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谷主冷哼一聲,臉色驟然劇變,“這一次,如果我不是急中生智,加上得到了一些關於萬毒門情報,最後結局如何,皆是未知數!我公事如此繁忙,如果你在外面真的被敵人所挾持,你應該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話到此處,他瞧見女兒滿臉蒼白,想起之前這女兒傑出的表現,卻又是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爲父也不想說什麼絕情的話!你好自爲之!”
說完之後,趙谷主衝着一旁的紫陽真君眉間示意,二人雙雙化爲兩道幻影,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二人一邊騰空而行,一邊相互之間哈哈大笑起來。
“谷主,你這莫非是在給寧鴻遠機會!”
“如果能夠與神劍宗結秦晉之好,與寧義武結成親家,必定可以少很多幹戈!”趙定龍如此這般心平氣和地說道。
紫陽真君聽聞之後,臉色微微動容,道:“可是正道只能容忍一個領袖!而且,那寧鴻遠與秦玉雪青梅竹馬,人盡皆知,難道宗主竟是要得罪那秦玉雪背後的神秘人物嗎?”
趙定龍聽了這話,自然也知曉寧義武背後有高人指點,一時間不知是喜是憂,而且,他直到現在也不知曉這寧義武背後的高人究竟擁有着怎樣的武境實力,其目的是什麼?
如果說寧義武這背後神秘勢力的目的是打算讓寧義武成爲傀儡,進而控制整個天域,他趙定龍是萬萬不能答應的,即便血染沙場,也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趙定龍深知寧義武一代豪傑,絕不可能如此,絕不可能爲了成就個人名聲而損害天域的利益。
“必定是那秦姑娘背後的天道勢力想要幫助我們這天域建立秩序,只是奇怪,爲何那天道勢力不來找我?而是去尋找寧義武呢?難道是我趙定龍沒有更好的領悟天道嗎?難道是寧兄比我更加優秀,想得更爲長遠嗎?”
想起這些,趙定龍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無妨,只要寧義武做得足夠的好,我願意把此位置讓出來,更何況他寧義武主張“議會元老制”,而非白眉那老傢伙的“獨裁統治”,我清音谷的主張與他一樣,自家人又何須計較呢?而且,我這些年見了這麼多人心,早已不再是當年那一位熱血奮勇的青年了,想必當年寧義武父親那樣的老前輩,亦是我這般想法吧!”
“谷主此話莫非想起了寧義武的父親,寧雲天老前輩?”紫陽真君這般不解地問道。
“不錯,當年寧雲天老前輩堅守正道,這才得以將那邪皇的父親堵在北部冰川,可嘆寧雲天老前輩最後忍受不了這亂世的人心變化,更加上他突破了劍王后期,所以,唉。這都是說來話長的事情,不過這老前輩臨走之前,消滅了那邪皇之父,他臨走之前對我說,如果我不離開,你們這一羣年輕人永遠也長不大,我們的天域究竟何去何從,你們年輕人自己來決斷吧!時過境遷,現在,我終於能夠領悟他老人家這一句話,未來還是屬於年輕人的!這寧鴻遠年紀輕輕,差一點就讓那活了六十餘歲的九毒老賊魂歸西天,這一份成就讓我想起了他的父親,也想起了年輕時候的我自己!”
紫陽真人赫然一驚,“谷主莫非與寧義武的父親認識?”
“當然認識,他是我的導師之一,可惜當年他們父子二人理念完全相反,當年寧雲天老前輩不願意讓歷史向前邁出一大步,他擔心如此做法一定會讓天域文明元氣大傷,而寧義武卻堅決反對,父子二人因此分道揚鑣,後來寧雲天老前輩的預言果然實現,那先皇差一點就讓我們天域元氣大傷,如果不是我與廣寒仙子,紫玉宗宗主頂住壓力,寧義武或許現在早就被那毒後所殺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說明谷主對寧義武有恩,寧義武爲何還要自立門戶呢?莫非是此人真有天大的野心?”
“不可能,寧義武這個人如果擁有野心,當年他就應該發動政變,可是我找他協商,他堅決反對,因爲當時先皇在民衆之中的影響巨大,如果當時我們發動政變,必定造成更爲惡劣的民衆恐慌,所以,他寧願遭受迫害,也不願意反戈一擊!”
