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張武帶着人到書法協會的時候,餘周良正在向前來採訪的記者大秀他的書法。
他架勢十足的那些毛筆在宣紙上行雲流水的奮筆疾書,一個VJ肩膀上架着一個攝影機在他旁邊拍攝。
所以當張武叫人一把把餘周良壓住,手銬“咔”的一聲拷住他的雙手時的畫面,也全部被拍攝了下來,第二天,成爲了新聞頭條。
“張…張隊長,你這是做什麼?”餘周良強裝鎮定的看着張武道。
張武冷哼了一聲,道:“我做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餘周良,現在我們以你20年前涉嫌殺害樑紅一事將你逮捕,現在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餘周良驚慌道:“張隊長,你…你抓錯人了吧,我沒有殺了樑紅啊!”
“有沒有抓錯人回局裡就知道了,走吧!”張武道。
“等一下!”餘周良掙扎着,厲色看着張武道,“張…張隊長,你說我殺了樑紅,你有證據麼?沒有證據你可不能胡亂抓人啊!”
張武看着他冷笑道:“你覺得我們如果沒有證據,會隨便就這樣過來抓人嗎?餘會長,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什麼話,回局裡再說。”
說話臉色一沉,大手一揮,厲聲道:“帶走!”
餘周良在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兩名民警押上了警車。
……
回到局裡,餘周良依舊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好像真的是張武冤枉了他一樣。
審訊室內,慕北尋和張武坐在他對面。
餘周良臉上雖然是一副憤憤不已的模樣,心裡早已驚慌得快不知所措了。
“張隊長,你說你有證據證明人是我殺的,那證據在哪兒呢?”餘周良高傲的揚起下巴看着張武,信心十足,他方面可是把所有的證據都給銷燬了,再說20年過去了,就算有證據也早不見了,他不可能會有證據。
張武笑了笑道:“確實沒有物證。”
餘周良意料之中勾脣,滿意的笑了笑。
張武頓了頓,接着道:“但是我們有人證,而且不止一個。”
聞言,餘周良臉色一僵,一抹驚慌從眼底劃過。慕北尋看在眼裡,勾了勾脣,道:“他們,現在就再我身後的玻璃後面哦,你的說的每一句話,他們都聽得到,所以,你說謊沒用哦!”
“行了,別看了,你是看不到他們的,你就快點說吧!”張武招了招手說。
餘周良心中大慌,難道他今天真的會被抓起來?他不死心的看了幾眼玻璃,依舊是一片漆黑,難道玻璃背後真的會有人?但是萬一玻璃其實是沒有人呢,想及至此,餘周良冷笑了一聲道:“人不是我殺,要我說什麼?”
“餘周良,你就不要在垂死掙扎了,難道你忘了20年前那些被餘家遣散的傭人了麼?”張武道。
“傭人,遣散幾個傭人怎麼了?他們幹活我們不滿意,難道還不能遣散不成?難道遣散幾個傭人就證明我殺了嗎?可笑!”餘周良扯着嘴角輕蔑的笑道。
“真是那麼簡單?我聽他們說,當年他們可是看到你全身是血的回家,還有人聽到,你和家人的談話。”張武道。
“呵呵,是嗎?那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他們就不能合起夥來撒謊騙人嗎,張隊長,你不會活到這把年紀還這麼天真吧?”餘周良看着張武,盡情的嘲笑道。
張武被他說得有些生氣,他壓下火氣,冷哼一聲道:“餘周良,就究竟是我天真還是你天真,你真的覺得我們會因爲傭人的話,就會把你抓起來,自然是還有其他證人。”
“當年,樑紅鄰居的小孩,可是親眼看見你從樑紅家出來。他可是跟你無冤無仇,也和那些傭人沒有交集,自然也是不會串通起來,也沒有理由騙人吧,嗯?”張武看着他,笑得志在必得。
餘周良這下子是真的慌了,他雙眼慌張的亂轉,片刻之後,他說道:“我要見我哥,我要見我爸!”
