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演示的這招快劍給予柳無窮深深的震驚,他一直以爲練劍只需要不斷訓練劈砍出去的力道,做到一擊殺敵,卻不料當揮劍的速度快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情況下也能產生一種極其恐怖的力量。
““快”之一字算是演示給你看了,接着是“準”,沒有準確的手法縱然是你手中的劍再快也形如廢物。”李炎走到旁邊的一棵樹下,手掌輕輕撥出一道勁力,這顆樹立刻劇烈的震動起來,無數片的綠葉飄散開來。
此時,他手中的長劍動了。
劍氣呼嘯,漫天寒光,李炎方圓兩丈之內全部都是數不盡的劍影,剛纔那種快劍的要訣被他發揮到了極致。
如果說剛纔只是驚鴻一瞥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真真正正的展現在人們面前。
“好快劍,好凌厲的劍芒。”
柳飄飄再次吞了吞口水,她想象自己只要再往前走幾步,立刻就會被那剛猛無比的劍氣絞的粉碎,連躲避的可能多沒有。
那不斷飄落下的綠葉還未落地之前就已經無聲無息的斷裂成兩半,綠葉落的越急裂開的速度就越快,仔細看過去會發現,凡事落在地上的綠葉沒有一片是完好無損的,而且不止如此,就連李炎身後的樹葉也是接連不斷的裂開。
難道他的背後張了眼睛?
柳飄飄不由的冒出這麼一個奇怪的想法,要不然那身後的落葉怎麼可能會被如此精確的斬斷。
少頃,樹葉落空,李炎站着的周圍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綠意,每片樹葉都被他用劍斬斷,無一遺漏。
“當“快”和“準”之一字練到圓滿之後,便會達到這個效果,縱然是有人拿水潑你,那水也進不得身。”李炎說道。
此時,柳無窮已經看呆了,沉浸在了剛纔那種劍氣縱橫,寒光閃爍的世界中,他感覺到,在那個世界中自己能夠變成一位強者,一位厲害的可以擊敗柳家所有人的強者。
李炎自顧自的說道:“當着你能做到我剛纔那種地步的時候你便可以去練習最後一個要訣“狠”,練劍先練心,心不狠,揮出的劍便是軟的,這種劍不傷敵,傷己,當你哪天達到劍比心快,那麼這劍法便練到大成了,敵人往往還沒警覺到你出劍他便已經倒在了你的劍下。”
柳無窮腦袋擡起,略帶激動的道;“我真的能達到這種境界麼?”
李炎說道:“或許能,或許不能,看你,看運,看命,這是一瓶丹藥,裡面有十顆精血丹,服用之後你身體羸弱之態將不復存在,身體將會比普通練力修士還要強壯數分,至於你連不練劍就看你的選擇了。”
說完,他將一瓶丹藥丟了過去,這種精血丹雖然對於李炎來說只是當飯吃的乾糧,可是對於普通人,乃是練力境修士都是十分珍貴的存在,尤其是在這不起眼的流水城中更是稀有無比,稱之爲靈丹妙藥都不爲過。
聽到自己手中的丹藥居然是精血丹的時候柳無窮一張微微發白的臉色因爲激動變得一片通紅,全身更是由於激動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小手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那個藥瓶。
柳飄飄喜極而泣;“弟弟,太好了,有了這丹藥你就能和普通人一般修行了,再也不會受別的人白眼了,姐姐真爲你高興,快,趕快謝謝此人。”
可當柳無窮想要拜謝的時候李炎已經走遠了,留下一個傲然挺立的背影,猶如一柄立在地上的寶劍。
“咚!咚!咚!”柳無窮撲通一聲跪下,對着李炎離開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心中並且牢牢記住李炎的摸樣,他暗暗發誓,自己總有一天會報答此人的恩情。
不過他並不知道,李炎只是將其頗有毅力微微幫助了一下而已,並不是圖謀彙報,甚至就連這件事情也很快被李炎給拋之腦後。
李炎聽着那陣陣清脆的鍛造聲,不知不覺的已經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別院,他可以肯定在這別院中有一位煉器師正在打造兵刃。
“進去看看,說不定能給我煉器之道帶來一點啓發。”李炎懷着好奇的心情走了進去,可是還沒走兩步,兩個山塔一般的漢子攔住了他。
“柳家重地,沒有家主的命令不能進去。”這兩位大漢很有雄渾,兩個人居然都是練氣境初期的修士,而且看實力還隱隱接近練氣中期的修士,看來這片地方的確不同尋常,否則柳家也不會安排兩位練氣境修士把守在這裡。
李炎摸了摸鼻子,有些難辦了,自己來這裡做客,總不能仗着實力高強去硬闖吧,未免有喧賓奪主之意。
這時候柳伯急衝衝的跑了過來;“這位是柳家的重要可能,不得無禮,抱歉,讓閣下困擾了,在這裡我給閣下賠罪,希望閣下莫要介懷。”
李炎揮了揮手;“無礙,某家也學了兩手煉器之法,故此好奇循聲走來,想要進去一觀。”
“閣下既然想進去,那老奴自當照辦,還請閣下稍等片刻。”柳伯走了過去,對着兩位山塔般的漢子低聲說了幾句,那兩位漢子臉上露出驚容,旋即歉意的拱了拱手,讓開了道路。
柳伯請到:“閣下請進,家主吩咐過裡面的東西閣下可隨意觀看,若是還有其他的吩咐可隨意呼喚老奴,老奴自當照辦。”
李炎點了點頭:然後大步走了進去。
見到李炎並沒有生氣柳伯才微微鬆了口氣:“那些服侍這位高手的傢伙只幹什麼吃的,連行蹤也不安排一下,險些鬧了事情出來,若非當時我恰好經過演武堂,還不知道此事,若是不小心惹惱了這位高手整個柳家都要跟着遭殃了。”
想到這裡,柳伯額頭上就忍不住冒起了冷汗,他招了個小廝過來,吩咐了幾句,然後繼續候在這裡。
走進這個僻靜的別院沒多久李炎就看見一股熱浪從不遠處的一座巨大爐鼎中騰起,裡面岩溶流淌,烈火如陽,旁邊十幾位練力境修士不斷搬運着煉器中的材料,以及作爲燃燒用的煤石,而且行事有條不紊,顯得十分熟練,應該是在這裡做了好幾年了。
此時一位赤裸上身,渾身肌肉盤結的老頭一下又一下揮舞着手中那千斤中的鐵錘,敲擊着手中的一把短刀,那一聲聲清脆而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就是從他手中傳出來的。
“果然是以最原始的鍛造手段打造玄器。”李炎暗道。
他認真觀摩了一下,心中卻不由一凜,這位老頭手中的鐵錘每一次落下都絲毫不差的砸在同一個點上,而且無論是力道,還是對材料特性的把握力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幾乎已經到了手鍛法的巔峰了,這種方法已經和他融爲了一體,成爲了他身體中的一部分。
“叮!叮!叮!”