“原來如此,那爲何他要自立門戶呢?難道我們清音谷容不下他嗎?”
“是他與我的政治理想不同,他一心一意就是想要讓這天域的文明向前邁出一大步,不再有貴族體制,我當年相信了他,也追隨他的理想,可是後來的事情證明,他這種理想根本不可能實現,而他依舊堅持,我想,這就是爲什麼他要自立門戶的原因了!”
“原來是這樣!”
“既然你是我最好的下屬,我便將心中所想和你明說了吧,這些年我四處遊歷,對這個亂世也有些失去信心,這亂世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魔界還是仙界,我也是難以預料,可嘆我天域一萬年文明竟是在這一刻。。。罷了,我力求將事情做得最好,最後結局如何,全憑天意!”
紫陽真君聽了這一席話, 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感激這一位主公能夠對他坦言相待,而另外一方面,卻是對他昔日的豪情壯志如今驟減感到遺憾,凝色道:“宗主曾經立下的豪情壯志,如今。。。”
趙谷主朗聲道:“豪情又如何,壯志又如何?就好比這一次,我打算如同神劍宗那般改革,讓他們讓出一些利益,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你知道那些老傢伙背後怎麼議論我的,說我趙定龍只顧了我自己的千秋威名,而忘記了當初與他一起打天下的弟兄,說實在的,我還真沒有寧義武那般海納百川的胸襟,若不是我妻子苦言相勸,我說不定還真會做出什麼武斷的事情!可恨!枉我當年那麼提拔他們,到頭來。。。唉。。。”
“唉,宗主一心想要匡扶亂世,只可惜那一羣老傢伙已經到了遲暮之年,他們卻是想要安享晚年了!至於宗主剛纔所說,清音谷與神劍宗結秦晉之好(注1),只怕也是難以實現。”紫陽真君嘆了口氣,這般緩緩說道。
趙谷主臉色驟變,厲聲說道:“我是一谷之主,難道連這個權力都沒有嗎?”
紫陽真君立即稽首相拜:“谷主,你知道我是堅決站在你這邊的,可是我清音谷畢竟是我們天域最大的割據政權,不是僅僅靠着宗主與我打下來的,下面還有很多人,如果真的與寧義武化干戈爲玉帛,只怕許多事情很難處理!許多人的地位必定下降,手中權力也必定受阻,弄不好會激起兵變!”
歷史上由於下面權臣被廢掉的主上,比比皆是,這清音谷絕非一般意義上的武宗,而是具有完全獨立武裝力量,人事任免權,獨立稅賦權的一方割據勢力,如今也已經成爲整個天域最大的地方割據勢力,號稱“東方霸主”
所以,這宗門之內的關係,那可不是單純的宗主與長老之間的關係,弟子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拜師學藝,而是藉着拜師學藝的名頭的地方武裝力量,而且分爲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就是軍隊之中的高階指揮官,而外門弟子,那就是最爲普通的士兵了。
這是清音谷的政治體系,與神劍宗具有較大差別。
趙谷主這一刻卻是拿出了萬分英雄威嚴,厲聲道:“你無虛贅言,我意如此!如今我正道宗門已經與邪道之宗平分天域,如果自家人在相互爭鬥猜忌,只怕這個天域完全落入邪道之手,到那時,你我都清楚,五百年前的悲劇必將重演,山河破碎,人如草芥!整個天域就會變得和萬毒門一樣,上下猜忌,人人自危,整個天域必將被邪教思想所統治,到時候,上層爲了修煉邪術喪心病狂,下層百姓惶惶而不可終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日,我們天域就等着別人來給我們收屍吧!”
紫陽真君拜了三拜,“屬下願意終生追隨您的志向!”
二人踏着明媚的陽光,緩緩消失在雲端之間。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戰場之上,衆人相互拜別,是時候說再見了。
臨別之時,這些“流浪劍客”朝着寧鴻遠與趙如音走去,面向二人一一道謝,一時間,道謝之詞不絕於耳。
聽了這些真誠的感謝,寧鴻遠心中委實高興,臉上也充滿着自豪之色,心道:“方纔劃分陣營之時,這些修武者敢於認錯,並沒有如同毒七劍那邊人一樣一條路走到黑,這是值得結交的朋友!”
