出來了,他又來找自己幹什麼?
陸雲寒一雙清厲的眸子鎖着她蒼白得令人心疼的小臉,忽然很想撕開她那氣人的一張嘴。
什麼叫怎麼是他?是他怎麼了!難道她不希望自己出現?那她希望是誰來接她,凌也昊嗎?哼!果然是多日不見,一見面就要惹他發火的女人!
“滾上來!”他對她命令了一聲,雖然不是吼叫但是囂張跋扈的氣焰卻和命令一條狗沒什麼分別。
蘇以諾剔透的眼眸裡寫着抗拒和不情願,兩條腿定在原地如灌了鉛一般不願意邁上車……
她怕他,她不願意接觸他……這種感覺令他氣憤,於是他的大手掌朝着她胸口伸了過去,毫不忌諱的拉着她胸口上的衣服,作勢要把她拽上車。
蘇以諾的身體被他的大手一帶就拽上了車,可他手上的力道太大了,所以上車以後由於慣性她身體依舊向前傾,險些跪倒在他雙膝之上。
見她笨呵呵的要跪倒,他出手很快的用另一隻手託了她傾斜的身體,但是嘴上卻諷刺的說了兩個字:“平身。”
平身?他怎麼想的啊!直接拽着她胸口上車,還當不當她是女人了呀?好吧,本來在她面前他向來也沒什麼忌諱,人家都說了她根本不是什麼好女人!
蘇以諾心口堵着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羊毛外套,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身邊,面色冷漠且沉默不語。
顯然她瘦了許多,所以身上那件修身的羊毛外套看起來都有些鬆大了。
今天的天氣比之兩週以前又冷了很多,所以穿的較少的蘇以諾一上車就頓感溫暖,所以將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取暖。
坐在旁邊的陸雲寒伸出一隻大手將她兩隻小巧的手盡數抓在手掌裡面,然後用另一隻手戳了戳她還不完全靈便的右腳。
深邃的眸子裡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這怎麼弄的?”
蘇以諾看着他,貌似他又在打完巴掌以後喂甜棗了呢,於是她抽抽嘴角說:“不小心崴的……”
他眯了眯如墨的深眸,他就知道她是不會說實話的,似乎從她嘴裡想問出一句真心話特別難,那麼喜歡睜眼說瞎話,難道當他是個傻子嗎?
“怎麼磕的?”他倒是順着她問了,想看看多日不見她說謊話的水平又提高了多少。
顯然蘇以諾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繼續問下去,而且是以比較溫和的語氣。
“就是我走路的時候,不……嗚……”她的謊話還沒有編完,脣瓣就被他帶着冷意的脣封上了。
好窘迫啊,她用餘光悄悄看了眼前面正在開車的厲兵,想着陸雲寒的臉皮好厚啊,當着別人的面就這樣肆意接吻真的好嗎?
就在她走神的空擋,陸雲寒已經將這個吻加深了,在被迫纏綿之下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己的酥軟起來,心臟也開始怦怦亂跳起來……
原來,她對這個男人竟然抵抗力是如此之弱,即使知道他是那樣冷血的人,但被他一吻之下竟然還是會迷失了心……不能這樣下去!於是她掙命的推了他一下……
顯然在繾綣中的陸雲寒沒有想到懷裡的小人兒會推自己,而且還是以這樣大的力氣,所以被她一推他險些沒仰倒,不過還好最後他用胳膊拽住了座椅,否則他就丟人了。
不過被她一推就失去了平衡,顯然也已經丟了人!
他吻的認真,可是她竟然用那麼大的力氣推他!
他一雙凌厲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眼前咬着脣瓣的蘇以諾……
面對他怨念如此深的目光,蘇以諾想的自然是如何保命不惹怒他了,於是她幹哈哈兩聲說:“哦,那個陸總身份貴重,我剛想起來別墅裡沒水,我都好久沒洗澡了,身上還帶着晦氣呢,別污了您的身份……”
這話說的,好像她全是爲了他好纔沒推死他一樣,其實鬼也知道她這種好心貌似假了點!
“嗯?好幾天沒洗澡的確需要乾淨乾淨,厲兵,開去頂山溫泉!”
他倒是也沒和她爭論,只是這樣吩咐了一句,然後蘇以諾明顯就感覺到了車子在調轉方向。
“不,不麻煩陸總了,我自己可以去……”
她已經幫完他了,還留在他身邊污眼睛總是不好的吧,所以他們現在不是應該橋歸橋路歸路了嗎?
“你自己?”這句話在最後聲調微微揚上一些,似乎對於她的回答很意外。
蘇以諾立刻贊同的連連點頭說:“對啊,我自己,合作不是結束了麼,我們自然就可以say good bye了吧?”
