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方纔那個溫柔似月華的男子。一下就變得兇戾可怕起來。
下意識的,我以爲又要遇到血腥的畫面。
雙手的掌心遮在了雙眼之前,卻聽寂靜的夜中。傳來一個呆萌中略帶刁鑽的聲音,“喂。別殺他。他可是我的。我追了他七天七夜,好不容易在在這裡追上的。”
走廊上。似乎有多了一個人。
我睜開眼睛,就見幽深的走對面模模糊糊的站了一個人影。這人的身影特像皮影戲當中古代人的剪影。寬袂大袖,背上還背了一把劍。
含胸駝背的樣子,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這學校宿舍樓的走廊,原本晚上是開燈的。有些寢室門上還帶着窗戶。姑娘們覺得燈太亮,會從門上的窗戶裡照進來。所以這一排燈基本是關着的。
此時此刻,漆黑的走廊上,所有的東西這是這樣模糊的一個輪廓。
這人不會……
不會也是鬼吧?
我下意識的抓住雬月身後面。那身被抓的破破爛爛的錦衣。
他伸手到了後面,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幽的吐出了四個字:“驅魔獵人?”
“怎麼樣?我就是驅魔獵人,害怕了吧?!”對面那個人身上沒有半分氣勢,卻是雙手叉腰衣服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樣子。
雬月玩味的笑出聲了,好像聽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內容,“你說本大爺會害怕?我偏要殺他,你這個小屁孩能把我怎麼樣啊?”
小屁孩?
難道我們對面,站的是一個孩子?!
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電光火石之間。
卻見雬月手中的軟劍輕輕的一揚,那包黑炭男子頓時就身首分家了,脖子上是齊齊的刀切的斷口。
腦袋飛上了半空中!
那一幕實在太恐怖,我渾身的肌肉都緊繃在一起了,上牙齒都差點把下嘴脣咬破了。雬月果然是個暴力傾向的傢伙,一言不合就要砍人腦袋。
那顆燒成的炭質的腦袋,劃過一道弧線,居然悲催的張口說話了,“你們兩個這樣做,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笨蛋,食物需要什麼感受嗎?”
走廊盡頭的驅魔獵人一躍而起,嘴巴霎時間咧到耳後根,張口就咬住那顆頭顱。
一瞬之間,居然是把整個頭顱都塞進自己嘴裡。
吃……
吃掉了!!
這人居然把那顆燒成了黑炭的頭,吃進嘴裡了,上下牙齒還在不斷咀嚼着。
他在距離不到我們五米的位置,緩緩的直起了佝僂的身子,那身高大概也就一米六七左右。
瞳孔是詭異的赤紅色,身上是一襲翠綠的道袍。
臉蛋白皙稚嫩的就好像牛乳一樣,而且輪廓線條十分的柔和,看着微微有一丁點的嬰兒肥。
看樣子,絕對不超過十三四歲。
應該是個半大少年,卻正在吃這麼噁心的東西。
此時此刻,他帶着酒窩的腮幫子鼓鼓的,雙眼還衝我眨了眨,“喲,這裡還有一個懷了陰胎的小娘子,看來今天晚上真是收穫頗豐啊。”
這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我的腦子裡立刻就被他吃人頭的畫面所裝滿了。
腦子裡最後一根繃緊的弦,似乎在這一刻斷裂了,“啊——”的尖叫了一聲。
眼前一黑,軟到在了地上。
手軟腳軟之下,只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把我輕輕的抱起,“喂,臭小鬼,你把我的女人嚇到了。”
“她腹中的陰胎……哧溜……好像很美味的樣子。”模糊中我聽到了那個穿着道袍的少年,哧溜口水的聲音。
在半昏半醒當中,身子都忍不住緊繃了一下。
雬月恰似月中的流雲,輕飄冰冷的身子似在原地一躍而起,“你這麼貪吃,也要有本事來吃啊。否則……就要淪爲別人的食物,小屁孩,你大爺我今天還沒吃完飯呢。”
恍然之中,似乎有風吹過。
時間也過的很快,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聽那少年發出了急促的呼吸聲,語氣倉皇不已,“你到底是誰?爲什麼……爲什麼實力如此強悍。”
“你沒資格知道呢,年輕的驅魔人。”
那不不羈的聲音,迴風流雪一般的滑過耳際,我似乎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下就從牀上跳起來。
牀板很硬,一定不是家裡的牀。
周圍一片的幽暗,對面的桌上點燃着兩根白蠟燭,燭淚順着粗壯的燭身滾落下來。上面的火焰很像是翠綠的磷光,在黑暗中,好似兩隻貓的眼睛一樣。
剛好照到了一口,垂直而立的棺材。
那是一口木質的棺材,棺材上面的油漆,掉的差不多了。
桌面上有一層灰,就在桌子的下邊,似乎蹲了一個瘦小佝僂的人影。
仔細一看,好像是老太太。
那臉兒在幽冥一樣的燭火之下,根本不像人臉兒,毛茸茸的大臉盤子黑鼻頭。乾癟的嘴邊上,還有很長的鬍鬚。
怎麼那麼像貓的臉,我感覺自己胃裡惡寒,正在痙攣扭曲着。
雙手不自覺的嵌入了身下的褥子當中,被褥不知道爲什麼也是冰涼涼的一片,又硬又冷。就好像死人蓋的壽被一樣!!
我嚇得心臟都要停跳了,艱難的張開嘴,“雬月……雬月……你在哪兒?我害怕,你別玩了……快來見我吧。”
“雬月?雬月剛剛被驅魔人吃了,你不知道嗎?”桌子底下的那貓臉老太太,緩緩的就鑽出來了。
從案上拿下了一根燭臺,綠幽幽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
那張臉長滿了白毛,還有刀刻上去一樣褶子。
她一步步的走來,詭秘的笑了,“現在老身,幫你把陰胎取出來,給老身補身體……”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碰小狐狸。”我在緊張之下,說話都來不及過腦子,下意識的已經學會去守護自己的肚子,
單手扶着小腹,迅速的下牀。
腳上沒穿鞋,踩在冰涼的青石板路上,寒意“嗖嗖”的鑽入腳底心。
老太太步履蹣跚,卻很快追上我,冰冷粗壯的手指頭狠狠的從我的背面抓住了肩膀,“還想跑……你想往哪兒跑……”
身子好像被凍住了,動也不能動。
這時候卻見一旁直立的棺材震動了兩下,裡面似乎有殭屍在敲着棺材板兒。
只是殭屍的聲音格外的好聽,而且還有點熟悉,每一個語調都帶着致命的誘惑,“豔姬,你總是喜歡嚇唬活人的毛病可得改改,她是我的女人莫瑤。以後……還得給我生小狐狸,如果受到的驚嚇多了,小狐狸生下來膽子會特別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