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笙還沒來得及會辦公室,就又坐着陸飛的車去往這次報案的地點。
聽陸飛說,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所爲。
到達現場,痕檢員和照相員還在裡面,從裡面傳出咔嚓咔嚓拍照的聲音,顧晚笙穿戴好裝備,在外面等着。
報案的人是死者的女兒,她本來是打算來帶她爸去參加家庭聚餐,按了門鈴沒人來開門,打電話也沒人接,以爲她爸去了五金店,就去到五金店她爸,沒想到進去後,就看到自己的父親躺在一片血泊中,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立即報警。
死者的女兒看得出收到驚嚇,父親的死又對她造成打擊,所以從剛纔到現在一直哭,被丈夫攙扶着。
現場通道不一會兒就打開了,顧晚笙提着箱子往裡走。
現場的狀況和死者的死狀與早上幾乎一樣,死者赤裸着下體,陽具被人割下,屍體旁邊用血寫着四個字:聖誕快樂!
但不同的是,這次的死者,他的雙手也被砍了下來,扔在屍體旁邊。
顧晚笙快速將屍體簡單的檢查了一遍,然後隨着屍體已經回到局裡。
原本打算在下午開的會議,也因爲這沒預料到的第二起案子,而推遲到了明天。
晚上,顧晚笙,慕北尋,陸飛還有高楊張菲菲他們,5個人一起到一家很有特色家庭式西餐館吃飯,聽說聖誕節要吃火雞,他們點了一個5人套餐,套餐中就有一隻很大的火雞,擺在餐桌中心,配上長方形的木桌還有壁爐,一股子弄弄的歐洲聖誕節聚餐氛圍。
高楊還從沒見過這麼大的一直雞,口水都要留下來了:“哇,這麼大一隻雞啊,我之前看的照片裡那麼大一隻,我還以爲是假的,沒想到火雞真的這麼大啊!”
衆人把高楊取笑了一番,然後纔開始準備,來吃,陸飛拿起刀準備切火雞的時候,卻被高楊攔了下來。
“欸,陸隊,切火雞這種事情,當然是要讓顧法醫來了,解剖神馬的她最在行了!”高楊看着顧晚笙,笑得不懷好意。
顧晚笙笑了笑拿過陸飛手裡的刀,道:“高楊說得對,切屍體這種事情我最在行了。”
“噢,熟了的屍體切起來沒有生的時候手感好。”顧晚笙拿起刀,就開始把火雞切開,三下五除二之後,火雞被她給大卸八塊。
“來,這塊肉給你,慕先生,這塊給你,菲菲,這塊給你。”顧晚笙挑了一塊放到高楊盤子裡,還說了一句,“來,這塊屍塊給你。”
高楊原本充滿期待的臉瞬間就變了,原本肥的流油,散發着香氣,十分誘人的雞肉,瞬間就變了味兒了。
“顧法醫,爲什麼他們都是肉,到了我這裡就變成了屍塊,還能不能讓我好好吃東西了。”高楊無語的看着顧晚笙,抱怨道。
顧晚笙挑眉:“難道我說錯了嗎,我沒有說錯啊,這就是屍塊,火雞的屍塊。”
“沒有是沒有,可是……”高楊無法反駁。
“那不就是得了,這塊屍塊味道不錯,多吃點。”顧晚笙忍着笑,“好心”的說道。
高楊喉嚨吭了幾聲,無法反駁,反而委屈的看向張菲菲:“菲菲,有人欺負你老公。”
張菲菲啪的打了他手臂一下,道:“叫你嘴欠。”
“菲菲你身爲我老婆難道不是應該站在我這邊嘛?”高楊看張菲菲不站在他這邊反而還打他,不滿道。
張菲菲側目看了他一眼,放在刀叉,“真誠”的說道:“老公啊,我也想現在你這邊,可是我說服不了自己,你說我該咋辦呢?”
