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囑咐於微不要跟母親提他淋雨和受傷的事情。於微點點頭。
唐宋陪着於微母親聊天,於微就拿着衣服去洗。唐宋聽着於微在衛生間洗衣服的聲音,心裡很自責,他走到於微身旁說道:“微微,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還讓你受累。”
於微心情很好,看着唐宋恢復如初的神態,她很高興,笑着說:“沒事,大哥陪媽媽聊天那麼辛苦,我幫你洗衣服是應該的。”
於微從水裡拿出衣服使勁擰乾,然後掛在衣架上,從來沒有親自洗過衣服的她此時手指痠疼,紅腫起來。
唐宋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他無意中多看了於微幾眼,於微的臉突然就紅了起來,忙背過身子說道:“大哥,你是不是該休息一下啊,這兩天累壞了吧?”
唐宋忙點頭走了出去。
於微忙關上衛生間的門,捂着突突跳的心口,臉紅得像四月桃花。她不由自主照了一下鏡子,發現自己居然很在意唐宋了。
唐宋剛要回房間休息,於微母親叫道:“洋洋,今天外面下雨,我不能去散不了,心裡悶的慌,你給我談個曲子吧?”於微母親看起來很孤單的樣子。
唐宋胳膊很疼,但又不忍心拒絕老人急忙答應,他坐在鋼琴旁,轉身問道:“媽,你想聽什麼曲子?”
於微母親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要聽什麼曲子。
唐宋想了想說:“我給你彈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可以嗎?”
於微母親點點頭。
唐宋打開琴蓋,開始彈奏起來,他的左胳膊受了傷,彈琴的時候很疼,直接影響了他彈奏的效果。
於微母親聽着聽着,就生氣的制止唐宋說道:“別彈了,你彈得音質都不準,你是在應付我嗎?”
唐宋嚇了一跳,沒想到老太太居然這麼小小的瑕疵都能聽得出來,他忙說道:“媽,你別生氣啊,我都很長時間沒有彈這個曲子了,有點生生疏了。我重新給您彈。”
唐宋忍着疼痛重新開始彈曲子,這次,他不敢有半點馬虎,他的額頭不一會兒就滲出汗珠。
於微聽到了母親的話,她忙進來想替唐宋解釋,看到唐宋又認真彈琴的樣子有些感動,她看着唐宋緊緊抿着嘴的表情,知道他胳膊很疼,就示意唐宋停下來,唐宋忙要搖頭。
於微看母親認真傾聽的樣子,手不時的跟着做手勢,她只得讓唐宋繼續彈完。
唐宋的汗珠掉在了琴鍵上,於微急忙取來紙巾給唐宋擦汗。唐宋慢慢閉上眼睛,將自己置身於音樂裡,彷彿這樣才能減輕他心裡的創傷。
於微母親沒有像每次那樣叫停,而是一直聽,一直聽,聽不夠的樣子,她在這個音樂裡尋找着她少女時代的記憶。
一個小時後,於微母親感到了疲勞,她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於微示意唐宋停下來,然後扶着母親進了臥室。
於微母親很快進入了夢鄉。
於微回到客廳,看到唐宋正在慢慢站起來,他的左胳膊上的傷口處滲出了血液。
於微急忙說道:“你剛剛是把胳膊的傷口處有拉傷了,我給你換換藥吧?”
唐宋搖搖頭,微笑着說道:“沒關係,皮膚之苦算不了什麼。”
“你得需要休息,”於微忙說道。
唐宋點點頭回道自己的房間,他躺在牀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於微坐在客廳,想着唐宋白天淋雨的事情,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這麼落魄的樣子。於微聽到唐宋喊着伍月的聲音,她判斷一定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發生了變化。
認識唐宋這麼久,雖然看到過唐宋與一個叫東方小月的女人的合影以及他們的孩子照片,但是於微並不知道伍月就是設計師東方小月。他以爲在唐宋心裡一定還住着一個不一般的女人:伍月。
於微更不明白,東方小月那麼優秀,唐宋爲什麼又愛上一個叫伍月的人呢?既然唐宋是千里迢迢奔東方小月的服裝展銷會而來,爲什麼又不見他們夫妻在一起呢?