衆人拜別完寧鴻遠之後,皆是準備離開,可是望着這茫茫天地,眉目之間忽顯茫然之色,這天地蒼穹何其之大,哪裡又是他們的容身之處?
寧鴻遠見他們離開之後,似是無處可去,立即走上前去,雙手相抱,語氣極爲坦誠地說道:“各位兄弟好漢,我寧鴻遠不才,願各位有志之士幫助我建立千功偉業!”
寧鴻遠的話語之中充滿了對這些浪子劍客的讚美,對之前他們私自逃離武宗事情隻字不提。
這確是難得,倒也是有什麼樣的父親,便有什麼樣的兒子。
這就是寧鴻遠做人的藝術。
在寧鴻遠的人生思想體系當中,愚蠢的人只會批判,而聰明的人,知曉將讚美和挽回放在第一位,批判和責備放在第二位,至於出言諷刺,那簡直是最大的愚蠢。
當然,有些時候,寧鴻遠的這種觀點往往無法實現,不過這一刻卻能夠應用得當,畢竟那些一條路走到黑的泛泛之輩,早就被他設計炸死了。
衆人皆是回頭望去,其中一人朗聲怯怯問道:“寧大哥可是願意收留我們?”
寧鴻遠揮了揮手,卻是坦言道:“我神劍宗雖說不是勢力最強的名門正派,但我神劍宗卻是比任何宗門,更加願意結交****的兄弟,與我父親共謀大業!”
“我們之前。。。”那人慾言又止,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寧鴻遠揮手示意,微笑着說道:“之前的事情,各位何須計較?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各位兄弟沒有如同毒七劍那邊那一羣人一樣,一條路走到黑,足以證明各位心中終是能夠明辨是非曲直,至於之前過錯,那隻不過是你們無心之過而已!還望各位兄弟壯士不要計較自己的過去,我們一同攜手,共創未來!”
這一代少宗主的語氣熱情而激動,笑容陽光而真誠,他已經具備了十分之一的領袖素質。
任何時代,沒有領袖素質的人,根本不可能成功,僅憑一腔熱血,往往只會被敵人玩得團團轉。
寧鴻遠這一席話一說出之後,衆人感激涕零, “我願意加入神劍宗!”
“我願意!”
“我也願意!”
“我願意!”
“我也願意!”
寧鴻遠感激涕零,走上前去,親自一一與他們握手,氣度更加非凡。
寧鴻遠之所以這一次大開胸襟,自然因爲剛纔在劃分陣營的時候,眼前這些英雄好漢並沒有一條路走到黑。
寧鴻遠如此非凡氣度,讓一旁的趙如音刮目相看,心道:“這寧鴻遠,果然有些了不起!”
她想着想着,心中撲通一跳,臉色也漸漸暗紅起來,想起方纔寧鴻遠那幾巴掌,用手輕輕地託着紅潤的臉蛋,心中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感覺。
寧鴻遠一一握手之後,向他們講述了神劍宗的法規,希望他們能夠恪守規矩,不要再如同之前那般觸犯宗法。
衆人再一次拜謝,東方洪與阿武更是欣喜,望着寧鴻遠的背影,目光中盡是佩服和尊敬,心中不禁感嘆這寧家前有寧雲天,寧義武,如今又有寧無缺,寧鴻遠,真可謂將門虎子,令人折服。
他們之前也較爲反感那些飛揚跋扈的豪門子弟,但是過去見了寧無缺,如今又見了寧鴻遠,心中不得不承認,世家子弟一旦出現英傑,那便是英雄蓋世, 氣度不凡。
寧鴻遠見這麼多人願意投靠自己麾下,心中着實欣慰,心道:“這世間人與人的區分太大了,有一條道走到黑的螻蟻,也有如同這些壯士一樣,勇於重新做人的勇士,之前那些該死的螻蟻之徒,已經被我設下計謀炸死,如今留得這些人中精英,稍加引導,必定能夠爲我神劍宗立下汗馬功勞!我又爲父親和大哥立下一功,不知父親和大哥當如何獎勵我,嘿嘿!”