“唉,我真是失敗,隊友不疼,老婆不愛,我還是自掛東南枝去好了。”高楊一臉生無可戀的說。
張菲菲全神貫注的吃着自己盤子裡的火雞,眼皮擡都沒擡一下,道:“嗯,記得找一支比較結實的東南枝。”
“喂,張菲菲,你真不怕喪偶啊!”高楊看張菲菲與自己作對,心裡有些不高興道。
“幹嘛要怕,你要掛快去掛吧。”張菲菲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接着道,“前幾天新來的那幾個孩子,哎喲喂,長得真帥,等你掛了,我就找他們去。”
“你你你!”高楊吃驚的看着張菲菲,你了好久,都沒有下句話。
“我怎麼了我,你不是要掛東南枝去了嗎?快去掛吧,這樣我纔可以釣小鮮肉去。”張菲菲看着他,說道。
高楊看了張菲菲一會兒,一把抱住了張菲菲的手,撒嬌道:“老婆我錯了,我不掛東南枝了,我還是不忍心讓你喪偶。”
張菲菲嘴角一勾,摸着高楊的頭,道:“乖~”
顧晚笙那些兩人那個樣子,簡直看不下去了,感覺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誒誒誒,你們小兩口要膩歪回家膩歪去,不要在這裡發狗糧,能不能考慮一下單身狗的感受。”
聞言,高楊整個人得意得都快要上天了,他哼哼了兩聲:“哼,你要是羨慕就找個人談戀愛去唄!別說你沒人選啊,昨天我可是都……嗯哼……”高楊最後那一聲非常明顯的暗示,顧晚笙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
慕北尋很快也明白了什麼,切着雞肉的手一頓。
陸飛和張菲菲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高楊最後一句話和顧晚笙慕北尋兩個人的反應,給勾出好奇心來了。
“昨晚怎麼了昨天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陸飛一臉好奇和八卦的問道。
“對啊,昨天怎麼了,接着說唄!”張菲菲也說道。
“昨晚……”高楊一下子整個人都嘚瑟起來了,手握着把柄的感覺就是好啊!
顧晚笙死死的瞪着他,一副“你敢說你就死定了”的表情。把陸飛和張菲菲他們弄得更好奇了。
“高楊,你說啊,沒事,別怕,我保護你。”張菲菲簡直好奇得不得了,拍着胸脯和高楊保證道。
“對,說出來,我們倆保護你!”陸飛也好奇得不行,拍着胸脯保證道。
高楊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接着假裝爲難道:“哎喲,就是……”
顧晚笙心臟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她到不是擔心被陸飛和菲菲他們知道,他是怕會給慕北尋造成困擾,讓他不高興,他不高興,自己工作量就會變大,OMG!
“就是……我看到有一個混血帥哥來找顧法醫。”高楊找了其他的事情說道。
顧晚笙鬆了一口氣,果然夠義氣。
“混血帥哥?真的嗎?”張菲菲驚訝道。
“真的,長得還特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有點明星臉。”高楊說道,“顧法醫,你就不說說那個帥哥是誰?”
“對啊對啊,那是誰?”
顧晚笙勾了勾脣道:“那是我的弟弟,我媽媽嫁給了一個法國人。”
Brain中午就要和Niel回美國了,所以來找顧晚笙道別。
“法國人?那你怎麼一點混血兒的樣子都沒有?”陸飛疑惑道。
“因爲他們是我的養父母,不是親生父母唄。”顧晚笙沒有掩飾說道。
“啊?”他們幾個人都啊了一聲,然後面面相窺,然後流露出一種抱歉或者同情的表情。
顧晚笙簡直就要無語了,爲什麼她每次這樣說之後大夥兒都要流露出這種表情。
“誒誒誒,你們怎麼都流露出這種表情啊,好像是養父母有多慘似的。”
“晚笙,我們不是故意……”張菲菲正想滿懷歉意的說,卻被顧晚笙叫住了。
“打住打住,我並不覺得養父母就怎麼樣,他們對我很親生的一樣,我也沒覺得我有多慘,我覺得我很幸福,所以你們也不比用這種眼神看我,OK?”顧晚笙沒好氣的說道,臨了還抱怨了一句,“真是的,明明聖誕夜如此愉快的氛圍,都被你們弄得冷下來了。”
慕北尋眼皮擡也不擡一下,看着自己盤子裡的東西,道:“不要用你們的想法來看待別人的處境是好是壞,或許他真實的情況比你們所想象的要幸福得多,甚至截然相反。”
“慕先生說得太好了,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有愛我疼我的父母,還有可以調皮可愛的弟弟。”顧晚笙勾脣笑了笑道。
“所以你們還是像以前那樣看我就行了。”顧晚笙說着舉起酒杯,道,“來,我們來乾一杯!”
“好!”
這時,一隻手放到了顧晚笙的酒杯上,顧晚笙順着看過去,正是慕北尋。
“慕先生?”
“你待會兒還要開車,不能喝酒。”慕北尋認真的說。
“就喝一杯,不會有事的。”顧晚笙豎起食指,懇求的看着慕北尋。
慕北尋鐵面無私,淡淡道:“你身爲警察,酒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知道嗎?”
