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還未做出回答,一旁的白衣姑娘立即接過話,正色道:“千雪姐姐,這還不簡單,這種話一旦說出口,那必定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寧義武前輩可真就成爲了衆矢之的了,姐姐你想想,這種思想理論會被人放大,別人一定會說寧義武老前輩爲了他那權力,居然以犧牲天域三億百姓爲代價!甚至還可以將其放大爲寧義武老前輩是爲了報復當年民衆對他的迫害,這樣的言論一傳十,十傳百,這老百姓就是那種聽風便是風,聽雨便是雨的存在,一聽說寧義武要犧牲天域一般以上的人,來進行什麼革命,他們怎麼可能不將寧義武老前輩視爲衆矢之的呢?所以,這種話是絕對不能夠輕易說出口的!”
聽得白衣姑娘這一席話,千雪姑娘這才恍然大悟,眸子裡那種種疑色這才漸漸消去,再次泛起美麗的光芒。
“原來是這樣,是千雪失思了,在少主面前失態。”千雪這般回答道。
說完之後,千雪面朝寧鴻遠行了貴族禮節,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原來,這千雪姑娘雖說智謀過人,但是智者千慮或有一失,沒有人的智慧可以達到完美的地步,總會存在着這樣那樣的漏洞,而這一位“白衣”姑娘也時常如此,所以,她們也就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智慧互補關係。
其實,這兩位姑娘之所以心屬徐廣益,還在於徐廣益很能夠調節這些複雜的關係,例如這“七大暗月”之間常有矛盾,徐廣益卻能夠憑藉特別的智慧將其化解。
這也是這個世界的一種文化風氣,如同廣寒仙子那種堅決維護女人權益的女子,在這個時代畢竟是少數。
寧鴻遠回了禮數,正色道:“後面一種,我父親一般對人是不說的,只對我們兄弟二人和兩位母親說過,現在我將這些告訴徐城主,就看徐城主今後怎樣決斷了,我想徐城主身爲英雄之後,一定不想就此浪費大好光陰,也一定想重振徐家的威名!”
徐廣益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妙趣橫生的理論,再度欣然點頭:“你父親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偉人,居然兩個方面都考慮到了,他老人家之所以不願意採取第二個方式,是否還在於我們天域北邊還有那文明尚未徹底開化的蠻夷之徒?”
寧鴻遠正色道:“正是如此,我父親這一輩子最期望的就是文化延續與文明進化,但他老人家更擔心的是如同五千年前那般,我們民族遭受滅頂之災!其實,我也始終不明白,爲什麼歲月過去了八千年,那北邊的冰原一族始終無法被我們這具有包容性質的天域文化所同化,還是信奉鬼神和宗教,信奉殺戮與力量!”
徐廣益道:“這一點,我也常常弄不明白,或許他們這個民族有一隻黑手在阻止他們文明進化,罷了,這種事情太過於遙遠,無論如何,今日我徐廣益聽得少主這番開天闢地的言論,算我徐廣益一大福氣,少主請隨我來!”
徐廣益這個人雖然心思複雜,例如開一個這樣的“後宮”體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是他民族之心尚未泯滅,聽得寧鴻遠這一番話之後,便決心對寧家誓死相隨,因爲他發現這民族的未來在寧鴻遠這裡,不在趙如音那裡。
原來,徐廣益從前一直腦海裡存在着兩難,究竟是信奉趙如音那一套,保持現有的國家分裂而實行人人富裕,還是說信奉寧義武那一套,堅決反對國家分裂,即便百姓將會因此犧牲。
這是個樸素的社會學問題,也是每個位面常常必須面臨的抉擇,現在徐廣益終於下定決心,他要走寧義武這一條救國之路,而非趙如音那一條救國之路。
這些年來,徐廣益也已經發泄夠了私怨,每當深夜的時候,他也在想自己這樣做真的值得嗎?父親的在天之靈是否允許自己這種復仇呢?更加,他深知自己對不起這些女子,其實從內心來說,他也的確希望給她們找一條更好的歸路,畢竟,長時間如此無怨無悔的相伴,讓徐廣益深受感動。
人本來就是很奇怪的存在,即便是徐廣益這樣的梟雄,也不是說他所作所爲就是完全的自私自利,別人對他好,他還是很能夠記在心裡的,這些女子無怨無悔地爲他付出,他還是感恩的。
說完之後,徐廣益起身而立,寧鴻遠緊隨其後,在徐廣益的帶領之下,寧鴻遠來到了一間密室,徐廣益開啓其中的機關,寧鴻遠納悶不解:“徐城主究竟帶我去什麼地方?”
“寧少主不必過於擔心,屆時自會讓少主大開眼界!”
密室的通道蜿蜒曲折,階梯兩旁亮着幽綠的燈光,這樣陰森的環境竟是讓寧鴻遠也倒吸一口涼氣。
徐廣益在前面帶路,身後三位女子在寧鴻遠身後尾隨,不到一會兒,五人來到了一處燈光明亮的大廳,徐廣益大手一揮,點亮了璀璨的燈火,隨後回過頭來面朝寧鴻遠說道:“既然我徐廣益決心已下,那麼這一份禮物,算是我追隨寧義武老前輩的見面禮!”
寧義武隨着燈光放眼望去,卻見四處皆是琳琅滿目的兵器,刀槍劍弓,仙琴法器,無不在這明亮的燈光下散發着奪目的光芒。
原來,這裡是徐廣益的一處軍需秘密基地,這些都是他這些年揹着紫霞宗的老宗主私自收集的軍事武器裝備。
徐廣益很清楚那個老傢伙對他也是不信任的,只不過爲了滿足其制衡的慾望,這才勉強相信,如果今後這老傢伙臨死之前來一招“兔死狗烹”,這些武器就是對抗其吳姓子弟的最好資本。
寧鴻遠立即心領神會,稽首再拜:“徐城主的厚恩,我必定向父親如實稟報,只是徐城主之前一直說要得到這紫霞宗老宗主的許可,而現在爲何。。?”
寧鴻遠的話意猶未盡,而徐廣益卻能夠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徐廣益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寧少主,此處無有外人,今天我徐廣益就將話說到這裡,那個老不死的早就被我掌控在手心之中,我讓他三更死,他活不過五更,只是我現在需要他活着,方便我完成我的自己的目的!他旁邊的那一位年輕女子就是我的手下,屆時你到了那老傢伙的身邊,就能夠清楚了!”
“徐城主爲何要向區區晚輩袒露心聲呢?”寧鴻遠恭恭敬敬地稽首相拜道。