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地平線上一片煙塵滾滾,隆隆的馬蹄聲急促的傳來,猶如戰鼓擂動,響徹天際,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使得空氣有顯得凝重了許多,一隊人馬披甲持刀策馬奔來,漆黑的鎧甲在烈日下反射着寒光,隨着一陣風吹來,李炎問道了一股嗜殺的血腥味、
“這支流寇好強大,氣勢竟然達到了這種地步,絕對是百戰之軍,不知道是哪位修士能夠訓練處如此一支強大士兵來,怪不得太阿門,凌雲門,天邪門等等幾個門派聯合圍剿都沒有將這些流寇滅絕,看來是有道理的,不過他們的大首領所圖非小啊,一支流寇不是烏合之衆,而是猶如正規軍隊的士卒,這若碰到了亂世,擁有一支這樣的軍隊便有資格揭竿而起,逐鹿天下。”
李炎心中一凜,手中的青龍偃月刀緊緊握住,身上雄渾的內氣運了起來,衣甲鼓盪,自身那凌厲的氣勢散發出去,猶如一柄沖天而起的寶劍。
王心妹俏臉如霜,冰冷無比,她雙手各抓着兩柄飛刀,氣息收斂,讓人不由下意識的忽略她的存在。
“此戰兇險,望各位全力而爲,若是取勝,戰利品全歸爾等,如果戰死,以後你們的父母孩兒,皆由本城主出資贍養。”木白飛冷喝一聲,他身先士卒衝在前面,往身下的飛鱗馬上一摸,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出現在了手中。
“他手上無老繭,氣息溫和如君子,沒想到使用的兵器居然也是劍。”李炎不由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練劍的修士基本上李炎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劍意最容易辨認不過,縱然是劍意內斂,可是從氣質,從走路的姿勢都能夠判斷出來。
若是常年練習劍術的修士,走路必定是先邁右腳,雙手自然擺動的時候必定右手高於左手,因爲這種習慣是從練劍的過程中帶來了,已經融爲了本能,很難改變,李炎就是這樣的。
“難道他的劍術已經練到了化境,不在拘於招式,所以在靜心養氣?”李炎不由暗道:“算了,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大戰在即須集中精神才行。”
落常之手中的已經搭上了弓箭,黑角弓拉成滿月狀,對準那洶涌撲來的兩百騎:“對不住了兩位首領,我殺了錢馮,壞了大首領的算計,這次縱然是回去了不死也得殘廢,只能跟着木白飛這傢伙幹了,你們也別怪我落常之爲人不忠,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我是一個人。”
“殺!”李修遠手中提着的是一柄鬼頭大刀,足足有一人那麼長,這一刀下去連人帶馬都得斬裂來,隨着一聲低吼,旁邊的四十騎內氣一運,大刀高舉,氣勢陡然爆發出來。
“稟首領,是木白飛以及他手下四十餘騎。”流寇中的一個探子說道。
劉道冷笑一聲:“不用說,我已經看見了,木白飛這個傢伙還真是有骨氣,前些日子敢孤身一人潛入芒碭山暗殺大首領,雖然事情失敗了,可是卻帶走了老四的一條命,就連大首領也受了不小的傷,只是大首領說了此人五臟六腑全部被震碎了,活不了多久,這次帶着剩下的一些班底迎擊我們怕是想做那魚死網破之事。”
王矮子嘿嘿一笑;“這點我們不是早就料到了麼?他除了等死,就是和我們死拼拉幾個墊背的,只是這左右都是一個死,以這木白飛的性格後者的可能性佔了九成,可惜啊,他是大唐王朝的官員不能棄城而逃,否則大唐王朝的刑部第一個斬的就是他,不過我們公然殺了大唐王朝的官員可是犯了滅九族的大罪,如果大首領掩飾的不徹底倒黴的可就是我們了,大唐王朝中有一支由太監組成的暗殺部隊,專門暗殺的就是我們這種殺官造反的賊寇,強人,要是不小心被他們盯上縱然是跑到別的王朝去照樣都得死。”
“哼,怕什麼,那王朝大帝雖然號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是真正能管到的地方也就是那一畝三分地而已,一旦出了疆域威信頓時大減,若不然我們也不會控制三四座城池的城主。”劉道說道。
王矮子回道:“你說的確是有些道理,不過我們還是先解決這木白飛再說吧,他現在是一頭紙老虎,我們要斬殺他應該不難,咦,那人是?”
