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這幾天不要出門,我過幾天再來看你。”皇甫烈說着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湊近慕如一,可是女人卻一點兒神色都沒有,好似皇甫烈再做什麼也與她無關。
猶豫了許久,皇甫烈還是開門離開,心中竟比來時還要悵然。 шшш¸ тTk án¸ ¢○
正好李媽在準備早餐,看到皇甫烈有些緊張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和這位男主人打招呼。
“幫我好好照顧她們母子倆,這是我的號碼,如果有急事馬上聯繫我。”皇甫烈將自己的號碼寫在一張紙上交給李媽,這事要是擱在以前他絕對不會做,可是這會他不想放過任何知道慕如一訊息的方式。
李媽急忙點頭應着,皇甫烈則輕輕跨進了皇甫樂天的房間,小傢伙睡相不好,被子七扭八歪的,這還是皇甫烈第一回看到兒子的睡相,不由自主的上去吻了下小臉,見其還在睡,也沒有出聲打擾,直接就出了公寓。
慕如一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好似靈魂都被人抽去了一般,那樣的疼痛讓她刻骨銘心,他們第一回見面的情景再次的出現在慕如一的眼前,也如今天一般殘暴,只是那是慕如一年輕,無畏無懼,即便是受傷也很快能從那痛苦中恢復過來。
可是如今呢?她看似比曾經堅強,卻留下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以及這具蒼白羸弱的身體,在皇甫烈那般的折磨她的時候,慕如一才驚覺自己還會疼,那心底對這個男人還是隱隱的懷着期盼,但也是這種期盼讓她受到了更大的傷害,想到皇甫烈那變臉的模樣,慕如一就覺得四肢都如泡在寒冰裡一般。
疼在身體,痛在心裡。
慕如一想自己再沒有能力去愛了吧?
即便如此,慕如一還是強迫自己下牀,儘管每走一步就如同踩在刀尖上,慕如一開始有些能理解人魚之痛了,她爲了與愛人在一起,而忍受那般的刀割之痛,換來的不過是一片虛無的泡沫。
慕如一刻意的化了淡妝,讓整個人看起來能精神一些,她不想總是讓兒子爲自己擔心,她已經夠不稱職了,不能再讓皇甫樂天看出自己的異常。
吃過飯,慕如一送皇甫樂天上學,這幾乎成了慕如一現在慕如一每天最重要的任務,出門的時候皇甫樂天看着媽咪有些怪異的走路姿勢,仰起小臉好奇的問慕如一怎麼了,慕如一臉色有些微紅,不想糊弄兒子又不能說實話,只能找話題岔開。
皇甫樂天也不深究,跟慕如一講起來自己在學院的英雄事蹟,慕如一嘴角含笑,認真的傾聽着,心思卻有些恍惚。
雖然皇甫樂天才六歲,卻已經被送到了這個市裡最有名氣的高中,因爲比同齡人高出一截,但又比高中生矮些,所以即便是站在高中生的堆裡,人也只以爲皇甫樂天個子小,長得稚嫩,完全想不到他不過幾歲的孩子。
而且這還是小傢伙自己的主意,慕如一也拿他沒辦法。
將小傢伙送到學校後,慕如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力的靠在車上。
原本慕如一是打算待在這個城市的,並且希望皇甫樂天可以得到親人的疼愛和關注,可是昨晚的事情讓慕如一知道,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在猶豫之後,慕如一決定回去向幾家國外的公司投遞簡歷,等到藍夏桐一安全就離開這個城市。
心底最後的留戀,也被那個男人徹底的磨掉了。
皇甫烈離開慕如一的公寓之後,第一回竟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有些自嘲的點了一支菸,頹廢的靠在一隻石柱上,直到程書過來接他。
程書也是第一回看到皇甫烈如此這般頹廢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卻終於什麼話都沒有開口。
皇甫烈見程書來了,才掐滅手裡的煙,一步躍上車。
“去城北吧。”身上還有濃烈的煙味,皇甫烈說完閉上眼睛,程書也不多問,畢竟雲楚楚的事情也是他們做的不夠周到。
一個小時後,皇甫烈出現在了城北的一家療養院。
還沒有進去就聽到病人慘烈的嘶吼聲,皇甫烈微微皺眉,顯然是並不喜歡這裡。
程書上去和這裡的醫生說了句,那醫生殷勤的將兩人請進了療養院。
這家療養院名義上是接受特殊病人的醫院,其實不過是個戒毒所,只是比之戒毒所,這裡的環境更好,藥物和設備更先進和齊全,配備的康健陪護亦是最好的。
程書和皇甫烈被那醫護人員從隱秘的方向帶到了最深處的一個院子,如果皇甫烈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關押重度毒癮着的地方。
果然與外面的不同,這裡的病人全部在一個鐵籠子裡,皇甫烈的眉頭皺得更緊,就連一旁的程書也面色凝重,他們知道許天海狠毒,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將雲楚楚至於這種地步。
看着籠子裡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般人怕是都會被嚇退回去,倒是旁邊的醫護人員看起來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臉色變都未變一下。
終於到了一個最邊緣的籠子裡,打眼皇甫烈就看到一個穿着白色破敗棉布裙的瘦弱女人,整個人捲縮在角落裡,身子微微顫抖着,已經瘦得沒了人行,即便皇甫烈鐵石心腸,看到這樣的雲楚楚心中亦是有些許愧疚的。
似乎感覺到了目光,雲楚楚扭頭看向來人,便目光一乏不乏的定格在了皇甫烈的身上,正好陽光灑下,皇甫烈看着籠子裡瘦到脫形的女人,猛然想起他們第一回相遇,雲楚楚也是穿着這樣的白裙,悠悠回顧,燦然一笑,他便記在了心上。
那時她嬌美如白蓮,他甚至捨不得去褻瀆,可惜生活從來都不是喜劇,她也沒有他想得純白,皇甫烈從來不是個多情的人,所以雲楚楚的背叛註定了這一生再無法牽動這個男人的心,就如皇甫烈在聽說慕如一與藍夏桐的事情,近乎瘋狂的舉動一般,只是雲楚楚與慕如一最大的不同是,慕如一有自己的底線。
“烈……”長時間的嘶吼和被毒癮的折磨,讓雲楚楚的聲音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清甜,帶着讓人難以接受的暗啞。
皇甫烈望了一眼女人,回頭看向那個醫護,“情況怎麼樣?”
“雲小姐的情況很特殊,現在只能用藥物控制,目前還沒有找到能根除的辦法。”那醫護人員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
“烈……烈……是你來看我了嗎?烈……”雲楚楚幾乎是撲向皇甫烈,可是卻被堅固的籠子直接擋在了裡面。
“撐得住嗎?”皇甫烈沒有迴應雲楚楚的激動,而是冷但淡的開口問道。
雲楚楚一愣,好一會才明白過來皇甫烈在問自己什麼,臉色煞白,撐得住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撐得住撐不住。
“我可以抱抱你嗎?就一下下,一下下……”雲楚楚幾乎懇求一般的對着皇甫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