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了主意,姜楚喬人也活躍了起來。她從牀上起身往書桌這邊來,一面走還一面道:“唐修儀幫了我這麼多,我也應該回報他一下不是麼……”
白露就喜歡這種事兒,一聽要有一場撕逼大戰在前了,白露便像打了雞血似地湊近了姜楚喬問:“姑娘,那有什麼事是要白露做的?”
瞧着白露那鬥雞似的架式,姜楚喬就笑了:“彆着急,以後呀天天都能用得到你,只是眼下你得要去你們世子那裡替我打聽消息去了。”
看着姜楚喬胸有成竹的樣子,白露興奮地點了點頭。
且說姜楚芬秋後就要去宮裡尚衣局作事去了,這姜府裡也算是迎來了一件喜事。雖說天下大喪,府裡不能大肆操辦,但家宴還是可以低調舉行的。而作爲姜府的女主人,姜夫人定會爲姜楚芬準備一件不錯的賀禮。另外眼看姜楚芬就要發達了,其他人自然也要巴結一下。
姜楚喬這個時候便在想自己送姜楚芬什麼好。
霜降從屋外進來,她向姜楚喬行了一個禮道:“姑娘,打聽清楚了,其他姑娘送四姑娘的也不過是首飾釵環之類的,姑娘效仿她們,應該就不會出錯了。”
姜楚喬點點頭,她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其實自己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前一世她倒有幾件,不過根本沒有機會戴,想她整天不是陪爸爸練拳,就是幫爺爺修復古兵器,她極少有時間跟自己那幫朋友出去浪。
“唉……原來姑娘我這麼窮啊……”姜楚喬感嘆了一聲。
這時正趕上白露回來,她一進屋便聽了姜楚喬在哭窮,她立刻打趣了姜楚喬道了一句:“姑妨,你是沒銀子,但唐公子多的是銀子呀!而且你馬上就要幫他們富貴繡莊出人頭地了,向唐公子要些銀子那也是應該的!”
“姑娘我不是還沒有開始幫人家呢嗎?而且唐修儀是什麼想法我還不知道呢!再說了,就算唐修儀答應,他老子能答應麼!你們呀,還是太單純!”姜楚喬又故作深沉起來了。
“姑娘這樣說,難道是有什麼顧忌?”白露問。
“這兩年不是形勢不好麼……”姜楚喬說的是天下大喪的事兒。
白露一聽姜楚喬這話就笑了,她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信封遞給了姜楚喬:“奴婢回來時世子給的,說是要交給姑娘你,還說姑娘你看了一定會高興的。”
姜楚喬懷疑地道:“這話是你們世子說的?”
白露乾笑了兩聲:“呃……其實是穀雨說的。”
姜楚喬也不避諱白露與霜降,她當着她們兩個人的面將信封打開看了。這期間白露與霜降便一直盯着姜楚喬的臉色看,眼見她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這兩個人就互相擠眉弄眼了起來。呃,其實是白露單方面地向霜降擠眉弄眼,有強迫症的霜降實在是看不了白露這賤賤的樣子,她乾脆扭頭看向了窗外。
“姑娘何事這樣欣喜?”白露明知故問。
姜楚喬將自己手裡的信件收好,她低聲道:“你家世子送銀子給我了!”
“銀子?我家世子自己都缺銀子的很,他哪裡有銀子送姑娘?”房樑上的驚蟄終於忍不住了,便十分呆萌地問了這樣一句。然後瞬間,他收到
了白露殺氣騰騰的眼神,與霜降無可奈何的白眼兒。驚蟄表示寶寶委屈……
姜楚喬莫名其妙地盯向了白露:“唉?你們世子很缺錢麼?他可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啊……不會吧……”
白露呵呵地笑:“呃……是啊,應該不會啊……”
姜楚喬瞧着白露那彆扭的樣子緊眨了兩下眼睛,霜降感覺這事兒是瞞不過姜楚喬的,便垂頭盯着自己的腳尖道:“今年年初給的銀子,是前年的工錢……”
姜楚喬驚得張大了嘴巴,她將自己的手放在嘴邊學了一個岳雲鵬:“我的天吶!”
霜降扁扁嘴去院子裡除草去了,驚蟄躺在房樑上裝睡,白露露着八顆牙笑得不能再假了!
姜楚喬將手從自己的嘴邊放了下來,她咳嗽兩聲一本正經地道:“這也不是不可能,皇上還有國庫空虛的時候呢,你們家世子缺銀子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只是這樣一來就更加堅定了我努力賺銀子的決心了!李世子如此庇佑楚喬,楚喬一定會用銀子好好報答世子的!”
“話是沒錯……可是聽着怎麼這麼彆扭……”白露咬着牙小聲嘀咕了一句。
知道姜楚喬要和尚衣局搶生意,李昱珩很是支持她,白露帶回來的那封信其實是一個需求單子。那上面將這大天朝各王公貴族的奢華生活給總結了一下,這樣一來姜楚喬便知道從哪裡下手了。
這件事兒姜楚喬還要細心嚴謹地策劃,眼下有一件事比這個更着急,那就是去參加家宴,將自己給姜楚芬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她。
家宴就設在老夫人的花廳裡,老夫人坐在正座上,姜林氏便坐在老夫人的下面。這種女眷爲主的家宴,姜府裡的男人們並沒有參加,而那幾個身份低微的姨娘也沒有參加。也所以,這所謂的家宴一張桌子就搞定了。
姜楚喬來得晚了些,白露扶着她到了花廳時,其他人都到齊了。
離老夫人最近的姜楚芸看到姜楚喬這個樣子便酸了她一句:“三妹妹如今是不同往日了,得了那唐公子的照顧,好像身份地位都要越過了嫡女似的!連周女官也來親自問候了,我看吶,如果這次三妹妹也去考試了,那考中的可就是三妹妹你了哦!”