想到這裡,寧鴻遠的臉色再次洋溢着無盡的自豪之情。
衆人站在寧鴻遠身後,聽從寧鴻遠的一切指揮。
寧鴻遠心中想起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面朝一旁東方洪道:“東方兄,請你帶領這一羣勇士到我神劍宗驛館,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此物向驛館之人講明事情原委,驛館管事是我大哥的親信,我只負責在外招攬賢才勇士,這些人事安排,都由我大哥處理的,大哥比我更有識人之明,他會知道如何安排你們的!”
說完之後,寧鴻遠從納戒之中幻化出信物,交到東方洪手裡。
東方洪接過信物,心中大喜,立即雙手抱拳,拜謝道:“早有耳聞神劍宗寧鴻遠與寧無缺乃是百年難遇的兄弟,是出了名的團結一心,如今親眼所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好,我即刻前往!”
寧鴻遠本來是想給趙如音留下一些人的,但是擔心這些人因爲之前的事情,不願意追隨趙如音,讓趙如音臉上難堪,便沒有如此。
東方洪本來打算即刻離開而前往神劍宗,回頭向寧鴻遠請示道:“不知少主還有何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等就與少主一同前往神劍宗了!”
寧鴻遠忽然望向一旁的趙如音,微微笑道,道:“我還有一些私事!兩個人的私事!你們先行一步吧!”
東方洪與衆人也不是糊塗人,立即心領神會,眉間微微一笑之後,立即消失在夜空之中。
傳聞寧鴻遠雖說待人真誠,但是卻是一位出了名的風流男子,這一點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
他們說話的時候,對面那沈紅月正在處理九毒老人,並沒有摻和這一邊的事情。
趙如音見衆人已經離開,輕輕摸着有些暗紅的臉蛋,低着頭支支吾吾起來,“私事?不知。。不知,是何私事?”
“我來道歉!”寧鴻遠語氣溫柔地這般回答道。
趙如音微微揚起脖子,清雅的眸子中盡是疑惑之色,“道歉!”
寧鴻遠揉了揉鼻子,露出慚愧的笑意,“之前,我因爲局勢千鈞一髮,重重給了你一掌,你難道忘了嗎?”
趙如音這纔想起這事,“你別說,我還忘了!”
剛剛說完,她那清純的美眸中閃出一股強烈的火花,恨不得將眼前此人碎屍萬段,畢竟,這一輩子就連他的身生父親都未曾敢這般對她動粗。
可是真要讓她下手打下去,倒也擔心打壞了這張俊逸的臉。
“所以,我要道歉!”望着對方那一雙充滿滔天怒意的眸子,寧鴻遠卻是厚臉皮地這般說道。
趙如音畢竟也是極爲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寧鴻遠越是這般,她就覺着寧鴻遠越是有趣,心中怒火頃刻間蕩然無存,柔聲笑道:“你這人,方纔大顯身手,救了我一命,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的說道歉?”
的確,方纔毒七劍想要乘着趙如音還在迷茫不定的時候,將其挾持,如果不是寧鴻遠及時出現,現在說不定是什麼樣的情況,而後,又由於其面對九毒老人的時候神情恍惚,如果不是寧鴻遠及時相勸,她哪裡可能有着那般卓越超羣的表現。
寧鴻遠再一次摸了摸鼻子,繼續微微笑道:“除了這個事情要道歉,還有一事我也要道歉!”
“還有一事?”
“那一日你想要收留這些人,我現在卻將他們攬入我神劍宗麾下,這一件事,我自然也要道歉。”
趙如音捂嘴一笑,“你這人,真虛僞!”
寧鴻遠哈哈一笑,“我不虛僞,只是臉皮厚而已!”
趙如音從小聽說過寧鴻遠的一些傳聞,傳聞他極會與女人逗趣,如今看來,果然不假,自知說不過他,也只好嘆氣道:“真沒見過你這樣臉皮厚的人,自己說自己臉皮厚,剛纔,剛纔,你說那什麼私事。。。是什麼私事?”
