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寒,你就是個變太的偷窺狂魔!”
蘇以諾狠狠的瞪着頭頂上方藏匿在小花籃裡的裝飾物,恨不得把他從監控器裡面扯出來。
“丫頭,你就野吧,等你回來的。”他含着揶揄的話又令她臉上一熱,然後瞬間掛了電話,拿了塊布堵上了監控器。
不過,她不知道這小車裡按了幾隻監控器,所以也不知道堵沒堵全,到處摳了一圈之後,她還真的困頓了,索性就真的拿了條毛毯蓋在身上躺倒睡覺了。
辦公室裡,陸雲寒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小人兒自顧笑得溫暖。
向陽看着他那副癡迷模樣不禁不怕死的開口,似朗誦般:“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交,配的季節……啊!”
一個無線鼠標不偏不倚正落在裡他頭上。
向陽撿起落在地上的鼠標,咧開嘴繼續貧道:“寒哥,這鼠標多貴啊,你真捨得?”
卓一恆也好死不死的插言道:“寒哥現在是除了老婆什麼都捨得,今天要不是昊哥去了他那裡,這方案還不知道怎麼調整呢。”
陸雲寒一記凌厲的眼神遞了過去,向陽趕緊擡屁股往門外躲。
“你倆是廢物麼?這麼簡單的事處理不了?”
他被氣爆了,他手下的人怎麼可能是廢物呢。
卓一恆拍着心口解釋:“不簡單啊寒哥,你要知道我和向陽只是個掛名的特別助理,沒實權的,公司那個副總,就你爺爺派來那個,特難纏……”
“他就是一個臥底!”向陽沒好氣的說。
“別亂說話。”陸雲寒不高興的數落了一句。
他爺爺犯不着派臥底在他身邊,無非是早年怕他一個人創業受阻所以指派個幫手罷了。
可惜他一向不按套路出牌,所以這個幫手一直都是累贅,不過這些事情他心裡有數卻從來不說。
爺爺派的人再不好,他也不說,畢竟那是爺爺的狗,所以別人也不許說。
“自從上次在方家放的人暴露了之後,對方家的瞭解就一直停留在表面了,要不,你倆去?”陸雲寒看着向陽,很期待的問。
“開,開什麼玩笑啊。方家的人都認識我們,怎麼進去當臥底啊?毀容啊……”
向陽最是惜命了,纔不會輕易入那老狐狸洞呢?
陸雲寒眼角噙着隱隱笑意,向陽看到他那副樣子頓時感覺脊背發涼,於是趕緊站到了卓一恆身後。
他就知道陸雲寒在打自己的主意,然後果不其然就聽到了陸雲寒的話:“所以嘛,你就可以去方心蕾身邊當個保鏢啥的。”
“我不去,還是讓一橫去吧,他輕車熟路,啊!”向陽沒想到卓一恆會突然用胳膊肘懟自己,以至於他措手不及間被懟得好疼。
卓一恆的敏捷反映自然逃不過陸雲寒睿智的眼底,但是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用手指慢慢敲擊着辦公桌面,聲音淺淡的說:“那怎麼辦呢?”
向陽從卓一恆身後露出半個腦袋,笑着說:“要我說,寒哥你自己去,當個上門女婿什麼的……別,電腦太貴了,浪費了,寒哥。”
向陽抱着頭趕緊蹲下,以免被他手裡那臺一體機砸死。
“向陽說的也是個主意,畢竟方小姐對你還有餘情。”卓一恆的話說的倒是自然,毫不顧忌陸雲寒隨時可能發飆的手。
“呵呵,所以我該和方氏合作,把新材料的專利拿出去共享,然後換得最好的系統?”