“哎喲喂,你就別奢望他們會來救你了,他們可是自身都難保了,他們涉嫌包庇罪犯,你爸還濫用職權,明天就會有執法人員上門了。”張武道,厲色看着餘周良,“所以你還是乖乖把當年的事全部說出來吧,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餘周良不甘心的看着兩人,最後嘆了一口氣,無奈的低頭認罪。
當年,餘周良真的很喜歡樑紅,真的是一見鍾情,雖然後來知道樑紅結過婚,還有一個小孩,可是因爲真的喜歡樑紅,他也努力讓自己不介意,甚至產生就結婚的念頭,他向樑紅求了婚,樑紅也答應了。
可是過後不久,有一天,樑紅突然哭着跑到他那裡,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混蛋,我現在落到這樣一副悲慘的模樣,都拜你所賜,拜你所賜!你這個殺人兇手!”樑紅嚎啕大哭,不停的捶打着餘周良。
餘周良當時還不知道被他錯手推下樓的人就是樑紅的丈夫,聽到樑紅叫他殺人兇手,他才恍惚懂得了什麼。
“王家祥……是你什麼人……”餘周良心中又驚又怕,害怕真相如他所猜想的那樣。
“王家祥就是我的丈夫!他是你殺死的,你這個殺人兇手!”樑紅大聲的哭喊。
之後,樑紅就一直要和他分手,不管他如何哀求,如何挽留,樑紅就是鐵了心要和他分手,而且還把工作辭了,對他避而不見。
樑紅離開之後,餘周良十分的痛苦,17日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就跑去找了樑紅。
餘周良進去的時候,樑紅正在做飯,還以爲是兒子回來了,說話的聲音特別溫柔,他聽到那個溫柔的聲音,想起以前兩人在一起的畫面,一時沒忍住,就撲上去一把抱住了樑紅。
樑紅髮現是他之後就大發脾氣,大喊大叫,拳打腳踢的要把他趕出去。
餘周良力氣大,樑紅自然是拿他沒辦法,一着急,她就說:“餘周良,你要是不肯走,我就去報警,告訴警察你是殺人兇手!”
餘周良一直相信樑紅還是愛他的,就只當她是在說氣話,依舊死皮賴臉的哀求她。
樑紅看他還是不肯走一氣之下就往外走,邊走還邊大叫:“這裡有個殺人兇手啊!這裡有個殺人兇手!”
餘周良一看樑紅是真的,立馬跑上去捂住她的嘴巴,樑紅現在正在氣頭上,就拼命的掙扎,咬了餘周良的手。
“餘周良你不要攔我!都是你逼我的!我告訴你,除非你殺我了,要不然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警察局告發你!”樑紅守望說完就往往外跑。
餘周良看她決絕的模樣,真是慌了,又喝了酒,當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阻止樑紅。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割草的鐮刀,就跑上去追她,當他揮起刀的時候,樑紅突然轉過身來,他沒收住手,那把刀就直接捅進了樑紅的肚子裡,血濺了他一身。
他嚇得後退幾步,刀都忘了拔,樑紅不可置信的看着餘周良,踉蹌着後退了幾步,被身後的石椅絆倒,倒在石桌上。
餘周良被嚇得在原地愣了好久,眼睜睜看着樑紅在自己面前死去。
這下子,酒完全被嚇醒了,餘周良腦子快速旋轉,想着怎麼把證據銷燬。他先把刀拔出來,當時他太害怕了,鐮刀又是彎的,握住刀柄抽出的時候,結果就把肚子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他把刀扔進鍋里正在沸騰的水裡,想到剛纔自己抱了樑紅,就又把上衣脫下來扔進水池裡,然後匆匆逃跑了。
可也是因爲他太慌張太害怕,所以沒有看到後面站在一個小男孩,也註定了他會落網的結局。
……
餘周良對自己的所作所爲供認不諱,當晚就被送進了看守所。
抓到了當年的兇手,送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等待這次兇手的到來。
慕北尋叫張武把消息散發就去,說明天開始追查這次連環案的兇手。
張武就奇怪了,不是說只要抓到了當年的兇手,連環案兇手就會自己出現嗎?
