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頭頂,差不多隻有碗盆大小的洞,慘白的月光從外面投射而下,這麼高的地方,也只有狐狸這種生物才能藉助一些輔助物爬上去了。
他們先是一個人淌進潭水之中,那水不過漫到腰部,雖然看起來有些瘮人,但是對方卻還是亦步亦趨地朝着瀑布靠近,被濺起的水花打溼了渾身,小心翼翼地走近了瀑布後面的山洞。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朝着山洞外面走去。
帶着蝴蝶面具的女人擋在了我們面前。
沈鈺面色一冷,付博超手裡的刀已經掏了出來。
“薇兒,讓開。”面具人出聲制止道。
沈鈺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魂珠不要了?”面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們。
沈鈺難得沒有理會他,我也當做沒聽見,三個人快步朝着山洞走去,很快又進入了像迷宮一樣的隧道里。
“我感應到的寶貝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就在外面。”沈鈺壓低了聲音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水潭裡有別的東西。不過現在也不急着進入瀑布後面,自然是先去找沈鈺說的寶貝。
走着走着,沈鈺突然目光一凝,擋在我面前,手中的小刀對準了前面。
我的心隨着沈鈺的動作提到了嗓子眼。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慢慢走到我們面前,露出了他的樣子。
我驚喜出聲:“阿胤!”
正想要朝着他跑去的時候,沈鈺卻拉着我,警惕地望着對方:“你真是我姐夫?”
裴胤甩出一個東西朝着沈鈺拋了過來。
沈鈺身子一側,伸手接住。
是一個疊好的像布一樣的東西。
沈鈺看了看他,將手裡的東西攤開,上面歪歪扭扭的線條勾勒出一副地圖。沈鈺看了看,眼瞳微微一縮:“這是,山洞的地圖?”
“嗯。”
我確定是裴胤無疑,興奮地撲進了他懷裡。明明只是一兩個小時不見,我卻感覺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
裴胤抱住了我,臉上的表情放柔:“沒事吧?”
我搖搖頭:“邢家的人也來了,沈鈺說領頭的人叫邢朗華。”
裴胤的眸子微微眯起,掠過一抹寒光。
我鼻子抽了抽,聞到了他身上不同尋常的味道:“你身上怎麼會有一股香味?”
裴胤失笑,捏着我的鼻子寵溺道:“你屬狗鼻子的吧?”
這麼短的時間裡,我當然相信他不會去揹着我找女人,但是肯定和女人接觸過。我抓住他的衣服,兇巴巴地問:“說,你去哪兒了!”
“這是狐狸身上的味道。”裴胤說。
“狐狸身上不是騷味嗎?”我狐疑地望着他。
“大多數是,但有些成了精的狐狸能夠掩蓋身上的狐騷味。”裴胤神色正常,“我在那個老太婆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氣息,和我們從地下河裡撈出來的戒指氣息一樣。我一路追了過去,在一個死人身上翻出來的這張地圖。”
“死人身上?”
“是楚家的人。”裴胤眸子暗了暗,“沈家、邢家,楚家都來了,舒家……”
“也來了。”沈鈺嘴角勾了勾,“舒家向來獨善其身,看起來不問世事,也不參與四大家族的紛爭,但事實上,他們纔是最聰明的。舒家的人,藏在邢家的隊伍裡。”
沈鈺的話讓我吃驚不已。
“不奇怪,巫族重現人世,舒家的人坐不住。”裴胤似乎已經知道了。
“你是說,他們知道了曲筱的身份?”沈鈺問。
裴胤搖搖頭:“我們忽略了一件事,這兩個村子的位置,還有這座山,整個相連其實是一個星宿排列。古籍裡記載,巫族的人擅長觀星宿佈陣,很多古老的痕跡其實都能證明這裡曾經是巫族人的聚集地。老太婆的出現,讓我突然想到了這一點。”
沈鈺也陷入了沉思,半晌過後,才道:“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一件事。我之前看過一本書,上面都是關於巫族的記錄,九尾神狐曾經是他們的守護神獸。”
我越聽越覺得玄乎,他們的對話似乎已經超過了我能夠接受的範圍了。
裴胤和沈鈺對視了一眼,突然默契地同時行動。裴胤摟着我,沈鈺拉着付博超,我們四個人迅速地隱匿於其中一個沒有路的死角處,緊貼着牆壁站着。我正疑惑,很快就聽見了隧道里響起的腳步聲。
“這邊是死路,應該在前面,我聽見聲音了,估計是邢家的人,他們走在我們前面。”隧洞裡傳來一個故意放低的男聲。
原本已經走到我們面前的腳步停了下來,僅僅只差一牆之隔,只要轉個彎就能看見。而這個腳步的主人在聽見那人說話之後,轉身離開。
腳步聲漸漸遠去。
“楚家。”裴胤開了口。
等隧道安靜下來,沈鈺轉而看向裴胤:“除了地圖,你還拿到了別的東西吧?”
“你姐是狗鼻子,你也不差。”裴胤瞥了他一眼。
沈鈺嘿嘿直笑:“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收集寶貝,能夠引起我興趣的東西可不多,你身上就有,應該是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突然得到的。”
裴胤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東西朝着,一把很普通的梳子,上面還沾着泥土,髒兮兮的。
“你撿把破梳子幹嘛?”我奇怪地問。
沈鈺也是一臉疑惑,但是在接過手以後,神色驀然一變,繼而逐漸變得興奮起來:“這梳子是從哪來的,墳墓?”
“那墳堆和附近的怨氣全都被這把梳子吸收了。”
“我喜歡!”沈鈺笑了,“這麼重的怨氣,一旦煉化能夠增進我的修爲,說不定能夠助我突破瓶頸。不過,你真的給我?”
“我之前剛吞服了屍丹,屍丹的能量還沒有完全煉化,這東西用不上。”裴胤說。
“嘿嘿,果然是我的好姐夫。”
我有些無語。
而付博超突然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師父,這後面是空的。”
沈鈺將梳子收了起來:“哪兒?”
付博超敲了敲最裡面的牆壁,然後又敲了敲邊上,果然是兩個不同的聲音,一個有點脆脆的,另一個沉悶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