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怕自己哪一天,又不小心被安上什麼罪名,打入監牢再也無法見到天日。”方楚楚狠狠地吸了口氣,才能穩住早已凌亂的心緒,繼續往下說,“至於碧華錦城樓盤的事,就當是我還欠你們傅家的養育之恩,今天開始,我和傅家兩清了。”
傅紹宇喉結艱難地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陰鬱地看着方楚楚,看着她蹲下來,微笑着安撫上官祈聿,脣邊掛着淺淺的笑容。
溫暖而專注的眼神,就如同當年化妝舞會,隔着天鵝面具,注視自己那時一樣。
這麼多年,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當年化妝舞會上讓他心動的女孩,就是方楚楚……
只是一個小小的差池,他們就走叉了,永遠成了兩條不可交匯的平等線。
陽光灑在她柔順的黑髮上,在發心形成一抹虛幻而遙遠的光圈……
傅紹宇眼眶一陣陣發熱,忍不住伸手,想要去碰觸,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
就在這時,前方的某處,傳來了一陣暄鬧——
“就是她!就是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草菅人命!”
“是她偷工減料,才害死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才五歲,現在叫我怎麼活得下去?”
“我的兒子才十八歲,花一樣的年紀,就被這個女人給害死了!”
“我爸爸還有幾天就要退休回家了,結果卻因爲這個女人,客死他鄉!”
“爲什麼這種女人還能被放出來?這個世界還有公理嗎?”
“既然法律不爲我們做主,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打死她!爲我們逝去的親人報仇!”
“打死她!打死她!打死她!”
……
隨着止起彼伏的咒罵聲,羣衆的情緒越來越激憤,揮舞着手中的東西,朝縮在長椅上的女人圍過去。
是田雨露。
她戴着遮陽帽,臉上滿是驚懼,蜷縮着身體一動也不敢動,不懂自己不過是坐着等傅紹宇,爲什麼突然冒出這麼多人,衝着她吼叫,說她害死了人,還說要打死她。
她根本就沒做過那些事……
紹宇。
紹宇呢?
他在哪裡?
田雨露瑟瑟發抖,不停地申明自己的身份,“你們認錯人了,我沒有做過害人的事,你們認錯人了……”
然而人羣早就已經被仇恨與憤怒吞噬,根本沒有人理會她的解釋,猙獰着臉,朝她逼近……
就在衆人手中的東西要落在田雨露身上那一刻,一道身影衝了過來,將她緊緊地護在懷裡。
“紹宇……”看到熟悉的人,田雨露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緊緊地抱着他的腰大哭,斷斷續續地抽泣,“他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突然就衝出來……說我害死了三十條人命……要拿我抵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
“別怕,沒事的,沒事的……”傅紹宇緊緊摟着已經嚇壞的女人,轉頭面對凶神惡煞的人羣,“你們找錯人了,她不是碧華錦城樓盤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