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微忙點頭,抱歉地說道:“好,你早點休息。明早,我母親有起早散步的習慣,每次哥哥在家,都會陪她散步,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請你陪陪她。”
唐宋點頭道:“好啊,沒問題的。”
唐宋躺在牀上睡不着,心裡思緒萬千,他翻身下地,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望着狡黠的月空,心裡充滿惆悵。
一大早,唐宋就起來了,他洗漱完畢,就到了院落裡。
於微拉着母親剛剛走出房門,唐宋趕緊過去說道:“媽,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於微母親微笑着說道:“習慣了,你不在家的這些日子,我睡不着,起得就更早了。”
唐宋伸手握住老人的手說道:“媽,我陪你散步吧。”
“好,這些日子都是小薇陪我,她一直也沒休息好,你回來了,正好可以替替她。”於微母親回頭囑咐女兒回去休息。
在唐宋的攙扶下,於微母親慢慢走着,她雖然瘦弱,但是身體卻很硬朗,一路上,老人不斷講起從前她帶着孩子們開服裝店時的事情,不時的咧嘴笑。
於微怕母親問太多的事情,唐宋答不上來,會穿幫,就一直跟在後面陪伴着。
於微母親站在一座涼亭上,向遠方眺望,雖然她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依然每天都做着相同的動作。
於微見唐宋好奇地望着母親,就說道:“媽,爸爸已經不在好多年了,你每天都在這裡守望,不覺得厭煩嗎?”
於微母親說道:“我每天在這裡,看着他回來的方向,心裡就安穩。就好像他每天都在陪伴着我。”
唐宋看着老人一臉的滿足,羨慕不已。
於微母親眺望了很久,才慢慢的轉身牽着唐宋的手走到一座小廣場,老人開始慢慢地打起太極拳。
於微也跟在母親後面學着母親的樣子做各種動作。
唐宋拿出手機,拍下這寧靜的一幕。
吃過早飯,於微母親由女傭陪伴着去養生會館做養生保健,臨走時,對唐宋說道:“兒子,晚上媽媽要聽你彈琴。你可得早點回來。別讓我等久了。”
唐宋忙答應着:“放心吧,媽,我都好久沒有聽衆了。你是我唯一的忠實的粉絲。”
於微母親臉上綻放出光彩。
唐宋目送於微母親上車離開,他也準備出門。
於微忙攔住唐宋說道:“你是不是打算離開?”
唐宋說道:“我隨便出去走走,順便辦點事情。”
“你不會不回來了吧?”於微很擔心,“如果你走了,我母親會非常傷心的。你不能扔下我母親不管啊?”
唐宋一臉驚詫:“小姐,你不會要綁架我吧?我也不能天天長在你們家?我總得有自己的事情做吧?”
於微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母親剩下的時光不多了,你可不可以陪她走到最後一程?我不會讓你白白浪費時間的。”
唐宋很不開心的樣子,說道:“我的時間都浪費在這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你能不能再找一個人做你的哥哥啊?”
“怎麼可以隨便找呢,你的氣質和聲音,都跟我哥哥很像,而且,我母親都沒有提出任何質疑。她一向都是很嚴禁的人的,能夠對你很滿意,說明你演的兒子非常成功的。”於微開心的說道。
唐宋搖頭道:“我也只能再陪她幾天,我就要離開這裡了,你要有個準備。”
於微的眼光暗淡下來,她說道:“你不要擔心,我會給你付報酬的。”
於微轉身上樓,她從保險櫃裡拿出一個紅色的本子看了看,然後匆匆走下樓。
唐宋正在客廳的窗前望着外面發呆。
於微走到唐宋面前說道:“如果你願意陪我媽媽到最後,這個就是你的。”
唐宋轉身,看了一眼於微問道:“這是什麼?”
“看看就知道了。這個給你做爲你的酬勞總該可以吧,只要你能讓我媽媽過得開心,它就是你的。”於微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唐宋。
唐宋打開紅本子,看到上面寫着這座宅院的名字,還有房本上的房主名字:於洋。
“這座宅子是你哥哥的?你怎麼可以隨便送人呢?”唐宋把房本遞給於微。
於微接過房本說道:“這座老宅是我太爺爺在世的時候建造的,這裡的每一磚一瓦都是祖山留下來的。雖然爸爸去世很早,我和哥哥一直秉承着家中的祖訓,好好愛護這座老宅。”
“這個房本是哥哥出事前才更名完的,不想沒多久,他就出事了。我每天忍受着悲傷,還有裝作愉快地陪着母親,不能讓她知道半點消息如果母親不在了,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於微的眼淚沿着粉腮流下來。
唐宋問道:“你就爲讓我讓我陪你的母親,用這麼厚重的東西作爲償付我的酬勞,有點太誇張了吧?”
於微說道:“一點都不誇張,沒有什麼比能讓我母親快樂最重要的事情了。你能陪她,說明你的愛心更加昂貴。”
“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倒是很願意陪她。也不需要你支付什麼報酬,只是我真的是過幾天就要離開這裡的。”唐宋有些煩躁。
“跟我來。”於微說完,走出了房間。
唐宋不知道於微要幹什麼,就跟在後面走出來。
他們沿着院落的甬路走到一座涼亭,放眼望去,庭院的四周種滿了昂貴的樹木。綠樹掩映中,可以看到數間雕龍畫鳳的樓閣。一座水池在樓閣前面蜿蜒到宅院外面的一條河裡。
於微說道:“這座宅院已經有二百年了,它的價值在千萬元。曾經有許多地產商和富豪想買這座宅子,母親都沒有賣,它是我們於家的象徵,可是現在我哥哥不在了,於家走向了沒落。”
於微的話語中都是淒涼。
“不是還有你嗎?這麼好的地方怎麼可以輕易放手呢?”唐宋欣賞着滿園景色,覺得它的價值不遜色於唐家大院。
於微說道:“找個地方有太多的回憶,我當然捨不得,可是如果母親也不在了,我又怎麼能生存下去?惟有離開這裡,才能讓我再多活些時日,我就已經滿足了。”
太過淒涼的感覺在於微的眉頭升起。
唐宋問道:“你沒有愛人嗎?”
於微說道:“愛人出國了,就因爲我要陪伴母親,他跟我分了手,從此一刀兩斷,再無消息。”
唐宋覺得讓一個女人承受這麼多的痛苦簡直是太殘忍。他走到於微身旁,把於微抱進懷裡,輕輕安撫她的頭,說道:“放心吧,我會陪你一同陪伴老人家的。”
於微感激說聲謝謝。
於微的情緒慢慢好起來,她擡頭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去留你自己決定吧。如果你留下來,媽媽就能多一些開心。如果你走了,也是應該的,畢竟她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唐宋說道:“如果我走了,你是不是還要找一個哥哥代替你大哥。”
“不,不能再找了,那樣的話,我媽媽就不會再相信了,我只能把實情告訴她,她能堅持多久,就只能靠天意了。”於微說道,她轉身走出涼亭。
唐宋跟在後面,對眼前的女人多了幾分敬重。
唐宋說道:“我出去一下,晚上四點前準時回來,不會耽誤事情吧?”
於微看了一眼唐宋說道:“不會的。白天你隨意。另外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可以提,我會盡力滿足你。”
唐宋搖搖頭,走出了於家院落。
唐宋要去自己下榻的酒店取回自己的車子,卻找不到自己要去的方向,他在路上徘徊啊了半天,最後見到一個過路的人,他過去問路,那個人很隨意地指給唐宋一條個方向,就急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