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的眼角餘光瞥見顧安笙手上抓着的果子,舌尖在口腔中繞了一圈,發現有股淡淡的香甜味道,他伸手拿起顧安笙的小手,聞了聞那個果子,味道和他嘴裡的是一樣的。
這期間他雖然因爲發燒而昏迷,可是意識並沒有混沌,所以是知道顧安笙一直在照顧自己的。
他閉着眼,感官十分的清晰,能感覺到顧安笙柔軟的小手拂過他的面頰,然後覆在他的額頭上,溫柔而且輕巧,讓他覺得如置夢境一般。
其實他要感謝那些人,如果沒有跳崖來到這裡,或許,他和顧安笙永遠都會橫着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顧安笙因爲擔憂的淚眼,還有她爲他取子彈時的專注嚴肅,以及傾心照顧發燒的他,每一點,都讓容衍覺得心動。
可是容衍才稍微動了動,顧安笙就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清澈如溪的眼眸看進了容衍柔和寵溺的眸子裡,“你醒了?”
她下意識地把手湊過去貼在他的額頭上,確定徹底退燒了才收回來。
“終於退燒了。”顧安笙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終於徹底清醒了。
然後就見容衍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我臉上怎麼了嗎?”
容衍薄脣輕勾,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顧安笙的小臉,溫聲道:“沒有,很美。”
顧安笙:!!!!!
五個加粗的驚歎號出現在顧安笙的頭頂!
她聽到了什麼!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容衍這個傲嬌的不損她一頓就不錯了,竟然誇她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自覺的,顧安笙就給笑出了聲來,看到容衍一副看白癡的眼神,她才立刻停住了。
“現在怎麼辦?”顧安笙清咳了幾聲,扯開話題。
容衍能看出來她在掩飾自己的嘚瑟,也沒揭穿她,活動了幾下有些僵硬的手臂,沒有回答她。
“難道你想一直住在這裡嗎?”顧安笙瞪着他,“你肩膀上的傷要儘快找醫生治療,否則的話又要復發了。”
聽出顧安笙語氣中的關心,容衍才轉過臉看着她,雅痞地笑了,“一直住在這裡也不錯,有你陪着消遣未嘗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聽聽,聽聽這裝模作樣的口氣!
顧安笙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誰要陪你了!”
“過來,給我揉揉腿。”容衍無視她氣憤的小臉,像個大爺一樣使喚着她。
顧安笙瞪着眸子,“你的手呢?!”
氣在頭上的顧姑娘十分堅定地表示出了自己不願意給他揉腿!
結果容衍卻輕飄飄地睨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一般動了動自己的右肩。
顧安笙:“……”
她的心臟彷彿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蹭蹭蹭地蹭到容衍身邊,顧安笙認命地給他揉揉胳膊揉揉腿。
沒關係,她忍!
畢竟他是病人!還爲她擋了一個槍子!
容衍滿意地看着顧安笙伺候着自己的模樣,那張小臉上憋屈又鬱悶,想用力又顧忌着,憋的一張小臉顯得委屈巴巴的。
十分可愛的模樣。
“不用擔心,估計老頭子已經知道我們沒有到家派人來找我們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脣畔溢出一抹笑,容衍看着顧安笙毛茸茸的頭頂,淡聲說道。
“嗯。”顧安笙點點頭,希望容爺爺能夠快點找到他們吧,這裡一到晚上氣溫就會特別低,而且山洞裡空氣其實並不怎麼流通,所以很容易生病。
“如果從這裡出去,你第一件事是做什麼?”容衍閒着無事,和顧安笙閒聊起來。
事實上,他們很少有閒聊的機會。
哪怕每天都見面,從一張牀-上醒來就能看到對方熟睡的臉,也很少像現在一般靜下心來閒談過。
“首先要讓廚師做我最愛吃的菜,然後每一道嘗一遍,吃到手抽筋夾不起菜來。”顧安笙隨口把自己心裡想的給說了出來。
真是難改吃貨本性……
容衍嘴角一扯,而後道:“書房第三個抽屜。”
“什麼?”顧安笙收回手,甩了甩有些痠痛的手腕,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裡面走你想要的東西。”容衍低下頭,看着蹲在面前的顧安笙,從這個角度剛好看進了她那雙清澈如溪的眼眸,靈動狡黠,像是一隻手伸進了他的心臟裡,來來回回的揉着一般。
顧安笙不解地看着他,卻見他已經沒有要解釋的樣子,也就閉上了嘴,等回去之後自己去看個究竟就行了。
“你可別過界了,你現在是病人,別總想着動手動腳的。”當晚,顧安笙將自己的外套鋪在了地上,和容衍畫好了界限,瞪着一臉無辜的他說道。
“你確定你自己不會過界?”容衍無奈地看着這條“三八線”,覺得這個小女人真是夠了。
如果他想對她做些什麼,一道形同虛設的線能擋得住嗎?
