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一結束,安然便收拾好行李打算去北京。
“你直接去北京嗎?”王蘭也在一旁收拾着行李,儘管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
“嗯。”安然點點頭。
“不先回家一趟?”王蘭小心翼翼地問。
“嗯。”安然依舊淡淡的點點頭。
“還在鬧彆扭?”
“沒有啊。”安然中午擡頭,看着王蘭輕輕笑了笑,“去北京的事,已經徵求他們的同意了。只是暫時還不想回家而已。”
“好吧。”王蘭愣了愣,“我還想着,如果你和大伯母和好了,也好幫我打聽打聽我姐的下落。”
安然抿了抿嘴脣,看着王蘭的眼睛輕聲問:“你真打算去找你姐?”
“嗯……”
“事實上,我託安迪哥幫忙打聽了一下。”安然沉思了幾秒,悶悶的開口,“他只打聽到,芳芳姐被你爸媽接回老家了,但具體嫁到何處,他也不清楚。所以……”
“我知道了!”王蘭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安然疑惑的看着王蘭。
“我回家一趟。”
“回老家?”安然又問。
“嗯。”王蘭臉色平靜的點點頭,“遲早是要回去的,不能一直躲着他們,一直逃避現實。”
“要不要我推遲幾天去北京?先陪你回家一趟?”聽聞王蘭打算回老家,安然登時有些擔憂,畢竟她清楚的知道,王蘭父母的人品是怎樣的低劣。即便回去與他們對質,也未必會問出什麼。
“不用了,安然。”王蘭拉着安然的手,輕輕地握了握,“我自己可以的!你趕緊去北京看葉梓吧,比起我自己,我更加擔心她。”
“王蘭……”安然的鼻子一酸,心裡涌上一陣心疼。
“安啦!”王蘭反倒笑着拍了拍安然的後背安慰到,“再怎麼說,那裡是我的老家,他們是我的父母。”
“可他們不是一般的父母。”安然喃喃的開口。
“我知道怎樣應對他們。”王蘭依舊淺淺地笑着,臉上的神情毫無波瀾。
臨行的前一天,兩人久久沒有入睡,而是躺在牀上聊了一整晚。對未知的擔憂,對即將升入高三的焦慮……
第二天一早,安然摸黑起牀,做好了早飯,並沒有吵醒王蘭,便拖着行李走出了門。
“安然。”安然剛走了幾步,突然從身後躥來一個人影,拉住她的胳膊。
“啊!”安然被狠狠嚇了一跳,擡手朝那人的臉上招呼過去。
“安然……是我!”所幸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安然的手,這才逃過一巴掌。
“閆磊?”待安然看清來人的模樣,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你怎麼來了?”
“王蘭和姚望是不是見過了?”閆磊看着安然的眼睛問。
“跟你有關係嗎?”安然不願搭理他,皺着眉打算離開。
“當然有關係。”閆磊悶聲開口,“她和我是訂了婚的關係。”
“呵……呵呵!”聽了閆磊這話,安然忍不住冷笑幾聲,“訂婚了的關係?你還記得你們訂了婚?你平日裡對她是什麼態度?那個女生又是怎麼一回事?現在你跟我說,你們是訂婚了的關係!你女朋友砸傷王蘭的時候,你怎麼不記得你們是這種關係?”
“我早說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閆磊咬了咬牙根,伸手攔住安然。“你們爲什麼從來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因爲我們沒興趣知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安然淡淡的開口,“既然你問我,那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不錯!王蘭和姚望的確已經見過面了,而且……”
“而且?”
“王蘭自始至終都沒忘記過姚望,他們心中一直都有彼此!”安然冷冷的開口,“你滿意了?可以讓我走了嗎?對不起!我趕時間。”
“我知道了……”閆磊微微蹙眉,“你走吧。”
安然推開閆磊,拉着行李箱快步走出了巷子口。
閆磊立在安然的出租屋門前,看着窗戶發呆。也不知站了多久,他這才轉身打算離開。
“閆磊!”這時,王蘭拉開了房間的門。
“王蘭?你……”閆磊有些意外,“我們說的話,你剛剛都聽到了?”
王蘭點點頭:“進來說吧。”
閆磊稍作猶豫,還是動了動步子,跟在王蘭身後走進屋子。
“還沒吃早飯吧?”王蘭拉開凳子,坐飯桌前,“一起吃點。”
“你和姚望……”
“嗯。見過了!”王蘭擡眼看着姚望,“今天即便你不來找我,我也準備去找你呢。我們之間的事,拖了這麼久也該有個了斷。”
“什麼了斷?”
“你明知故問。”王蘭輕輕地笑了。
“你打算拋開我,再回到姚望身邊?”閆磊坐在王蘭的對面,
“我們之間,似乎不存在誰拋開誰吧?”王蘭依舊笑着,“我現在才明白,當初答應和你訂婚,正是一切錯誤的開端。”
“我們之間,只是一個錯誤?”閆磊的眼裡閃過一絲難過。
“不然呢?”王蘭的臉色稍稍變了變,“我本就不該答應。我爸媽爲了錢把我往火坑裡推,我竟然那麼傻,真的往裡跳。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爲什麼不找個對自己好的人呢?我也希望被人愛護被人尊重,既然現在有了那樣的一個人,我選擇他有何不可?”
“所以,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閆磊沉默了幾秒,這才鼓起勇氣問出口。
“喜歡過。”王蘭定定的看着閆磊,“很久以前……”
“現在呢?”
“想聽實話嗎?”
“嗯。”
王蘭剝開雞蛋,遞到閆磊的面前,低頭笑了笑。
“現在麼?”王蘭撇撇嘴,輕聲開口,“除了厭惡,沒有其他。”
聽了王蘭的話,閆磊的心裡一沉,嘴脣微微的顫抖着:“厭惡?”
“是。厭惡!”王蘭沉下臉,冷冷的看着閆磊的眼睛,“難道你那般的對待我,還指望着讓我對你感恩戴德?對不起!我是個活生生的人,會難過也有自尊。從前的隱忍,不過是因爲受我的父母所累,現在我悔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