“當然是美好的私事!”
趙如音心知他意,漲紅了臉,低頭怯怯道:“可是你心中有秦玉雪這樣舉世無雙的姑娘,怎會把別人放在心裡?”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趙如音紅着臉,一直低着頭,忽然想起寧鴻遠兩次救命之恩,心中登時七上八下,也不敢擡起頭看他,更加上之前她躺在寧鴻遠的後背之上,與寧鴻遠那一番交流之後,更覺寧鴻遠這人的確很有趣。
之前,趙如音與寧鴻遠逗趣,只是緩解心中壓力,所言半真半假,可是這一刻,她卻動了真情。
第一次動情的女孩難免如此,即便她們平日裡膽大心細,可真要到了這個時候,卻又靦腆動人。
正當此時,沈紅月突然凌空而至,手中正用真元金絲牽扯着那九毒老人,九毒老人被封印了五感,說不出話來,一雙充滿着滔天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三人,恨不得張開血盆大口將這三人吞下肚中,奈何這種種滔天怒火,也只能化爲一句句腹誹之言了。
曾經作惡多端的九毒老人,曾經不可一世的九毒老人,如今卻成爲了年輕後生的寵物,被沈紅月牽過去,牽過來,哪裡還有半分梟雄風采,寧鴻遠望着他,本想忽然說一句,“你看他,好像一條狗”,不過,他忽然想起這種說法侮辱了狗的忠誠,也懶得開口了。
趙如音卻忽然走到九毒老人的眼前,冷冷諷刺了幾句,一句比一句還要難聽,更是讓九毒老人恨不得將其吞入腹中。
“虧你還是一代萬毒門的宗主,唉,怎麼一點兒風度都沒有,我看你就等着廣寒仙子對你施行最爲殘忍的正義審判吧!這天底下幸好有廣寒仙子這等女中豪傑,讓你這種作惡多端之人作惡之後,卻不能夠僅僅一死了之!”趙如音腦海裡想起這九毒老人即將遭受的天刑,心中痛快至極。
寧鴻遠聽了這話,心中對這廣寒仙子的態度,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說的清楚。一方面,這廣寒仙子宣揚男人是罪惡之源泉的思想,導致這世上許多年輕女人不願意接受男人,從而導致天下陰陽失衡,一方面廣寒仙子又在伸張正義,這種性格如此複雜的人物,哪裡是幾句話就能夠說得清楚的呢?
“這廣寒仙子,不會是同性戀吧?怎麼會如此仇視男人?”寧鴻遠苦笑一聲之後,內心忽地這般想到。
雨忽然停了,從戰鬥的開始到結束,這一場下了一晝一夜的磅礴雷雨,終於謝幕。
天邊漸漸顯出一道道朦朧的晨曦微光,樹葉上的露珠彷彿情人的眼睛,唯美動人。
“看來,這一切終於結束,九毒老人的那些弟子到現在也沒有出現,看來果然如沈紅月所說,他們內部也起了分裂和矛盾,這並不奇怪,試想一下通過這種強迫和屠殺的方式凝聚的人心,怎麼可能長久?”
寧鴻遠之所以沒有選擇及時離開,一方面是爲了與趙如音逗趣,一方面也是爲了再觀察一下,九毒老人的那些弟子最後是否會現身,而九毒老人隕落直到現在,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異動,倒是寧鴻遠他們顯得多慮了。
寧鴻遠忽然想起一事,面朝沈紅月道:“現在仙子大仇得報,不知將去往何處?”
沈紅月大仇得報,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意,那一份嫵媚動人再度顯現在寧鴻遠眼前,“天涯何處不是歸路?莫非你想請我到你神劍宗做客不成?”
“如果仙子願意,自然有此意!”
一旁趙如音也面朝沈紅月說道:“這十餘日來與姐姐共患磨難,與姐姐義結金蘭,如果姐姐願意,我想請姐姐到我府上做客,我還要想姐姐請教鬼道呢?”
沈紅月輕輕點了她的額頭,“你這丫頭,你心中沒有滔天之恨,沒有殺人之意,無法煉製鬼道之法,還是專心煉你的琴法吧!”
