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腳步聲漸漸地靠近,沉浸在郵件裡的蘇之念並未察覺,直到臥室的門被推開,宋青春走到牀邊,他才緩過神來,有些慌亂的伸出手將電腦切回了桌面上。
“蘇先生,晚上要吃麪條還是米飯?”宋青春身上裹了一個粉色的圍裙,帶了一圈蕾絲邊,胸前還有一個大蝴蝶結,襯得她人可愛俏麗。
蘇之念潛意識的想回“隨便”,話到嘴邊,又被他嚥了回去,改口說:“麪條吧。”
“好的。”宋青春笑盈盈的應了一句,轉身又離開了臥室。
蘇之念盯着宋青春離開的方向看了良久,才低下頭看向了電腦屏幕,然後視線就定格在了屏保上。
那是高三那一年,他在遊戲裡截屏出來的一張圖,風景極美,高山流水,綠樹蔥蔥,他一身孑然的站在一塊玉石上,手中握着一把寶劍,肩膀上飛着一隻可愛的萌寵精靈,而她蹲在小溪邊,花叢蓋過了她的雙腳,她的寵物靈貓在一旁不斷地的蹦着。
那天他和她耗費了一下午的時光,剛做完一個連環任務,遊戲裡的他和她誤打誤撞就到了這個如畫的風景裡。
那遊戲當時正紅,不管是哪裡,都是人來人往,而這裡只有他和她,雖然是虛擬的世界,可是卻還是讓他感到一股說不出來的安逸和幸福,手一抖就截了屏,把那一幕保存了下來。
後來他換過很多電腦,這張截屏始終都沒被他丟棄。
若不是前陣子,他和她去參加高中學生會會長兒子的百日宴時,他和她拍過一張合影,怕是這張虛幻的遊戲截圖,是他和她僅有的、唯一的合影。
蘇之念連續打了三天吊針,身體恢復了很多。
夏醫生在最後一天扎完吊針走之前,特意囑咐了宋青春,一定要盯着蘇之念每天吃藥,還有腦袋上的傷口也要按時敷藥,再過三天拆線後纔可以洗頭。
精神大好的蘇之念,當天吃完晚飯,就扎入書房開始忙碌工作。
宋青春收拾完餐廳,回到二樓,經過蘇之念臥室門口的時候,想起他下午跟自己吩咐的事,於是就拐進他的臥室裡,從髒衣簍裡把他那身染血的衣服找了出來。
衣服一看就是量身定製的,手工非凡,想必價格也非凡,而且衣服完好無損,洗一洗完全可以穿,蘇潔癖竟然嫌惡心,要她直接丟掉!
浪費……宋青春嘀咕了一聲,便將西裝褲先捲了卷,塞進了垃圾袋裡,她剛準備繼續去扯襯衣,視線卻接觸到了襯衣的一角,眉心蹙了蹙,就將襯衣直接攤開,看到襯衣的右邊幾乎被血全染紅了,而左邊卻仍是一片雪白,只是胸口處有一片水痕,周圍有些髒,水痕的上面有兩團黑,下面有一片紅
。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抹紅是脣彩的顏色。
女人的八卦心,促使宋青春將襯衣拿的近了一些,舉着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確信,那果然是脣彩的顏色,而那團黑想必是女人花掉的眼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