慕北尋給的回答就是,散發這個消息,就是爲了讓兇手自己出現。
——
晚上,一個身影出現在看守所裡。
“你好,白楊區派出所張武張隊長叫我過來問餘周良幾個很重要的問題,麻煩你帶我去見餘周良一面。”
“好的。”
哐當,門被打開了,餘周良正躺在牀上後背對着外面,正在睡覺。
“餘周良……餘周良?”
叫了幾聲,牀上的人沒有動,依舊在睡覺。他慢慢走了過去,然後撩開衣服拔出藏在一把刀,眼眸裡殺意畢露,對着牀上的人發狠的刺下去。
就在這時,牀上的人突然轉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一扭,翻身起來反將他押在牀上,外面頓時衝進來幾個人,拿着槍對着他,厲聲喝道:“不許動!”
張武怒不可遏的看着被他死死押在牀上的人,痛心疾首。
慕北尋他們從外面走了進來,蘇小白看着兇手,難過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說話都帶着哽咽:“怎麼會是你,劉峰。”
劉峰看了蘇小白一眼,決絕的閉上了眼睛。
……
審訊室內,張武和慕北尋坐在劉峰對面,劉峰臉上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悲喜。
張武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把怒火強行壓住,開口道:“劉峰,人都是你殺的?”
“是。”
“臥槽了個X!”聞言,張武頓時就壓不住了,爆着粗口撲上去一把抓住劉峰的領口就要去揍他。
劉峰也不掙扎,任憑張武抓住他的領口,任憑拳頭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的臉上。
慕北尋見狀連忙上前去拉住他,蘇小白也從外面跑進來幫忙把張武拉開。
兩三分了好大力氣才把人給分開,張武現在這個情況暫時不適合審問,所以現在只留下慕北尋一個人審訊劉峰。
慕北尋拿出一張紙丟到劉峰面前,看了看他臉上的鼻血,道:“擦擦吧。”
劉峰也不客氣,拿起紙擦掉臉上的血,然後隨手扔在桌上。
“先從王媛開始吧。”慕北尋道,“你是怎麼把王媛帶有並殺掉的。”
“當時,我在地鐵站裡,只想隨便找一個女的,剛好她從廁所裡出來了,我就把她騙到男廁裡敲暈塞進箱裡帶走了。我事先在北青站的出口準備好了一輛車,從北青站出來後,開車回到家裡。我家裡是在開屠宰場的,小時候就經常幫忙殺豬,所以殺個人,把肉和骨分開,對我來說很簡單。”劉峰神色自若的說,感覺就只是聊天一樣。
“那張華呢,你怎麼最後在殺她的時候手下留情了呢?”慕北尋問。
劉峰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雖然我和她在一起只是想要殺了她,但是至少她的真心喜歡我,算是還她個情吧。”
“那你怎麼在水庫的時候還要把手機開機,爲了把我們引過去?”慕北尋挑了挑眉道。
劉峰笑了笑搖搖頭:“我不知道,應該是吧。”
“應該?”
“當時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要開一下機,所以就開了。”他道。
“噢!”慕北尋聞言突然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兒,他接着道,“你前面殺了那4個女孩,就只是爲了讓我們重新查20年前的那個案子,你覺得值得麼?”
“值得,只要能查出當年殺了我媽的人是誰,一切都值得,我媽多無辜啊……”劉峰咬牙切齒道,“我現在只恨沒有親手殺了餘周良!”