這明顯的挑撥離間麼!姜楚喬沒急着反駁姜楚芸,她先是看向了姜楚芬,正如她所想,姜楚芬一聽這話臉色就拉了下來。本來那春風得意的笑容也收了個一乾二淨。
姜楚喬的神線又重新投向了姜楚芸,她道:“可是這與二姐姐有什麼關係呢?二姐姐是嫡女不錯,但今天家宴的主角是四妹妹,二姐姐不恭賀四妹妹,反而是想着法地讓大家不痛快,看來二姐姐不光是能力比不上四妹妹,連氣度也輸給了四妹妹呀!嫡出的身份是嬌貴,可就是因爲嬌貴才經不起風吹雨打,二姐姐終究是個女兒,也終究是要成爲他人婦的,等到了那個時候二姐姐還是如現在一般光鮮亮麗的時候再說吧!”
姜楚芸見姜楚喬敢當着老夫人與夫人的面頂撞自己,她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姜楚喬,你得意什麼?好像你以後不會嫁人似的!哼,我姜楚芸以後比誰嫁的不好也會比你強!你只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生下的庶女,真不知道你這般理直氣壯是不
是就因爲有一個不要臉,又作賤的老子娘!”
姜楚喬本來是不願意與姜楚芸吵的,她都把自己前身的娘罵出來了,自己再不反擊也對不起自己這具借屍還魂的身體!
“青樓女子怎麼了?青樓女子還不是被父親看上了?你這樣說就是在罵父親,同時也是在罵與父親相敬如賓的夫人,更是罵從小到大悉心教導父親的老夫人!遠得不說,現在能進尚衣局的是楚芬,而且二哥還藉着楚喬的關係去攀附唐公子呢!眼看楚芬也要爲姜府掙臉了,二哥每次去富貴繡莊都打着楚喬的名號,敢問二姐姐,你爲姜府做了什麼?你長這麼大,竟浪費府裡的糧食與銀子了吧?就看你現在的做派,只要不是家風有問題,哪個大戶人家會選擇你?婚姻也講究利益好嗎?”
“姜楚喬!你……娘!”姜楚芸這還是頭一次被人說的一無是處,她又氣又惱,又實在說不出什麼話反駁姜楚喬來了,只好哭着向姜林氏求救了。
然則老夫人在場呢,姜林氏敢爲姜楚芸說一句話試試?
老夫人失望地看了姜楚芸一眼,冷漠地道:“你三妹說的也不無道理,你也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將來了。”
現在連老夫人都這樣說自己了,姜楚芸更委屈了。
“好了,楚芸,你是姐妹中最大的,怎麼一點姐姐的氣度都沒有,快坐下,別忘了這家宴可不讓你鬧騰來的!”姜林氏雖然對姜楚喬恨得牙癢癢,但時這個時候,她得維持她姜府女主人的形象。
姜楚芸又不是沒看到姜林氏向她使眼色,而且老夫人已經表達了對她的不滿了,姜楚芸自然也不敢再鬧騰下去。
姜楚喬從袖子裡掏出來了一塊綢布,她伸手遞給了姜楚芬:“四妹妹,進尚衣局只是個開始,你這好日子以後還長着呢,等你在尚衣局混出名頭來了,你姨娘也會跟着風光的!”
“多謝三姐姐,楚芬一定不辜負三姐姐的期望!”姜楚芬伸手接了姜楚喬的禮物,她打開一看,臉上恢復了喜悅的笑容。
姜楚喬給姜楚芬的是一個金鐲子,分量可是足足的!雖說在大家眼裡姜楚喬花的銀子是唐公子的,未免有些不屑,但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呀!就說姜楚芬,她之前對姜楚喬也不是服氣,她自以爲樣樣比得過姜楚喬,那唐公子要看上也是看上自己纔對!而今她拿到了姜楚喬送給她的實心金鐲子,這時她對姜楚喬的感謝纔是真心的呢。
“窮大方……花得又不是自己的金子。”姜楚芸又輕聲酸了一句,姜林氏瞪了姜楚芸一眼,姜楚芸訕訕地閉了嘴。
姜楚喬冷哼一聲,衝着姜楚芬開始指桑罵槐了:“四妹妹,秋後你就要去尚衣局了,三姐姐的話你要記在心裡。有的人出身就高貴,有的人自來就家財萬貫,可是咱們也不能因此就將自己小看了,將銀子拿到手了,將權勢爭到手了,那些看不起咱們的人才會心服口服,就算他們不服,他們也得憋着!哪怕就是爲了爭這口氣,四妹妹你可要努力地奮鬥下去呀!”
姜楚喬的這段話是真的將姜楚芬感動到了,她的眼裡都閃起了淚花,她一臉鄭重地看着姜楚喬重重地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記住她的話,也一定會拼盡全力出人頭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