一團團迷霧籠罩着於微,她不由自主地向唐宋的臥室方向望了一眼。
唐宋突然叫道:“水,我要喝水。”
於微聽到唐宋叫喚,她急忙倒了一杯涼白開推開唐宋的房門走到唐宋牀邊,她看到唐宋正在痛苦地掙扎着,面色通紅,身體縮成一團,嘴裡不停地要水。
於微說道:“水端來了,你坐起來喝吧。”
唐宋沒有反應,聲音越來越低。於微喊了幾遍,唐宋都沒有理睬。
於微急忙摸了一下唐宋的額頭,唐宋額頭滾燙,嘴脣乾裂。於微知道唐宋發燒了。她急忙把唐宋扶起來,把水給唐宋喝下去。然後把唐宋放平,拿過被子給唐宋蓋上。
於微給唐宋掖上被子,她看了看唐宋的臉,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急忙站直身體,轉身要走,唐宋突然一把拉住了於微的手,嘴裡喃喃道:“你別走,你不能離開我。”
於微嚇得急忙要推來唐宋的手,卻被抓得更緊。唐宋使勁一拉,於微就倒在了牀上,唐宋趁機翻身將於微按住,他迷離着雙眼,聲音裡帶着無限悲傷說道:“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離開我,我們曾經那麼相愛,那麼和諧,你爲什麼要變心,我哪裡不好,你告訴我?”
於微非常尷尬,她知道唐宋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叫伍月的女人,她焦急地說道:“唐宋,你放開我,我不是伍月,快鬆手。”
唐宋使勁睜着眼睛,卻還是不清醒,他捂着於微的嘴說道:“你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想逃避我背叛我?你不知道我多麼愛你嗎?爲了你,我命都可以不要,你還想我怎麼樣啊?”
唐宋低頭向於微的臉上吻去。
於微羞得臉通紅,她拼命掙扎着。
唐宋失望地說道:“你在拒絕我?你是真的很討厭我。你愛上誰了,你說?你說啊?”
唐宋幾乎是哭着說完的,他撲倒在於微的身上。
於微的身體被侵犯,頓時一股惱火衝上來,她擡手就是一個嘴巴打在唐宋的臉上。
唐宋一愣,眨了眨眼睛,喃喃地說道“小月,你是真的不愛我了……”
唐宋四肢無力,失去了知覺。
於微費了半天力氣,才把唐宋推開。於微站起來整理了一下着裝,轉身要走,他看到唐宋的眼睛滾落一滴眼淚。她伸出手指,將唐宋的眼淚拭乾,然後走出唐宋的房間。
於微身上都是冷汗,她走進浴室放了一盆熱水,然後脫掉衣服,躺進了浴盆裡。於微閉上眼睛泡澡,腦海裡浮現出從第一次遇到唐宋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的心變得不安起來。
唐宋原本處事穩重,爲人低調豪爽,心地善良。於微對唐宋的好感與日俱增,特別是唐宋爲了讓於微的母親開心,不嫌麻煩,將老人帶到了海鑫國際,一路上精心照料。這一切都讓於微從心底敬重。
於微睜開眼睛,她摸着自己滾燙的臉頰,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幕,讓她難爲情起來,她不但不討厭唐宋,反而喜歡上他的氣息。
於微想着想着,感到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她使勁掐了自己一把,她要讓自己清醒過來,因爲唐宋是一個有家庭又又兩個孩子的男人。何況除了東方小月這個原配夫人,他一定還有一個叫伍月的女人,唐宋對這個伍月愛得那麼深,讓於微羨慕起來。
於微洗完澡,躺在牀上,傾聽着外面的雨聲,心裡有些淒涼,她想起哥哥,想起那個與她分手了的男朋友,她心灰意冷。無論愛有多深,都將在現實面前一文不值。
於微順嘴說了一聲:“都是浮雲。”然後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