聞言,慕北尋輕笑了一聲,聲音驟時降到了冰點:“你媽確實無辜,可是那4個女孩不也何其無辜,你恨餘周良毀了你的家,殺了你媽,但是那四個女孩的家庭呢,對於他們的父母來說,你也毀了他們的家,殺了他們的女兒,你親手,把他們變成和你一樣的人。”
“你覺得,像你用這種方式爲你母親申冤,你那善良的母親接受得了嗎?她會原諒了她此時變成濫殺無辜的殺人犯兒子嗎?”
聞言,劉峰像是受到了打擊一樣,雙眼瞪得大大的,眼淚奪眶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慕北尋看着他這個樣子,道:“你現在,你還覺得值得嗎?”
此時,劉峰就像是個做了錯事得不到父母原諒的孩子一樣,低下頭,不停的抽泣着,嘴裡不停的說道:“媽,我錯了……媽,我錯了……原諒我,媽……”
慕北尋看了一眼對面不停哭泣的劉峰,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之後,顧晚笙和張武問慕北尋,問他怎麼知道兇手就是劉峰。
慕北尋的回答是:“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兇手就在派出所裡,而且平時和我們經常接觸。”
“慕教授,那你怎麼把羣裡所有人都懷疑了,就不懷疑我,晚上還讓我跟過去。”蘇小白問。
慕北尋淡淡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的身高有力的證明了兇手不是你。”
顧晚笙:“噗……”
張武:“噗……”
蘇小白:“555……媽媽又有人攻擊我的身高!”
——
兇手都抓到了,第二天,慕北尋和顧晚笙就離開了關市,回到了江源。
回到了江源的感覺就是好,當天下午兩人就回到局裡繼續上班。慕北尋一進到局裡,就受到了陸飛一個熊抱。
“哎呀,慕教授,半個多月不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慕北尋嫌棄的推開他,回道:“謝謝你想我,我不想你。”
“哎喲,慕教授你別這樣嘛,好歹我們朋友一場,就算不想你也不要說出來。”陸飛憨笑道。
顧晚笙看着兩人,佯裝不高興道:“陸隊就只想慕先生一個人,卻不想我。”
聞言,陸飛連忙哄道:“哎喲,怎麼會呢,想,我也想顧法醫。”
一邊的高楊笑嘻嘻的湊上來,道:“沒事,顧法醫,陸隊不想你,我想你!”說着張開雙臂就要給顧晚笙一個擁抱。
顧晚笙一驚,連忙往一邊躲,躲到慕北尋背後,高楊叫一次不成,張開雙臂準備第二次,結果被慕北尋擡手把手按住額頭,一把推開,陸飛哎喲一聲後退了幾步。
“欸,慕教授,你換手錶了!”陸飛正好看見了慕北尋手上的手錶,道。
慕北尋只是簡單“嗯”了一聲,眼睛不着痕跡的瞟了一眼顧晚笙。
“哎喲,這表可比你之前那個好看多了!”陸飛稱讚道。
聞言,慕北尋不由得勾脣,讚賞的看着陸飛,道:“有眼光。”
“嘿嘿嘿,那是當然。”
——
付家老宅裡,餐廳內。
蘇沐和付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老爺子看着只是自顧自吃自己碗裡的東西,全程沒相互看過一眼的蘇沐和付耀,想了想道:“再過不久就要辦婚禮了,付耀,你帶木木去領證了沒?”
聞言,一直埋頭吃飯的兩個人齊齊擡起頭來,看向老爺子。
“還沒呢,老爺子。反正離婚禮還有半個月,不着急。”付耀嬉皮笑臉道。
“對,對。”蘇沐強笑着附和。
老爺子聽了卻不怎麼高興,道:“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早領晚領都是要領,再拖最後都是要結婚,明天,就明天,兩人去給我把結婚證給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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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案子結束了,有沒有妹子猜到兇手是劉峰呢,我看到蘇小白呼聲挺高的,蘇小白怎麼想。
蘇小白:我這個單純可愛善良俏皮的boy,怎麼可能是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