陸雲寒挑了下眉梢,尋問的看向卓一恆。
卓一恆連忙解釋道:“材料環不環保消費者也不關注啊……”
“現在不關注,以後一定關注。每年我們銷燬的廢舊電子產品都要消耗很大一筆錢。
如果整個裝置可降解,那就可以把電池裡面的有毒地方拆卸下來單獨處理,這樣會減少很大一筆處理費,而且是長久的。”
陸雲寒有他的想法,所以不可能輕易放棄。
向陽坐在地上,背靠着卓一恆所坐的沙發,輕聲質疑:“可是,這很耗錢,方氏集團把材料研發出來之後,還沒錢投入生產,那東西就到你手裡了……細細算下來,平均每一臺手機的成本都要多八百到兩千塊……消費者會當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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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呀,經過數據平臺的調查結果顯示,百分之七十的消費者關注手機運行穩定問題,而百分之五十六關注的是手機價格,至於材料環保關注度只有百分之七點八……
“今天不關注的,明天也許會關注,這也就是爲什麼方成冬願意冒着風險投錢在那個項目上的原因。”
陸雲寒說完就繼續講着,然後將目光重新轉向了電腦,繼續工作。
還有一個他忽然沉默的原因,那就是蘇以諾,他一想起那個事就有點後悔,後悔讓蘇以諾受委屈了。
而令他心疼着的蘇以諾,現在卻跟沒事人一樣躺在車子上睡得特別舒服。
凌也昊把車子開得平穩,空調也開得事宜。
當蘇以諾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經睡了三個鐘頭了。
她看着凌也昊不好意思的說:“找一家飯店休息一下吧,你都開了這麼久的車,肯定累壞了吧。”
想他可是沒吃過苦的太子爺,這下可真是受累了,權當了一天的司機。
其實只要他開口,找個司機過來也是件容易的事,可他偏要自己送,也真是奇了怪了。
凌也昊將車開車到了城邊的一家小餐館門前,下車的時候還不忘給蘇以諾開車門。
只是他那清高的眉宇一直蹙着,顯然是不願意到這種小地方吃東西。蘇以諾不禁想起了陸雲寒,那時候他可是跟着自己到了李奶奶家的小店鋪去吃麻辣拌啊。
但凌大少爺顯然又更爲潔癖一些,所以她實在不想爲難他。
“要不換一家吧。”可是她放眼望去,這一帶的飯店也都是這副模樣。
因爲飯店在城邊,所以來往的客人很多,沒進門蘇以諾就能猜到裡面的樣子。
“這不是挺好的麼?”雖然站在門口的凌也昊已經感覺不適了,但還是邁開大長腿一往無前的推開了飯店的門,然後又懵在了原地……
裡面擠擠擦擦的都是人,想找張獨立的桌子都不容易,而且還特別髒。
這種小飯店在二十年前的繁城比較普遍,可那時候凌也昊才七八歲,在家享受着私人高端的生活,根本接觸不到那時候的社會生態。
“借光一下。”一個女人端着一晚麻辣面從凌也昊身上匆匆而過,沒有服務生,所以客人們都是自己在窗口端餐食的。
此刻凌也昊身上是一套米白色的杜嘉班納小西裝,驀然身邊路過一個端着油碗的人,自然是渾身的不舒服。
他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好幾眼,儘管人家根本沒在他身上蹭上油污,但還是覺得油分子會飛到自己衣服上。
凌也昊與這種十八線的小飯店風格完全格格不入,蘇以諾實在無法想象他坐在那裡吃麪條的場景,於是提議道:“要不咱們買點麪包回車上吃吧。”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凌也昊不僅好面子還死鴨,子嘴犟。
他能看的出來蘇以諾是爲了自己高貴的衣服着想,所以自尊心一上來他便很自信的說:“這不是挺好麼?你吃什麼我去要。”
蘇以諾看着他,在他信心滿滿的樣子下鬆了口:“小云吞吧。”她這樣說完就被凌也昊推向了一處空位置上。
“好嘞,在這等我,小云吞馬上就到。”他溫柔的說完,一雙明眸笑意彎彎。
“好,辛苦了。”蘇以諾這樣說着,可心裡還是放心不下,眼睛一直追隨着凌也昊的身影。
只見,凌也昊好不容易纔排進了等待的隊伍裡,然後左顧右看顯然很不習慣被陌生人近距離簇擁。
當他把托盤端到蘇以諾面前時更是長舒了一口氣。
“謝謝。”蘇以諾拿出包裡的溼巾給他擦着桌子和凳子,雖然這已經是擦過的第二遍了,但她仍能感覺到凌也昊內心深處的無比嫌棄。
可是怎麼辦吶,她就是從這種小地方出來的呀,甚至她住的地方比這裡還貧窮……
“行了,你快吃吧。”凌也昊看不得蘇以諾像個服務生一樣給自己擦桌子,於是狠了狠心一屁股坐了下去。
蘇以諾也不客氣了,想着快點吃完好快點離開。
但是偏頭看去,凌也昊依舊在對着碗裡的雲吞發呆,顯然他是在進行心裡建設了。
可惜凌也昊的心理建設沒到一半就迎來了某大叔的挑戰。
那位大叔坐在凌也昊的對面,很認真的在吸着碗裡的雞絲麪。
“呲溜!”一聲,蘇以諾眼看着那麪條落入了大叔的嘴裡,順帶還揚起了一些湯水,差點沒濺落到凌也昊的碗裡。
凌也昊瞬間就皺起了眉頭,看着大叔的表情裡多了些許疑惑。
可憐的孩子啊……蘇以諾趕緊吹了吹碗裡的雲吞,然後快速吃了起來,想着凌少爺在這裡多待一秒都是遭罪。
“呲溜!”
蘇以諾驚訝的看着凌也昊的袖口,因爲那件價值不菲的西裝真的被對面的大叔濺上了油污。
凌也昊抽回放在碗上的手臂,咧着嘴角,默不作聲,畢竟他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和大叔吵架。
而他對面的大叔還恍然不知的認真吃着面,看都沒看凌也昊。
“擦擦吧。”蘇以諾將手裡的溼巾遞給他,他接過之後開始一邊一邊的擦着袖口,差點沒把那袖子擦漏了。
蘇以諾三兩口吃掉了碗裡爲數不多的雲吞後說:“我吃飽了。”其實也就是個半飽。
“那走吧。”凌也昊終於如臨大赦般連忙起身,向外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