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兒死了,夜北安排人將她的屍體重新放置在蘇昊的別苑之中。
按照夜北對夜瑄的瞭解,他必然還會安排人去調查蘇妍兒和蘇昊之間的貓膩。甚至他會將這一切的屈辱都算在蘇昊的頭上,是他害了蘇妍兒,害了他的長子。
只不過此刻的夜瑄還被仍在荒山野嶺,並沒有人來救他。
最後還是無價最後當真是看不過去了,特地安排了個人將他給送回了恭王府。不過他可沒好好送他回去,而是大搖大擺地送了回去。
而恭王是光着身子回去的。
恭王回去就立刻病了,蒼睿帝連下幾道懿旨,都沒能召喚他進宮。總算是知道夜瑄是當真病倒了,這才安排了太醫去爲夜瑄整治。
而與此同時,恭王府巡邏的侍衛也在別苑裡發現了蘇妍兒的屍體。
孩子沒了,恭王妃死的卻極其安詳。
夜瑄接連遭受幾次打擊,病更加加重了,暫時是不可能在興風作浪了。
倒是蘇昊,夜北一直尋思着該如何來處理他比較好。
葉瑾不提,夜北也不提,可是無價和無心卻不得不思考該如何處理他。畢竟是朝廷重臣,若是就這樣關押,無論如何都不符合規矩。
可是放人,無價和無心都不敢揣測他們家王爺的心思。
“老師,你說這個王妃主子到底是哪裡來的人才,她那醫術,還有身手,當真是不像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顧遠臨閒暇時就開始同黎甄八卦起來。
本來換做是尋常的手,黎甄是懶得搭理他的,可是他偏偏提的是王妃主子葉瑾,那就有話聊了。
他眉眼裡是難掩的得意之色:“我們家王妃主子自然是大小姐,否則如何能嫁給我們家王爺?只不過我們王妃主子比一般的大小姐更加能幹,心智聰慧,運籌帷幄,凡事都盡在掌握。那可是比得上男人的智慧,如何能是普通女子比擬的?”
這話說的可半點不算是誇張,黎甄心裡是當真這樣想的。
北雁站在葉瑾的身邊好笑:“黎先生當真是王妃主子您絕對的推崇者,瞧着把您給吹捧的呀。”
說着她也自知這話說的不太對,抿脣笑着說道:“也對,我們家王妃主子,那自然是常人不能比的。黎先生這話細想下來,也算說的有道理。”
葉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得了,沒想到你這張小嘴也跟抹了蜜一樣,開始捧我馬屁了?”
“我哪裡敢呀,當真是王妃主子值得起這誇讚,否則我同黎先生如何能異口同聲?”
北雁說着俏皮一笑,知道葉瑾不會因爲這點事就責罰她,倒是顯得很造次了。
黎甄聽到聲響,立即拽着顧遠臨站了起來,迎了出來:“王妃主子過來了,也不知會一聲,讓黎甄失禮了。”
“黎先生,你是我長輩,不需行此大禮。”葉瑾開口笑着說道。
“王妃主子雖是這樣說,可是在藥理上的指導,可當得起我的師傅。我如何能夠造次?”黎甄不肯相讓。
葉瑾也不再跟他多費口舌,笑了笑,知道他在有些方面頑固的緊,也就隨着他去了。
倒是他旁邊的顧遠臨,每次瞧着總覺得不太尋常的很。
“聽說你醫理倒是不錯的,不妨同我討論討論?”
葉瑾淡笑着開口。
顧遠臨還沒來得及回答,他老師黎甄就踢了他一腳:“猶豫個甚?王妃主子顯少有這樣提拔晚輩的先例,你當是得到了大好處,還不乖乖跟王妃主子討教一二?”
“哎呦,老師,您別急,我總得正經同王妃主子討教纔好!”
