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院子裡尚未住熱,一家人便一起去了松柏院,向雲伯城告辭。
“什麼,你們要回興寧?就這麼住在忠義候府裡不好嗎?”
雲伯城這些天一直沉浸在回憶中,當年他與曉麗的那些往年不停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因爲怨恨於曉麗當年的不辭而別,所以這些年他對老二這個兒子也一直是有所遷怒的。
可是如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老了,孫子都這麼大了。而他卻是一直不能釋懷,他到底是錯過了多少的東西。好不容易有心想要彌補,但是兒子都是準備再次離開。
“候府雖好,可終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興寧,住了十年的興寧。”雲宏義的聲音淡淡的,忠義候府於他而言,只不過是童年不幸的見證而已。
他更喜歡興寧的天空,他的孩子在興寧也更開心。
所以知道女兒不願意留在京城,他自然是不再考慮留在京城,這些東西別人不會明白,主位上的父親也是不會理解的。
“你這是在怨恨我當年沒有幫你嗎?”雲伯城雙眸有些悲涼,當年次子殿試有了好成績,按理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的,但是卻因爲鬱氏的一句話而改變。
所以任由他自己挑選了據京千里之外的興寧,這些年也只是簡短的書信來往。若不是他這次大壽,他再三強調的話,那他是不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再回京城來?
雲伯城覺得心裡有些難受,什麼時候起他跟這個兒子之間這麼的疏遠了,明明之前他們之間都不是這樣的。這個兒子是最像他的,也是他當年最期盼的。
“不,憑自己雙手得來的東西才更珍貴,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以後也不會,我的生命是你賦予的,我是感謝的。可你不止是我一個兒子,而我的孩子們卻只有我一個父親,所以我會以我的孩子們爲重。”
雲宏義覺得如果在孩子和老父親之間選擇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的孩子,因爲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續,而忠義候府只是一再地提醒他,他是個不受人重視的庶子而已。
“那你們回去可以,讓陽哥兒留在京城,有忠義候府當後臺,他的前途絕對要走的更遠。”雲伯城還着幾分氣性說道,兒子不聽話,但是他還有個很聽話的孫子不是麼!
可是雲宏義卻是想也想的說道:“絕不可能!真要把陽哥兒留在京城,我擔心我會沒命再見到他。”這不是雲宏義詛咒自己的兒子,而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都有人對他兒子下手,若他們不在京城了,那陽哥兒還會有活的希望?
“你!你這個孽子,你是非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雲伯城很生氣,他知道兒子在陽哥兒發狂這件事情和朝陽院被苛扣吃食這兩個問題上,對他積怨很深。可他也是想要彌補的,但很顯然兒子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我們今天來,也只是告知父親和母親一下,並不是來商量的。兒子是興寧知府,那裡纔是兒子的家。”雲宏義朝雲伯城和鬱氏一拱手,然後說完便準備帶妻兒離開。
雲伯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鬱氏給攔住了。
“老候爺,義哥兒說的沒錯,他可是興寧的知府,怎麼能置一方百姓不顧,只顧着自己一家子的享樂呢,義哥兒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