“……可是現在這麼高興,氛圍這麼好,大不了待會兒叫代駕。”顧晚笙噘着嘴,試圖說服他。
“不行,今天聖誕,你怎麼能確保有代駕。”慕北尋又到。
“中國人又不過聖誕節……”顧晚笙堅持道,她今天真的就像喝一杯,正好高興,而且平時也不喝酒,今天難得有機會。
“那你現在在幹嘛?”慕北尋瞟了一眼桌上標準的聖誕節聚餐套餐,還有被她大卸八塊的火雞。
顧晚笙:“……過聖誕節。”
“那不就得了。”慕北尋勾了勾脣,對着服務員道,“waiter,給她來杯葡萄汁。”
“好的。”服務員恭敬的鞠躬應道,轉身往外走。
顧晚笙看着服務員離去的背影,一臉的不甘心。
其他人不禁感嘆,顧法醫平時那麼伶牙俐齒,果然也就只有慕教授才能把她說得啞口無言,無法反駁,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
會議室裡:
專案組全部聚集在這裡,進行一次案情彙報。
陸飛站起來,簡單的把兩個受害者的情況說一下:“第一個死者,叫劉九,男,今年45歲,2015年12月25日早上7點30左右被人發現其遭人殺害在其住處,住在柳陽區平安路梅花園C區2棟205號。”
“第二個死者名叫馬楊,男,今年43歲,2015年12月25日上午10點50左右,被其女兒發現其被人殺害在其經營的五金店內,五金店的位置就在柳陽區建民路9號。”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接下來你們誰先上來說。”陸飛看了看下面的人。
“我先來吧,我的東西不多。”痕檢員張明站起來道。
陸飛點點頭,下臺把位置讓給他。
張明上了臺,打開自己的資料,然後開始道:“先來說第一起,兇手是個很有反偵查意識的人。現場除了死者本人和報案人的指紋和腳印之後,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現場地面上聖誕快樂四個字,是兇手用手指沾着死者的血寫的,但是上面只有塗蹭的指紋,沒有任何用處。有一點值得一提的是,我在案發現場的窗戶,沒有發現攀爬的痕跡,大門的門把也沒有受到破壞,說明,兇手是從大門進去屋子裡,而且還是死者自己給他開門讓他進來的,所以,死者很有可能和兇手認識。”
他說完,把上面的照片轉換到第二起現場的,繼續道:“第二起,基本情況和第一起一樣,唯一一個有用的發現,就是,我還在現場找到了一枚除了死者和報案人之外,第三個人腳印,也幸虧了兇手是在五金店內部死者的住處裡殺人,客人只在店內活動,不會進去,才能確定是兇手的,如果是在店內,每天進進出出的客人那麼多,估計也不會找到了。”
“我的發現的情況就這樣。”張明說完,就直接下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來我來吧。”顧晚笙說着站起來,拿着自己的資料上了臺。
她插上U盤,點開文件,然後開始說道:“還是先從第一個死者說起。劉九,男,死亡時間是2015年12月24日晚上8點~9點左右,致命傷是後背的這一道捅刺傷,直接刺破了死者的右腎,還刺斷了一根肋骨,死者當場死亡。死者的身上沒有打鬥傷,所以是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就被兇手一刀捅死,兇手刺得很用力,整個刀肉都刺進身體裡,也因爲這樣,我們很輕鬆就對比出了兇器,是一把2公分長的水果刀。死者的陽具被兇手一刀割下,毫不猶豫,毫不留情,所以切面十分平整。”
話落,顧晚笙就聽到下面響起了幾聲倒吸涼氣的聲音,顧晚笙忍不住勾脣,道:“就算死者沒被上面那一刀捅死,也會被下面那一刀給疼死。”
她說完停頓了一下,換到了第二個死者的文件,接着道:“第二個死者,馬楊,死亡時間是2015年12月24日晚上9點30分~10點30分左右,致命傷同樣也是背後的那一刀,兇器和殺害第一個死者是同一把,同樣的全刀沒入,刺破右腎。死者的陽具一樣被一刀割斷,雙手被鋸下來,死者是先鋸斷了雙手,然後再割陽具,死者的致命傷雖然說後背那一刀,但是兇手在鋸手的時候,死者還沒死,因爲他手腕處的切面,有生活反應,所以死者是因爲這兩處先是失血過多,然後再在鋸手的過程中疼死的。”
“好了,我的情況就是這樣子。”顧晚笙笑了笑,拿着自己的東西下了臺。
會議結束後,大家夥兒都去完成剛纔陸飛分配的人物,顧晚笙和慕北尋沒啥事,就先回答辦公室。
這次辦公室的白板上又換成了這次這個案子的東西,這次這個白板是局裡新定製的,足足有3米長,就是爲了更加方便慕北尋將線索全部連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