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聽到李炎話,沉默了一下:“有師妹,有師傅,還有朋友,那他就不是刀客了不過,夜無痕是一個很不錯的名字,有機會我想和他交交手。”
“剛纔那個問題還沒有回答我。”李炎說道。
“我不知道刀客是不是都很寂寞,但是我知道庭院內的這棵樹一共有三百三十九片葉子。”說完,紀青便離開了。
李炎輕輕的嘆了口氣,因爲他知道一個人在數樹葉的時候是何等的寂寞,或許紀青跟着自己做十年事不只是那個古怪的規矩,或許更多的是想找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因爲一個可以救自己的性命的人毫無疑問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曾幾何時我也曾數過樹葉,那顆樹葉的數量我還記得,一共五千八百四十一片。”李炎喃喃自語,他彷彿想起了當初自己站在一棵樹下練劍的情景,那份寂寞足足陪伴了自己幾年。
“不過這份寂寞不會再出現了,因爲從今天開始會有人一直陪着我。”
“姑爺,已經準備好了,還請姑爺換上這一件新衣吧。”小茹捧着一件紅色的錦袍說道,她眼中露出一絲傷感,因爲剛纔的情況她都看在眼中,沒想到這個被小姐誇成天下第一好的男子竟也有這寂寞的一面,就想像一柄劍無人觸碰的劍,冰冷透骨。
李炎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就換上。”隨手將身上的衣袍脫下,然後拿起這件紅色錦袍穿起來。
小茹看着李炎那露出的結實胸膛臉色不由一紅,沒想到姑爺會當着面換衣服,一點也不忌諱。
“姑爺,你身上那是?”忽的,小茹看見李炎身上那一道道金紅色的痕跡,既像血痕,又像是烙印。
李炎看了看說道:“沒什麼,只是一個圖騰而已。”
“哦。”小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過注意力不再圖騰上,而在那精壯修長的身子上。
“在看什麼?”李炎問道。
小茹一片緋紅,低着頭:“沒,沒看什麼,奴婢只是對姑爺身上的圖騰有些好奇而已,似乎有種神秘的力量。”
“嗯,這圖騰的確有一股不尋常的力量,可惜已經差不多失傳了。”李炎換好衣服後下意識的將換下來得的衣服放進儲物戒裡,不過卻有搖頭一笑,自己現在哪有儲物戒,已經送給繡竹了,不過沒有這玩意還真是不方便,看來尋個機會再弄幾個來。
“姑爺,換下的衣服給奴婢吧,奴婢回去洗好。”小茹接過說道。
李炎說道:“那麻煩你了。”
“姑爺客氣了,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小茹唯唯諾諾的說道。
“不用這麼拘謹,元府就這幾個人,沒人把你當丫鬟使喚,你能幫元香一起打理家務,我得謝謝你纔對,最近江府的人沒有找你吧。”李炎說道。
“沒,沒有。”小茹低着頭說道。
“那就好,當日我把江軒給殺了,你沒有怪我吧,畢竟他以前是你的夫君。”李炎問道。
小茹當即跪下道:“奴婢感激姑爺還來不及,怎麼會怪姑爺,那江軒根本沒有把奴婢當妻子看待,奴婢在江府的地位甚至還沒有江軒一個小妾的丫鬟地位高,姑爺把奴婢從江府中救出來便是把奴婢從苦海中解救出來了,姑爺的大恩大德奴婢一生都不敢忘記。”
“別動不動就跪,我說了,這裡不是江府,沒人可以指使你,你是自由之身,好了,時候估計也差不多了,元香現在準備怎麼樣了。”李炎將小茹扶起來。
“小姐已經在大堂等着姑爺,老爺也入座了。”小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
“看來是我耽擱了,衣服沒什麼地方不對吧。”李炎還是第一次穿這喜慶的衣服,有些不習慣。
小茹說道:“這是以前老爺結婚時候的衣服,姑爺現在穿起來還算是合身。”
“那就好。”李炎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一下心情,大步向着大堂走去,他感覺這成親大事可比第一次殺人要忐忑多了。
來到大堂後,便看見周圍紅燭點着,囍字貼着,門外紅燈籠掛着,而元香身穿紅色霞衣,頭戴綴滿珠玉的鳳冠,那紅色的絲綢將她的面貌遮住,只露出一個精緻的下巴,不過李炎而已看到元香那雙玉手緊張的交織在了一起,平日裡端莊中帶着冷豔的氣質蕩然無存,只剩下那猶如小女兒裝的嬌羞。
元方臉色複雜的坐在高堂上,看着自己的女兒和李炎,他不由的覺得這兩個人還挺般配的,男俊女俏,更重要的是還是兩情相悅,沒有比這婚事更加圓滿的了,只是唯一遺憾的是日子不對,這使得原本喜慶的婚事多了一份沉重。
李炎不懂什麼成親的禮儀,只是不斷的詢問旁邊的元香,可是元香卻嬌羞的回了一句:“妾身也不懂,事情來的這般突然父親也沒有教妾身。”
“對了,小茹成過親吧,我們問她。”李炎說道。
小茹一時間聽到兩人的神魂傳音還真是有些吃驚,自己一個小小的婢女,這等婚姻大事竟然要問自己,不過吃驚的同時也有些高興,至少自己可以幫姑爺和小姐做點事情。
一場婚事伴隨着壓抑和那一點都不熟悉的拜堂動作結束了,李炎自己都爲自己捏了把汗,還好這裡沒什麼外人看到,只有一個冷冰冰的刀客紀青坐在那裡喝悶酒。
不過很多年以後,紀青仍舊忘不了今日這杯酒的味道,每當別人問其他一輩子最痛快的事情是什麼,他毫不猶豫的回答:那一天我是唯一一個喝過李炎喜酒的客人。
還未等李炎回過神來,小茹就扶着元香回到了閨房,按照正常的套路,他現在是要陪滿座賓客喝酒,可是現在卻只有元方,紀青,以及這個新郎官三個人。
一個笑中帶悲,喝的酒帶着苦澀的味道,一個渾身冰冷,喝的是寂寞,李炎硬着頭皮共飲了幾倍,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氛,迅速的找了個機會抽身離開的。
“可能再飲否?”元方舉起酒罈說道。
紀青說道:“喜酒我不能多飲,刀客飲喜酒不吉利,不過你的酒不是喜酒。”說着放下了酒杯,同樣舉起了酒罈。
“那我的酒是什麼酒。”元方問道。
紀青冷冰冰的說道:“刀客只飲死人酒。”說着大口的往嘴裡灌酒,那斜長的眼睛眯起,彷彿閃爍着刀芒。
“刀客?有趣。”元方同樣舉壇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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