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打量着病牀~上的人——
和先前看到的、臉色紅潤的模樣不同,此時的易雅嫺非常地虛弱,臉色如紙一樣蒼白,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身上接着儀器。
如果不是胸膛微微地在起伏,方楚楚真的要以爲易雅嫺……
搖頭,將腦中負面的想法甩開,方楚楚細細地打量着易雅嫺的五官,腦中浮現早上洗漱時鏡中的自己。
很奇怪,之前也見過易雅嫺幾次,卻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跟她跟有任何相似之處。
現在知道他們有關係了,愈看易雅嫺就愈覺得熟悉,無論看哪裡都覺得跟自己有相似之處,甚至有一種在照鏡子的感覺。
方楚楊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上官御。”
“嗯?”上官御輕輕地挑了下眉,在沙發上坐下來,目光掃了病牀~上的人一眼就移回方楚楚的身上。
見她髮絲垂落下來擋了臉頰,伸手幫她輕輕地勾至耳後。
小傢伙學着上官御的動作,摸了摸方楚楚又黑又亮的長髮,然後又把目光移回到病牀~上的易雅嫺身上,晶晶亮亮的雙眼對易雅嫺充滿了好奇,胖胖的食指隔一會兒就伸過去碰碰易雅嫺的蒼白的手。
“祈聿不可以亂動哦。”方楚楚趕緊把小傢伙的手拉回來,免得小孩子不知輕重,碰了不該碰的。
“哦。”小傢伙一聽,乖乖地坐好,不再亂動了。
方楚楚安下心來,又看了易雅嫺一眼,才低低地開口,“你覺得……我跟她像麼……?”
“你是說長相麼?還是其他方面?”上官御看了她一眼。
“都有。”
“還好。”上官御看了她一眼。
方楚楚和易雅嫺並沒有太多相似的地方,若真要說像,也就是眉宇間有一些相似,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從來沒有懷疑過方楚楚和易雅嫺的關係。
“還好是什麼意思?像還是不像。”
“不太像。”上官御實話實說,“你和莫貝蘭比較像,估計是隔代遺傳了。”
被他這麼一說,方楚楚忽然又覺得自己真的和易雅嫺不像了。
人真是一種很奇怪的動作,心情和想法總是跟着心理暗示走。
“會不會醫院真的弄錯了?”方楚楚到現在還是懷疑那張DNA鑑定的真實性。
孩子跟父母不是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像的嗎?
爲什麼到了她這裡,就變隔代遺傳了呢?
“血緣關係不是靠長相來判斷的。”上官御握住她的手,“一切要靠醫學鑑定,DNA鑑定不是已經說明,你是湛叔的女兒了麼?”
話音落下的同時,病牀~上一直昏迷、沒有什麼反應的易雅嫺,指忽然微不可見地動了下。
然而兩人專注於談話,並沒有注意到。
方楚楚覺得上官御的話很對,如果光是憑長相,那世界上那麼多相似的臉,豈不是都有血緣關係?
“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突然之間就成赫連湛天和易雅嫺的女兒了,感覺跟作夢似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楚楚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