趙如音柔聲一笑,只好幽幽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勉強姐姐了!”
寧鴻遠覺着是時候離別了,臉色充滿着無盡的遺憾,“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你們相見,仙子姑娘既然是外域之人,我們天域內部的這些勾心鬥角,我想仙子一定是極其厭煩的,廣寒宮除了數人之外,又不允許其他的男人介入,今後如果我有困難,應該到哪裡去尋找仙子呢?”
沈紅月邁動着誘人的步伐,朝着寧鴻遠輕輕走來,“想不到你除了好色之外,還真是有些本事!”
寧鴻遠攤開雙手,臉色竟是沒有絲毫尷尬,“哎,讓仙子笑話了,如果我只懂得好色,那我寧鴻遠早就死了,現在又怎麼可能在這裡與兩位傾國傾城的女子交談呢!無論如何,仙子姑娘如果今後又困難,來神劍宗找我便是,這裡再一次多謝仙子姑娘之前的救命之恩!”
兩位女子見他臉皮如此之厚,一位捂嘴輕笑,一位卻是仰天大笑,若是過去,趙如音必定認爲這男子浮誇至極,難以成就大事,但是方纔寧鴻遠的種種表現早已在她腦海中定格,那臨危不懼的氣度,那宛若流星的劍術,那心思縝密的分析,那真誠待人的風度,這種種一切,怎麼可能是浮誇之人。
男人好色本就是常事,只是如果男人只會好色,那就是地地道道的窩囊廢了。
寧鴻遠當然不是窩囊廢。
趙如音目光深情地望着寧鴻遠,隨後笑道:“寧鴻遠,你這麼優秀,還這麼會說話,你家裡那個秦姑娘如果知道你現在這裡沾花惹草,她會生氣嗎?”
寧鴻遠微微笑道:“她當然會生氣,不過,我可以讓她生一會兒氣,就開心的笑了起來!如果我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豈非太無趣了?”
“寧鴻遠,我覺着你真是一個奇人!”沈紅月忽地這般說道。
“奇在何處?”
沈紅月道:“剛纔在戰鬥的時候,我看得出你劍術精湛,必定是爲此下過十幾年的苦功夫,按理說,這樣勤奮的年輕人,是根本不可能懂得如何逗女孩子開心的,見着我這樣的,哦,當然還有趙妹妹這樣的女人,要麼冷眼相待,看不起我們女人,要麼呢,就是像個傻瓜一樣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你倒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奇男子!”
寧鴻遠再一次開懷大笑,“二位也是我見過的奇女子!”
“奇在何處?”這一次,卻是一旁趙如音這般笑着問道。
“按理說我這麼臉皮厚的人,是不可能有這麼好的福氣的,如果是遇到一般的女人,躲我還來不及呢,而現在兩位這麼美若天仙的姑娘還能夠與我交談,豈非也是天下之奇?而現在兩位奇女子遇到我這個奇男子,豈非更是天下之奇?”
趙如音與沈紅月皆是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趙如音更是臉色微微紅潤了起來,道:“今後我到神劍宗做客,我可要將這些事情說給秦姑娘聽,讓你去跪搓衣板!”
寧鴻遠面朝趙如音微微笑道:“恩將仇報,不過,這最後臨別的時候,我還是希望今後你能夠多來我們神劍宗做客,我一定爲你做一桌子的全席盛宴,爲我之前魯莽的行爲爲你道歉!”
趙如音清雅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激動,她也早就聽說過寧鴻遠除了劍術驚人,廚藝也極其不凡,據說是跟着天下第一女廚人楚凝兒學的。
“好!一言爲定!”趙如音倒也是颯爽女子,鏗鏘有力地這般回答道。
“是時候道別了,寧鴻遠,有緣自會見面!無緣的話,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寧鴻遠再一次衝着她哈哈大笑起來,道:“我相信老天爺不會虧待我的!”
三人逗趣之後,便相互拜別,寧鴻遠也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解1,筆者寫書喜歡用我們自己的成語來進行描寫,這就好比翻譯英國著作一樣,形容兩家關係和睦,優秀的翻譯家也會翻譯成秦晉之好,內容與形式,我更喜歡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