葉瑾禁不住笑了笑。
黎甄被顧遠臨這一反駁,反倒不好意思了。他的確在見到葉瑾的時候,顯得激動了些,毫無人師的風度可言。
可轉念一想,他本就是王妃主子的學生,學生在老師的面前,何必逞強?心裡又自個兒想的舒坦了些。
顧臨遠正經地看向葉瑾:“王妃主子,我聽聞之前的恭王妃生產時,王妃主子使用的剖腹產之法,這倒是前所未聞的醫術,不知道是個什麼道理?”
將人肚皮剖開,然後將孩子從裡面撈出來,在將肚皮合上。
怎麼聽都覺得匪夷所思了些,顧遠臨到如今都還覺得這種做法,匪夷所思,甚至違背倫常。可關鍵問題在於,葉瑾她不僅這樣做了,還完成了,這纔是問題關鍵。
“前所未聞的不代表不可以,我們在對待醫學方面的知識,還是得保持着虔誠敬畏的心爲好,這樣我們在接受很多事情的時候,都能保持接受和創新的精神。”葉瑾眼神微微一轉,眸光裡帶着些許的笑意,從顧臨遠的眼神裡,她就能瞧出來他心底裡的想法。
倒不是不相信,只是還有些微的疑惑。
聽到這話,顧臨遠果然笑了起來:“王妃主子這話說的在理,的確是我太過執念了。只不過。”他的神情微微頓住,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既是王妃主子開了口,我自然是不便隱瞞了,“依照王妃主子剛剛的言語,我們在瞧症的時候,有類似的情形,我們也可以嘗試剖腹之法?”
“自然。”葉瑾倒是十分欣賞顧臨遠這麼有舉一反三的能力,她很是欣慰:“看來你也是有緣之人,改日我們可以討論討論解剖學的概論。”
“解剖學?”顧臨遠仔細地咀嚼着這幾個字的含義,可是並不得其法。似乎按照字面上意思該是如何,但又似乎不太對。
葉瑾點點頭,沒在過多解釋,畢竟初學者還是需要消化消化的。
她今天來這裡,主要是爲了找黎甄。
“你可有空?”
黎甄欣然若允:“王妃主子找我,便是沒空,也得有空。”
葉瑾笑了笑:“先生現在說話可真謂是十分有水平,字字句句都拿捏的十分準確的當,只不過這話虛的很,黎先生莫不是覺得我是個在乎這些虛禮的人?”這話調笑意味居多,她也是玩笑話。
黎甄緊張了,立即賠禮:“王妃主子,方纔黎甄失言了,還望王妃主子恕罪。”
“無妨無妨,我同你玩笑玩笑罷了,黎先生不必當真。”葉瑾說着也開始步入正題來:“我今日來找先生,實際上是有事想要同先生探討一二,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黎甄說着已經引領着葉瑾進了房間。
等到他們走了進去,無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她站在顧臨遠的身邊,冷聲問道:“葉瑾來了?”
“你倒是頭個不稱葉瑾爲王妃主子的人。”顧臨遠看向無情,眸光裡帶着幾分打量。
無情避開了他的眼神,清冷地眸子如寒風般凜冽,“此事同你何干?你不過是黎甄的一個學生罷了,便是你老師黎甄也不敢同我這樣講話,你又是哪裡來的沒長眼的東西。”
顧臨遠被無情這般數落,倒也不生氣,似乎慣來沒臉沒皮了似的。笑呵呵地接話就說道:“這話說的妙處,倒是符合情兒姑娘的性子。只不過。”說着他湊近到無情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只不過,聽聞這葉瑾姑娘可是北王妃,難道情兒姑娘身份高貴,竟然比北王妃位份還要大上幾分不成?”
“你,你——胡言亂語。”
突然湊近的男人氣息清拂過她的臉頰,無情的心尖上泛起漣漪,明明知曉這人不過是個浪蕩慣了的性子,可偏偏自己剛剛還有幾分怪異的情緒產生。惱羞成怒的同時,忍不住出了手,一掌打了過去。
“無情,你這火爆脾氣當真是該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