想和他say good bye?好一個狠心女人,可惜他現在並不想放開她!
於是他冷着臉看向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得罪了方氏集團,之前又得罪了蔣爵,你覺得現在的你還能在繁城混下去麼?你覺得這樣的你能鬥得過他們麼?要麼,我給你一筆錢,你拿了之後就遠走高飛吧!”
這是他的話,欲擒故縱,說得像模像樣,然後不出意外的聽到了她的拒絕,“我不會離開繁城!”
她不會離開這裡的,她要繼續等哥哥,執着的等了六年了,如果她沒死一定還會繼續等下去,這就是蘇以諾的執念!
雖然她表面上乖乖順順的,但其實他看得出來,那些都是吃虧以後她學來的經驗,她骨子裡其實是一個倔強執着的女孩,所以他才能說出了剛纔的話,爲的是引出接下來的後話:“如果你不想離開這裡,那麼就要在這裡找一個靠得住的靠山……”
他的話裡意思就是,他就是那個可以讓她依靠的靠山。
可是蘇以諾卻搖搖頭說:“我儘量不出房間就好了!”
“你要當縮頭烏龜?那殼子也得足夠硬才行,不要等抗不住了的時候哭着求我罩你!”
他要被氣死了,雖然真心能氣到他的人沒幾個,但是蘇以諾絕對算一個。
這麼說,他是要當自己的殼子?面對這種比喻蘇以諾只能笑而不語。
“陸總,到了……”厲兵很恭敬的說完就率先下了車,並走過去爲他們拉開車門……
和他泡溫泉啊,似乎她還是有些牴觸的,尤其是跟着他身後進去之後,便引來了來自於四面八方的狗眼。
他們對陸雲寒點頭哈腰的樣子,讓她看着心煩,而陸雲寒那副唯我獨尊的冷臉也實在夠臭。
整天裝酷也沒人過來打他,真是沒天理啊。
這是個很燒錢的休閒地方,而可她穿得又十分隨意,就像剛從被窩子裡起來一樣隨意。
可她本來就是披了件衣服出去曬太陽的,誰想到卻被他一下子拽到了這兒。
不過轉身離開她也做不到,因爲她身上連坐車的錢都不夠。
在陸雲寒冷漠的注視下,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跟在他身後走。
有錢人就是好,連泡溫泉都是vip的獨立包間,蘇以諾暗暗咬了咬牙,想着泡溫泉還要單獨面對他,真煩啊。
當她換好衣服後,就看到陸雲寒背靠着石壁好整以暇的樣子。
他沒穿衣服,健碩的上身赤條條的擺在那裡展示着什麼叫做完美人魚線,兩條滿是肌肉的雙臂橫放在石壁上,一個個晶瑩的水珠子在他偏蜜色的肌肉上呈現出顆顆圓潤的形態。
他人則半靠着石壁,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靜靜的看着她。
整個畫面誘惑得不能再誘惑了,看得她一雙眼睛無處安放,一雙腳很想逃跑卻又發遲鈍。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現在逃走肯定是不切合實際的,再說她怎麼也跑不過他的掌控啊。
於是她故作鎮定,邁起漂亮白皙的長腿跨進了溫泉裡。
好舒服……好像每個毛細孔都被溫暖開了一樣,她緊張的神經瞬間就被溫暖的水流徵服了。
“來我公司做我助理,月底薪五位數,這比你到處買肉要強得多!”
他微揚起高傲的頭,帶有棱線的臉廓充滿了質感。
啥玩意,賣肉!她可以揍他嗎?蘇以諾忍了又忍回絕道:“我不會做助理……”
助理什麼鬼啊!鬼知道是不是又要她當暖牀的!掛羊頭賣狗肉的事她不幹。
他身體向她微微傾了傾,身上的幽然氣息散發出陣陣誘惑感。
“你一定能做好,我要你做的就是去陪那些大客戶喝酒……”
陪酒女?合着他還是要她去買肉,助理只是聽起來好聽而已……他大爺的孫子腿兒!
蘇以諾微微一笑,淺淺的酒窩裡散發着淡淡的疏離。
“抱歉陸總,我想我拿着你給的那筆錢以後,大可以好好度過後半生了。我這個人比較懶,坐着不如躺着,既然有錢又何必再去工作呢?”
“所以,你覺得可以靠躺着過一輩子?”
他的話裡怎麼聽都有些輕佻,因爲“躺着”這個詞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語氣輕浮得很……
“好吧,其實我就是不太想和您再有往來了。”蘇以諾忍到極點卻還是很禮貌的道出了緣由。
她就是不要再見到他了,就這麼簡單!愛咂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