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行醫十數年,醫治了無數病人,但玉傾顏卻從未碰上過如同納蘭景這般的情況。
也是,這個世界連武功內力,飛檐走壁都有了,她連穿越都遇上了,還有什麼是能夠以上一世的經驗論之的。
見玉傾顏收回手指之後,半晌不語,披着狐皮大氅,提着手爐的容妃緩緩於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神色淡淡地開口說道:“傾顏小姐無需爲難,這些年來,來給景兒診治的大夫無數,其中有太醫院的輔首,亦有民間的神醫,但都對其束手無策,所以,對於無能爲力之類的話,本宮已經麻木了!”
容妃的話語很淡,仿若一個早已經不知希望爲何物之人,或許她早已經看淡了一切,如人所言的,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說實話,對於傾顏小姐的醫術,本宮也是聽說過的,甚至你前些日子住在景兒府裡的時候,本宮也曾設想過,你是否會帶給本宮意外的驚喜。只是……”說着,容妃緩緩將目光自玉傾顏的身上挪到了躺在冰牀之上,一動不動的納蘭景,須臾,方繼續開口道:“景兒的再度發病,讓得本宮明白,是本宮想多了!”
見容妃說着,哀莫大於心死的臉上,再度落下淚水,一旁的採藍忙開口道:“娘娘,您已經哭了一整天了,萬萬不可再這般哭下去了,否則您的身子怕是受不住啊!”
“本宮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他再醒不過來,那本宮的身子是否受得住,又有何關係?”容妃緩緩閉上了眼睛,提着手爐的手上,青筋根根展現,泄露了她並不若面上那般平靜的心情。
見此,一直守在雲清塵身旁的清流不覺暗暗嘆息一聲,自然能夠體會出容妃此刻的心情,容妃的母族比起程貴妃等人來說,並不強大,能夠一直盛寵不衰,憑的,便是景王殿下這麼一個天縱奇才的皇子。
若非如此,景王殿下也不會在年幼之時,便被人毒害,以致雙腿無法行走。
若是其他資質平凡的皇子,失去了雙腿,也就這般廢了,淹沒於一衆皇子之中,偏生景王殿下心性之強大,遠超常人,即便是無法行走,但依舊憑藉着絕豔驚採的智慧,運籌帷幄,爲南楚帝排憂解難,風采比之健全之時,分毫不減,恩寵更是有增無減,更年幼封王,風光一時無倆。
甚至,爲了保護年幼的景王殿下,南楚帝更是不惜以鐵血手段血洗了整個後宮,讓得後宮中一衆妃子人人自危,風聲鶴唳,盡數對景王殿下敬而遠之,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年幼的景王殿下一個不喜,出言告狀,不僅是自己的腦袋保不住了,便是整個母族,也要爲之遭殃。
也正是那一年,那一次意外,奠定了景王殿下獨一無二的崇高地位,亦是讓得容妃的超然地位無法撼動,便是程貴妃,也要對她退讓三分。
是以,對於容妃來說,對於容妃整個母族來說,景王殿下可不僅僅只是一個皇子那麼簡單,更是一個生存的保障,若是他死了,那麼,容妃所有的風光榮寵,都要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