“當然!”顧安笙認爲他是不相信她的定力,張口就承認了,“我睡覺很不老實的,萬一你湊過來被我打了,可別怪我。”
她故意把自己的睡姿說的很恐怖。
容衍輕笑一聲,懶懶地躺下了,“乖巧得像只貓咪一樣。”
“……”顧安笙臉上一紅,也躺了下來,翻身背對着他。
大概凌晨的時候,山洞外面下起了小雨,氣溫本就低的山洞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更加的低了。
顧安笙一向怕冷,一冷就會不由自主地往溫暖的地方鑽。
容衍一睜開眼眸,就看到了某隻不久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會過界讓他注意不要動手動腳的小貓咪,正蜷縮在自己懷中,抱的緊緊的一副死活不肯撒手的樣子。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尤其是顧安笙。
可是隨即,容衍就發現了不對勁。
顧安笙的身上很冰涼,而且是冰涼得過了度那種。
他立刻撐着地面坐了起來,然後便發覺地上都是溼的,山洞外還在嘩嘩譁下着大雨,電閃雷鳴。
山洞的地勢較高,因此並沒有滲進來很多水,可也因爲如此,山洞裡的溫度特別低。
顧安笙早上地時候就有感冒的徵兆,加上體質並不是特別強大,一直睡在溼地上,很容易渾身發冷。
再這樣下去會引發低溫症,到時候就麻煩了。
更麻煩的卻是外面在下着雨,山洞裡一片潮溼,是不可能生火取暖的。
容衍盯着顧安笙蒼白的小臉看了一會兒,眸色凝重地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別……碰我,變太!”顧安笙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也漸漸有些混沌,卻還是能感覺到有人在解自己的衣服,下意識地伸手想打那個人。
容衍準確地抓住了顧安笙打過來的小手,手上冰冷得嚇人,他嗓音溫和地哄道,“安安,別亂動,是我。”
像是察覺出是容衍,顧安笙不安分的手才垂了下來,落在一旁。
容衍乾脆迅速地將她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鋪在溼地上,將她抱起放了上去,然後褪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將她抱緊。
這種不能生火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只有用身體取暖才能保證顧安笙身上的體溫迴歸正常。
容衍抱着顧安笙,兩人貼的密不透風,過了好一會兒,顧安笙的身上也開始回溫,漸漸地沒有那麼冰冷了。
他頓時鬆了口氣,將顧安笙摟緊了一些,腦海中沒有任何雜念,只是單純的抱着她給她溫暖。
顧安笙的體溫終於變得正常起來,靠着容衍白皙寬闊的胸膛,沉沉睡去。
容衍一邊注意着顧安笙的情況,一邊淺眠着,很快到了早上。
當顧安笙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洞外的日光,而是一片白皙的肌膚,摸上去溫溫的,再摸一摸,咦,怎麼變得發燙了?
顧安笙迷迷糊糊地用手去掐了一把,然後就發覺手上的東西更燙了。
然後顧安笙便發覺,有什麼東西一直在頂着自己,比手上的肌膚還要滾燙灼熱。
“你確定付的起撩撥我的後果?”一道低沉喑啞的聲音自顧安笙的頭頂響起,顧安笙原本還有些迷糊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擡起頭,不想看進了一雙幽深暗熱的黑眸中,裡面燃燒着邪肆的火焰。
而後顧安笙發現了一個更恐怖的事情,她竟然什麼都沒穿!赤條條地躺在這兒睡了一晚?!
臥槽!
這是怎麼回事?!
沒人告訴她她活了二十多年,睡覺醒來也沒遇到過衣服不見的事情啊!
“我衣服呢?”顧安笙驚恐地睜大了眼眸,看着容衍慵懶魅惑的面容,雖然銫心大起,卻不是現在!
誰知容衍卻輕輕鬆鬆地傾身而上,覆蓋在她的身上,一雙眸子進盯着她,“要衣服做什麼,反正遲早是要脫掉的。”
顧安笙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快速地滾燙起來,看着容衍一本正經的模樣,憋出了幾個字:“你無恥!”
竟然這樣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污的話來調-戲她!
“你不就喜歡我無恥嗎?”容衍挑眉邪笑道。
“誰,誰喜歡你了!”不要臉需要一定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