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就安排了助理給你這件睡衣,後來受傷了助理就跟去了醫院,然後把東西交到了陳糖手上……”
所以,是陳糖把這事告訴給了陸雲寒,然後陸雲寒叫人連夜送去的?
聞言蘇以諾錯愕的看着他,發現他臉上則是副邪痞模樣。似在暗示:這下你知道方靖宇是什麼樣的人了吧?
男人送女人姓感睡衣意味着什麼她不會不懂。
“怎麼可能,之前我給方靖宇打電話的時候他根本沒提睡衣的事兒啊!”
她之前也有打電話問候方靖宇的傷勢,可是他並沒有提及什麼睡衣啊。
“你以爲方大少爺會把自己的下流都掛在嘴上嗎?”
陸雲寒斜了她一眼,俊朗的面容裡透露了些許揶揄。
“可是,我總共也沒見過他幾次啊!”
就算他有那種意思是不是也太直接了呀。
她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漂亮,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在男人眼裡她的殺傷力有多大。
“雖然你手裡有專利,但是錢卻在他的手裡,他之前只是提議了一下合作,之後就沒音了,那自然就是等你拿出好處來的。”
陸雲寒的話提醒了她,爲什麼方靖宇現在不提合作了,原來是等她主動給好處……而她似乎就是方靖宇能看得上眼的好處。
“可是,這項技術對於方氏而言可是有大利益的,難道方靖宇不心動嗎?”
她手裡的專利於方氏而言其實是大有好處的,只不過前期需要投入的花銷太大了,所以存在些風險罷了。
當然,陸雲寒也是正打算利用前期的風險,所以纔會把這項專利拱手讓出去的。
“方靖宇其實也不是草包,他當然知道這項投資會有風險,所以最後他還要想理由去說服他爹。”
“那我直接去見方成冬談不就好了嗎?”
直接談生意不就好了嗎?何必還要牽扯方靖宇。
“方成冬爲人多疑,再說他已經把大權交給了兒子兩年了。”
和方靖宇打交道遠遠比和方成冬容易,所以陸雲寒才這個可以鑽空子的機會。
“哦,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蘇以諾有點氣餒,現在她只能想辦法讓方大少爺把心思放在投資上了!但是怎麼能既合作又保全自己還真有些頭疼。
陸雲寒冷了冷聲音,看着她一臉無奈的樣子說:“怎麼和男人打交道,進而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花錢,難道不該是你的強項嗎?”
怎麼讓男人掏錢這個她倒是會,那就是掃碼打印小票嘛,但她明白陸雲寒現在說的可不是這個簡單的意思。
陸雲寒看着她木訥的樣子有點慍怒,擡手看了眼名貴的腕錶,然後出言提醒道:“這個時候你該去醫院看方靖宇了!畢竟你和他也算是熟人了,他摔了你不去肯定說不通。
昨天你沒去,方靖宇在醫院裡必然很失落,在他失落之後你再去探望他,應該會有意外收穫的!”
蘇以諾一聽他說去醫院,立刻就在心裡產生了排斥,於是臉色慘白的反駁:“醫院,那地方我去不了……”
陸雲寒詫異的看着她臉色的異常,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堅定的反駁自己的計劃,竟然就是爲了不去醫院!
“爲什麼不去?”
她手指摳着衣服,臉色有些緊張的說:“我不能去醫院的,我不去,除了這一條別的提議我都聽你的。”
她不是不去而是去不了,否則她昨天就第一時間跟着方靖宇去醫院了。
“你在否定我麼?”陸雲寒沉着臉,口氣裡顯然是毋庸反抗的強勢。
“反正,我不去!”
令他意外的是蘇以諾的態度竟然比他更加堅決。
他臉色一沉,推開椅子就站了起來……
“去不了醫院?這是什麼毛病?”她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毛病!
在他冷眸的注視下她漸漸低下頭去,心頭不好的感覺令她無法平靜。
陸雲寒也不多廢話,直接用電話吩咐厲兵立刻去聯繫一傢俬人醫院,表情嚴肅的看着蘇以諾,等待她反應……
去不了醫院,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有人有這種毛病!碰到這樣的情況他也算是中獎了!
二十分鐘之後,厲兵就給了回覆:醫院已經聯繫好了。
蘇以諾低着頭用祈求的聲音說:“我真的不去……我不能去……”
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哪裡是能由她決定的呢?
陸雲寒拖着十分抗拒的蘇以諾進了車,厲兵在前面開車,陸雲寒則一臉陰沉的盯着她嚇得蒼白的臉,心道:至於麼?進個醫院而已又不是去太平間,難道這個女人是在裝柔弱嗎?
車開到了高檔的私人醫院的門口,蘇以諾被陸雲寒毫不客氣的從車上拖了下來。
剛下來時她沒有太多的反應,因爲醫院環境比較優雅,和高檔小區裡的活動廣場差不多。
蘇以諾自知掙脫不了他,只能深吸一口氣,由着陸雲寒把她往醫院門診牽。
厲兵在後面跟着他們,對老闆的這個舉動很是不理解。
陸雲寒見她神色沒有異常便繼續拉着她往病房樓裡走,一進入住院部,蘇以諾就聞到了消毒水味,心理立刻抽搐難受,所以立刻掉頭要往外跑。
“我不進去,你鬆開我!”
