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你我二人從未見過。”德寧郡主道。
戰天爵不明白爲何自己孃親如此狠心。有一次,戰天寶搶他的玩具,他輕輕一推戰天寶,遠處的尤側妃便來護着戰天寶,那模樣溢滿了心疼。他的爹也永遠向着戰天寶,他與戰天寶發生爭執,受罰的永遠都是他戰天爵。
而戰天寶則是被尤側妃護在身前小聲哄着吃果子,爲何別人的孃親都對自己的孩兒如同珍寶一般,而自己的孃親則視自己爲草芥。戰天爵心中憋着一口氣,他只覺頭上那被桌角咯破的皮已經緩緩流出了熱熱的血,眼前天昏地轉,醒來時他已經躺在祖母的懷中。
後來,戰天爵才知,他的孃親之所以如此厭惡自己,是因爲父親的背叛,父親曾答應孃親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他並未實現這個承諾,反而在一年後迎娶了新人。母親心頭有氣,誤傷了尤側妃的身子,害了尤側妃早產,祖母將母親關在了西廂房。
原本只是關三月,但母親卻遲遲不肯出廂房。直到後來,祖母的勸說,她這纔出了西廂房,但她與戰慶元二人的關係,卻是一直冰冷着。
雲拂曉聽着,眼角淌下了熱淚。戰天爵說出這些曾經的經歷時,語氣淡淡的,仿若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但云拂曉明白,戰天爵的內心裡並不平靜,也並不是不在乎,若真不在乎,便不會對她去看德寧郡主這件事情,這麼生氣。
“丫頭,別哭了,”戰天爵輕輕抹去雲拂曉眼角的淚,他親吻着他的額頭,“如今爺已經有你在身旁,爺已經知足了。丫頭,爺這兩日想過了,若是丫頭真想去探望那女人,就去吧。爺不想將丫頭牽扯到爺的這份憤怒之中,不想讓丫頭爲難。”
雲拂曉心中感激戰天爵的好,她躺在戰天爵的懷裡未發一言。
回憶從眼前飄過,戰天爵的身影已經走遠。雲拂曉喚來琉璃爲自己盥洗梳妝,她穿着一身縷金百碟撒花洋緞出了房門,自從嫁到慶國公府,雲拂曉的穿着不再如尚書府那般隨便。
她攜着琉璃緩緩走入了正元院內,她再一次遇見了戰慶元,戰慶元與前兩日相同,依然是一身官府,他小聲咳嗽了兩聲,臉色似乎帶着幾分憔悴。
“拂曉見過父親。”雲拂曉上前,與戰慶元請安。戰慶元擡了擡眼皮,微微點下頭:“你今日又是來陪德寧的?”
“是。”雲拂曉答。
“你去吧。”
“父親今日似乎身子不適?需不需要找個大夫瞧瞧?”雲拂曉問。
“不用了,不過是着涼罷了,不礙事。”戰慶元的聲音帶着些着涼的悶氣,他沒有再與雲拂曉多說什麼,徑直出了正元院。
雲拂曉見他離去,便也不再多停留。她穿過了雲廊,走入了廂房之中。德寧郡主此時正躺在太妃椅上閉目養神,屋中有一股濃香,聞着很是舒心。雲拂曉輕輕的邁着步子走到德寧郡主身旁,見她的薄毯並未遮身,雲拂曉上前小心翼翼的爲她捻好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