老頭心無旁騖,眼中就只有手中這柄漸漸退火的匕首,他要必須敢在這匕首退火之前將這件兵器鍛造好,否則時間一過,匕首冷卻成型,材料特性揮發出來那麼想要再回爐重練卻不可能了,因爲很簡單他沒有點燃心火,無法徹底靠普通火焰融化材料,只能將其燒紅,燒軟,然後迅速的捶打出材料中渣滓,並且將其塑形成功。
雖然手中的匕首在迅速的冷卻下來可是這位老頭並沒有任何的慌張,他的心十分平靜,就連氣息也絲毫沒有出現紊亂。
似乎知道這位老頭到了關鍵的時刻一般,旁邊搬運東西的修士紛紛停下了手,駐足而立,一句話也沒說,場面顯得極其平靜,除了那一聲聲的敲打聲之外這座僻靜的別院中便沒有第二個聲音,哪怕是一根繡花針落到地上也能清楚的聽見。
李炎沒有去打擾他,他知道要靠手鍛法鑄造出一柄玄器難度非常大,而且中途萬萬不能分心,一旦心神不定,手中的玄器十有八九會報廢。
瞥了一眼旁邊那口巨大的鐵箱,裡面裝滿了打造報廢的兵器,雖然這些兵器都夠鋒利,夠堅硬可以卻因爲還未成型,沒有刻畫玄文的緣故,只能淪爲一把普通的武器。
其實的青龍偃月刀也是一把普通的武器,可是由於鍛造用的材料實在是太好了,雖然本身沒有多少威力,可是在李炎的手中卻依舊能發揮出不小的力量,甚至能和自己拿着寶劍一般。
這僅僅是普通的兵器,若是當時真的被池殉練成了玄器那該有多麼強大?
忽的,隨着最後一聲敲打聲停止,這位健碩的老頭手中凝聚出了一個玄文,這個玄文李炎認得,是最簡單利刃文,用來增加兵器的鋒利程度,一柄刻有利刃文的兵器能夠輕鬆斬斷上百柄煉製失敗的玄器,基本上大多數的玄器都會刻有這個符文。
這位健碩的老頭似乎已經凝聚這個符文不下於千百次了,很快,一個利刃文就出現在他的手中,猶如一個發光的古篆靜靜的漂浮在手中,分外好看。
“去~!”老頭低喝一聲,手中的利刃文飛出,映入了手中那柄幾欲成型的匕首上。
隨着玄文緩緩映入,那柄匕首也劇烈的震動起來,最後隨着一聲清鳴聲響起,那個玄文猶如天生的一般與那匕首融爲一體。
“成了。”老頭大鬆一口氣,拿過旁邊的一條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由嘆道:“到底還是老了,花了一夜的時間才鍛造出兩柄玄器,換做以前一夜出五件玄器也不是不可能。”
旁邊一位學徒摸樣的弟子端了一杯茶水過來,笑道;“師傅先喝口茶,休息一會兒,您老健碩着呢,怎麼會顯老,您今天只是狀態不好所以才練的少了點。”
老頭接過茶水,吹了吹,才微微抿了一口卻又放了下來,他皺了皺眉頭:“怎麼會有有陌生人進來?這裡可是柳家重地,沒有家主的命令根本無法出入,難道柳謙呈不知道這裡進出的人多了會打擾老夫的清修麼?要知道煉器可講究個心平氣和......”
這老頭說起話來幾乎沒完沒了,宛如一位嚴厲的師傅,教訓着旁邊的弟子。
李炎微微一笑,走了過去,拱手道;“老丈人安好。某家關羽,乃是路過流水城,被柳謙呈請來府上做客,適才聽聞陣陣精鐵撞擊聲傳來忍不住好奇前來一觀,剛纔老丈人的手鍛之法精彩絕倫,讓某家大開眼界。”
“原來是柳謙呈親來的貴客,難怪,難怪,老夫柳漢,是柳謙呈的兄長。”老頭眯着眼睛,撫須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