她拼命的掙扎着,奈何陸雲寒卻死死的攥着她的小胳膊,根本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就不信了,進個醫院能有多可怕!
可是蘇以諾卻似掙命的往外逃,那種抗拒和排斥根本不似假裝。
若不是厲兵提前清空了這棟樓,他們的樣子必然會引起很多人的圍觀!
“陸雲寒你放開我,我不進去,你放開我,我不要去!”
她一個小女子根本沒多少力氣,情急之下她低頭就往他抓住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咬上了一口。
“蘇以諾!”他看着被狠狠咬住的手背,覺得她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敢咬自己,而且咬上以後還一直不鬆開!
更想不到她竟然生得一口利齒,簡直要疼死他大爺的了。
“boss!”
厲兵急忙拉開了情緒失控的蘇以諾,在他跟着陸雲寒的這些年裡還沒有看到過有女人能傷到他。
厲兵知道,剛纔陸雲寒不是推不開蘇以諾而是驚訝和不忍……否則憑她那副小身板子,陸雲寒隨便一甩就飛了。
被拉開以後,蘇以諾瑟縮着身體坐在地上,頭埋在抱着的雙膝裡不住發抖,那個樣子如同被人突然打破了殼的小雞一樣無助害怕。
陸雲寒沒有理會手上被她咬壞的地方,而是放緩了情緒蹲下來,看着她一雙無助驚恐的眸子說:“小糯米,你看看,這裡什麼也沒有,你在怕什麼?”
這裡連一個醫生和病患也沒有,除了還殘留着的藥味和消毒水味以外什麼都沒有,難道就這樣的地方她也會害怕嗎?
她怕的到底是什麼啊?可是看着她坐在地上驚恐的樣子他眉宇深皺,心生憐憫。
她閉着眼睛,當年的場景依舊如同烙印般折磨着她……
她不想面對,也不願意想起的那些記憶殘存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Wшw▲ тt kan▲ ℃O
六年前的某一天,她的媽媽蘇小云在做飯的時候忽然暈倒,在好心鄰居的護送下她和哥哥終於把媽媽送進了醫院,但是媽媽卻被確診爲了癌症晚期。
她和哥哥當時也不過十三歲,根本沒有能力賺到醫藥費,但是他們不能沒有母親,所以他們在鄰居叔叔的幫助下賣了唯一的房產。
但是那間破房子對於昂貴的醫藥費而言卻也是杯水車薪。
沒了房子的兄妹兩人每天都在母親病牀的下面打地鋪,吃住都是在醫院。
護士每天都要來催她們找大人簽字……簽字的內容卻是關於放棄治療的。
癌症晚期,哪裡還有治療的價值?
可母親是家裡唯一的支撐和信仰依靠,所以她們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她無法想象如果沒有母親沒有了家,她和哥哥會變成什麼樣子。
母親整日躺在病牀上,藥水從包骨的皮膚裡打進去卻沒有絲毫作用。
那時候很多好心人對她們說,在這裡住院也是浪費錢還不如放棄了。
她很難受,總是想着哪一天母親會被忽然治好,然後帶着她和哥哥回家……
一天晚上她摸着黑從地上爬起身去廁所,當時哥哥睡得很沉,所以她沒有打擾就推開病房門去了公共衛生間。
就在她從廁所裡出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叔叔……
那個叔叔長得黑瘦,那一刻她聞到了那個男人身上有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那個叔叔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拉着她問:“我聽說你媽媽生病沒錢做手術是嗎?”
還帶着睡意的蘇以諾皺着眉,乖巧的點了點頭……
男人笑了笑又說:“哦,叔叔很有錢,你跟叔叔來一下,或許叔叔可以幫助到你們。”
當時年幼的蘇以諾真的相信了,因爲她做夢都希望母親可以病癒,所以她就跟着那個怪叔叔走了。
一邊道謝一邊還說以後歸還的事兒……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的時候她看到裡面黑黑的什麼都看不真切,她有點害怕了,於是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進去!”那個剛纔還和顏悅色的叔叔忽然從後面一把將她推了進去。
她立刻意識到了危險,於是奪命似的往外逃,但是小小的身體卻被身後那個叔叔牢牢的抱住了。
她驚恐的看着門縫那道微亮的燈光,聞着身後男人身上的消毒水味大叫出聲。
但是隻叫了一聲,就被一雙滿是消毒水味道的手堵住了嘴巴,然後那個叔叔開始撕扯她的衣服,那個時候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反抗,即使反抗力氣也很小……
她看着黑暗裡那個向自己靠近的男人,如同西遊記裡會吃人的妖怪一樣眼裡放着兇狠而貪婪的目光!
那一刻她是真的被嚇到了,被嚇得不住顫抖無法動彈。
無助,恐懼,瞬間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烙下了難以磨滅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