劉道看了一眼,臉色不由一變;“是落常之,這傢伙不是被大首領安排去暗殺木白飛麼?怎麼出現在這裡,好啊,這傢伙居然投靠了木白飛,他膽子挺肥的,好,很好,這次我就替大首領清理門戶,斬了這廝。”
王矮子說道;“等等,這小子我也注意到他了,不過我說的不是落常之,而是那位騎在黑豹上的人。”
劉道看了一眼:“不過是練氣境的修士而已,我要取他腦袋一招都不用,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嘿嘿,劉道你殺人,追蹤是挺在行的,可是說到觀察力卻是我稍勝一籌,你且看,那人是一位普通練氣境修士麼?一位練氣境修士能坐在一頭煉神境的妖獸上?你可別忘記了,前些日子我們在沙漠中發現了阿鐵滿的屍體,據九黑推測阿鐵滿是被一頭妖獸給擊殺了”
劉道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色;“你是說殺了阿鐵滿,身懷銘器,奪了蛟血的人就是這貨?好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傢伙不想方設法的避開我們反而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次將他的頭顱帶回去便能得到一貫銅錢,十位美人,上品玄器一件,獎勵十分豐富,而且再加上這傢伙身上的戰利品的話,其價值怕是比起我們一年繳獲的東西都要多吧。”
王矮子眯着眼睛;“老規矩,誰先斬殺了這人誰就有資格取這人身上八成的財物。”
“好,就這麼辦,哼,一位練氣境修士而已,只需一個照面他的腦袋就會被我提在手中。”劉道手中的馬鞭一揮,坐下的鱗甲馬嘶鳴一聲,狂衝了出去。
王矮子笑了笑;“真是個心急的傢伙,可別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木白飛,恩,他現在第一個衝過去勢必會被木白飛纏住,到時候我就可以去專心對付這傢伙了,哈哈,這人大首領派人找了幾座城池都沒找到,如今出現在這裡,真是本人的運氣好。”
“隨我衝,殺光他們。”王矮子手中的長刀舉起,大吼一聲,緊隨着劉道身後衝了出去。
木白飛目光一凝;“注意,他們衝鋒了,加快馬速。”
幾乎不用說,他身後的四十餘騎便齊齊揮動馬鞭,原本就在快速奔走的鱗甲馬此時彷彿發了瘋一樣,嘶鳴高吼,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衝了出去。
兩隊人馬似乎在這一刻都失去了靈智變的瘋狂了起來,個個發出野獸般的吼聲,那鼓盪的內氣交織在一起激烈的碰撞着,震徹雲霄。
李炎眼皮不由一動;“好傢伙,個個都發了瘋一樣的往前衝,好像都失去了理智,怪不得古人常說戰場廝殺最爲慘烈,看來的確是這個道理,黑貓,加速,我們一口氣衝過敵陣,要知道這第一波陣勢是最強大的如果衝不過去我們絕對會被亂刀砍死。”
說完,他的身子微微低下,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橫伸出去,鋒利的刃口對着前方,呼吸逐漸屏住。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畢竟這是李炎第一次上戰場,雖然只是一個小型戰場,可是給人的壓迫依然十分強大。
王心妹更加不堪,她雖然早有的心裡準備,可是見到這種百馬齊奔,氣勢如虹的場景不免心中一顫,她捏着飛刀的手都白了。
“沉住氣,萬事有我。”李炎沉穩的說道。
王心妹點了點頭,呼了幾口氣,紊亂的氣息漸漸恢復了平穩,她極力調整狀態,想象自己之前修煉時候的情景。
李炎見此不由暗暗點頭:“戰場之上最磨練人,此戰過後這丫頭縱然是沒能突破到煉神境,也能成爲一位頂尖的練氣境高手,因爲能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修士日後不管對上什麼敵人都能夠發揮出最好的狀態。”
雙方修士都騎馬狂奔,加速衝刺,雙方的距離被迅速拉近,三百丈,三百五十丈兩百丈
最後距離瞬間拉至一百丈,這已經是非常近了,彼此雙方都很清楚的看到對面修士的面貌。
“殺!”木白飛雙目精光爆射,整個人好似復活了一樣,一股強大的氣勢散發了出來,猶如一柄利劍撕開了那兩百騎衝刺所帶來的氣勢,現在這一看衆人覺得對面的兩百人似乎沒那麼可怕了,一時間四十餘騎的氣勢大增。
這就是將,一將衝鋒,氣壓全軍。
劉道臉色微微一變:“老虎雖病,餘威仍在,不過我的目標不是你,而是那人,帶我將那人的頭顱取下之後再來對付你。”他衝鋒的方向微微一偏,奔向了李炎。
“殺,一個不留。”
“殺!”劉道手底下一百騎同樣大吼一聲,爆發氣勢。
“咻!咻!咻!咻!”兩方人馬還未接近,各自的弓弩手便放出了箭矢。
落常之一臉冷靜,他手指輕輕一鬆,一根漆黑的箭矢便掠了出去,那箭矢上夾帶着煉神境修士的神力,威力更強,一箭過去只聽見砰砰砰三聲,三位流寇的身子陡然爆開,屍體瞬間被罡氣絞成了肉泥,就連剩下的鱗甲馬也被撕成了碎片。
“落常之,找死。”劉道暴喝一聲手中的長刀落下,一道巨大的罡氣撕開遮天煙塵,狠狠劈下。
木白飛大笑一聲;“你的對手是我。”他手中的長劍往前一點,一道劍芒掠出,猶如白虹貫日,將那刀芒擊的粉碎。
“木白飛,以你區區殘軀,難道真以爲我殺不了你麼?”劉道也怒了,他騎馬飛出,長刀對着木白飛便劈下。
“哈哈,來得好。”木白飛的目標正是這劉道,見其衝來,二話不說迎了上去,一時間兩人交戰在了一起。
李修遠此時大吼:“落常之幫我掠陣,我去對付那王矮子,剩下的人給我衝,殺盡賊寇。”他話音落下,便主動向着王矮子衝了過去,作爲一個合格的領隊,他不容許一位煉神境修士衝進隊伍當中,因爲那樣等同於一頭猛虎入了羊羣,到時候必定是損失慘重。
而在這瞬間,雙方人馬碰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